小寶是兇獸,沒有小蛟兒代代傳承的知識,不明白‘神龍’死不死有什麼關係。
小白見小黑慢慢騰騰,一句話掰成幾段來說,故意讓小寶顯得很‘笨’,鄙視小黑幼稚,道:“孃親說邪毒的藥引是‘神龍’的血和膽,以前‘神龍’死了,主人身上的邪毒就成了無解,可是現在‘神龍’活着,主人身上的邪毒就變成了可解,所以小黑才說,死結變活結。”
“這麼說,找到‘神龍’就可以解去主人身上的邪毒。”小寶明白過來。
“小寶真聰明。”小白摸摸小寶的腦袋。
小黑覺得小寶蠢得像豬,但偷看了小白一眼,不敢說出來,‘哼’了一聲,道:“該你說了,什麼小獅子。”
小寶道:“孃親身邊多了一隻紫焰雪獅的魂魄,叫雲隱。”
“只是魂魄?”小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小寶點頭,“它死在它孃的肚子裡,孃親一刀剖開它孃的肚子,把它弄了出來。”
小白道:“真可憐。”
小黑松了口氣,魂魄是不用吃東西的,所以不會和它們搶東西吃,不用擔心孃親做了好吃的偏心小獅子,不給它們吃。
三個小傢伙覺得前一世的死局,到這一世,都不再是死局,那麼主人和孃親可能不會再死了,而且孃親現在貼身服侍主人,兩個人的感情應該會變得更好。
覺得主人傷得很好,傷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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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們在秘洞裡累了半天,吃過晚飯就早早睡下,四周靜了下來。
墨小然帶了容戩回來,身上到處是容戩身上流出的血,那些血一直滲透她的裡衣,幹了後,硬邦邦的擦着皮膚十分難受。
又煉了半天丹藥,在爐鼎邊捂了一身的汗,身上越加難受,而血腥味被火烘得臭氣熏天。
墨小然實在呆不下去了。
見容戩睡得極熟,沒有醒來的意思。
點了撮安神香,讓他睡得更沉,去了裡間沐浴更衣。
洗去身上血污,換了乾淨衣裳,總算一身清爽。
剛邁出浴房,突然聽見牀上傳來一聲痛苦呻吟。
墨小然心頭一緊,三步並兩步地跑到牀邊。
容戩雙目緊閉,仍然沒有轉醒的跡象,但他的臉卻泛起不正常的紅,身子也不住地發抖。
墨小然往他額頭摸去,熱是燙手。
他的傷太重,不管她用再好的藥,他傷口的炎症仍然引起發燒。
墨小然怕他發燒,已經提前做了準備,但沒想到他竟會燒得這麼厲害。
拿來讓衛風買來的烈酒,用酒反覆的搓他的手心,可是這傳統的降燒方法,對這樣的高燒起不了多少作用。
墨小然憂心忡忡,如果壓不下這持續的高溫,會燒壞他的肺,即便他以後傷好好,練功也會打個折扣。
容戩躺在榻上,雙目緊閉,呼吸十分急促,明明一身火熱,卻覺得很冷,就像整個人浸在了冰水裡,冷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墨小然鼓起勇氣,揭起容戩臉上的面具。
被面具遮掩的部位,沒有被弱水炙傷,即便是下顎傷了一塊,仍然英氣逼人,只是昏迷中沒有平時的那股冷煞的霸道之氣,清雋的眉眼難得的多了份柔和。
想起在神龍洞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情形,她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但看着他的時候,卻有一種莫名的隱痛。
後來,她下意識地去接近他,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雖然仍然不明白爲什麼,卻感覺到他對她巴心巴肺的好。
墨小然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噗’地一聲吹滅燭火,解開腰間繫帶,才換上的衣裳滑落地上。
凝白如脂的肌膚在黑暗中,隱隱泛着柔光。
斜對面的小樓,上官雨桐一直沒有離開窗口。
她看見容戩屋裡的燈滅了,眸子陰晴不定,再也按捺不住。
不能由着墨小然胡來。
她不能把容戩的命放在那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小丫頭手上。
帝國衆人看似齊心,實際上,誰不藏一兩手,做爲自己保命的底牌?
她藏起來的是在帝國都能數一數二的醫術。
之所以隱瞞醫術,是因爲教她醫術的人,是該死之人。
如果她顯露了醫術,教她醫術的那個人,就會被查出來,那個人就再沒有活路了。
她不想他死。
但容戩命懸一線,再由着墨小然胡來下去,容戩可能真會死去。
她不想那個人死,同樣不想容戩死。
上官雨桐招出影魔,輕道:“去。”
她得看看容戩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
到底需不需要她冒險出手。
墨小然站在牀前,忽地感覺到一股陰煞之氣靠近窗口。
容戩傷重,他之前結下的結界變得很弱,那東西正慢慢進入結界。
這是什麼東西?
雲隱從她金綾裡鑽了出來,衝着陰煞之氣傳來的方向聞了聞,“是影魔。”
影魔如同鬼魂沒有實體,可以穿透牆壁窺視到了屋裡的一切。
墨小然指尖凝了一點紫焰,緊盯着牆壁,在那東西從牆壁裡鑽出的瞬間,紫焰彈出。
陰邪之物都怕赤火。
紫魅幽蓮是遠在赤火之上的靈火。
墨小然指尖上的紫焰雖然只是紫魅幽蓮的一點火星,卻也不是影魔可以承受得了的。
影魔發出‘哧’地一聲慘叫,化成一抹煙散去。
影魔是由上官雨桐的靈力所化,用精神力控制,那股可怕的熱焰燒去影魔,實際上是和她做了一場精神力的較量。
這是上官雨桐和墨小然第一次交手。
上官雨桐胸口熱血翻涌,臉色大變,忙撤去精神力,強壓下衝上來的血氣,纔沒一口血噴了出來。
墨小然那丫頭好邪門。
上官雨桐皺了眉頭,用意識傳音道:“墨小然,容戩的命不是你玩得起的。”
墨小然心想,終於忍不住了?
剛進塔選修法術的時候,古塔的人建議上官雨桐修習與醫有關的法術,她嘴角浮上的是一抹不屑。
所有人都認爲她是不屑學醫,墨小然當時也是這麼認爲。
可是不久以後,她發現最高階的醫書被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