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王明知道悅兒是在挑撥離間,但他心裡確實鬼火亂竄,重‘哼’了一聲,“我還真得去會會九王,看他到底有多張狂跋扈。”
悅兒道:“九王暴虐好殺,一身的煞氣,一會兒王爺見了他,一定要處處小心,別被他害了去。”
江安王冷笑,“動我?他九王還沒這麼膽子。”
悅兒見已經把江安山的怒氣激了起來,就不再說話。
九王約見江安王的地方是懷安鎮的一家僧院。
那家僧院是江安王專門爲自己祈福修建的。
院裡的和尚一天十二個時辰,爲他祈福消災。
如果九王把見面的地點設在別處,他未必會去,但僧院全是他的人,他肆無忌憚。
江安王在僧院門口下了車。
來迎接他僧人看他的時候,一個個安靜地走在他身後,畏畏縮縮,不像平時那樣熱情地貼上來,各種巴結討好。
立刻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怎麼回事?”
僧人陪笑道:“九王在廂房等王爺。”
江安王有些惱怒,重‘哼’了一聲,瞧他們這德性,不知道的,還以爲九王纔是他們的主子。
僧人見江安王變臉,嚇得一哆嗦。
九王一來,他人的就把僧院裡裡外外全清了一遍,除了他們幾個招呼江安王的僧人,其他人全被囚在了後院柴房,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置。
江安王雖然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但九王可是點頭就要人命的煞星。
吃飯固然重要,命也重要。
江安王橫了僧人一眼,等打發走了容戩,再跟他們算賬,讓他們清楚,自己的本份。
廂房。
容戩抱着手臂站在窗邊,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整個僧院佈局。
這片僧院佔地二十三萬畝,極盡的奢華。
表面是個僧院,實際上養了數百美貌男女,供江安王玩樂。
這座僧院如此富麗堂皇,可是僧院以外的懷安百姓,一個個衣裳襤褸,許多孩童還在跟狗搶吃的。
如果這是江安,江安王這麼折騰,倒也罷了,畢竟是他的封地,別人管不到他頭上,但這是懷安。
大燕可沒說把懷安一起劃給江安王。
江安王的封地只有江安,可是什麼時候,懷安的大小事情都得由江安王說了算了?
小到,就連開一家糧店都得由江安王同意。
如果江安王不同意,別說想賣出去,就是白送給人,也沒人敢要他一粒米。
容戩嘴角噙着一絲嘲諷冷笑。
都說他容戩霸道,他比起江安王來說,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身後傳來腳步聲,容戩聽見了,卻仍看窗外僧院景色,不加理會。
江安王雖然是賈家背後靠山,但他極少親自進京,和容戩見面的機會極少。
進了門,見一身黑色深衣的容戩抱着胳膊站在窗邊,對他的到來不理不睬,越加惱怒。
他怒歸怒,但容戩即便是站着不動,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迫人威壓,卻也讓他不由地顧忌三分。
壓了怒氣,道:“九王怎麼這麼好閒情,到懷安請本王喝酒。”
容戩聽見江安王的聲音,才慢慢轉身,臉上神色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在與江安王視線對上的時候,才略笑了一下,“借江安王的地方做東,請你喝杯薄酒,江安王,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江安王大大咧咧地走到桌邊,先行坐下,說是容戩請他,但他卻端出一副主人的派頭,“難得九王看得起本王的這個寒院,肯大駕光臨,本王受寵若驚。”
容戩不在意江安王端出的架子,離開窗邊,走到江安王對面坐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本王也不和你繞圈子。本王這次來,有點事,要借你江安一用,還望江安王配合,能讓我儘快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是一些畫,畫裡女子容貌和我的小師妹極爲相似,雖然並不完全相同,但這樣的東西流落到面,終究有損我師妹的名譽。既然這些東西在江安出現,那麼本王也就只能向江安王借江安,把這些畫一張不漏地找出來。”
“不過是一些畫像,九王只需要說一聲,小王自然也就幫九王把事辦了,九王何必辛辛苦苦地跑這一趟。”
“換成別的東西,本王也懶得跑這一趟,但涉及到本王的女人,本王這人,又向來不太相信別人,所以就只能自己親力親爲了。”
“我聽說,九王被一個小丫頭迷得神魂顛倒,是非不分,看來,果然如此。”
容戩拿着血玉酒杯賞玩,神色不變,道:“是,我確實很喜歡墨小然。”
江安王本來就帶着一肚子怒氣而來,聽容戩口口聲聲要借他江安一用,意思是把他這個江安之主撇開。
先別說,他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就算受得了,他也不能讓容戩去江安亂搜。
江安有太多不能見光的秘密,被容戩搜出來,那還得了?
臉色冷了下來,口氣也開始變得不好聽。
“你就爲了那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要把我的江安攪得雞犬不寧?”
乳臭未乾?
容戩斜瞥了江安王一眼,雖然不動聲色,但眸子卻冷了下去。
江安王把臉皮撕破,就沒了顧忌,他得讓容戩知道,他容戩雖然厲害,但這裡是他的地盤。
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裡他江安王纔是王,至於容戩,滾回京城得瑟去。
“我還指着今年商會能多賣點好貨,到時被你的人一攪,我還怎麼賣?難道說那小丫頭,比我要交去朝廷的銀子,還重要?”
容戩擱下手中茶杯,手撐了桌子,向江安王湊進了一些,直視着他的眼睛,道:
“你是這幾年撈了些銀子,就忘了自己曾是敗兵之將,還是根本就沒長記性?”
當年燕京失陷,江安也被人佔去,江安王成爲階下囚。
後來容戩奪回燕京,才收復了江安,而江安王才能從牢裡出來,重見天日。
江安王雖然是被容戩所救,但他被囚禁的那些日子,被對方肆意羞辱淫YIN玩,弄得十分狼狽。
那次的牢獄之災,是江安王心裡的刺,不容任何人提起。
被容戩赤。裸。裸。地揭開,哪裡受得了,勃然大怒,手一揮,掀了桌上飯菜,“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