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維公主瞬間明白,墨小然爲什麼和她打那個賭。
因爲她賭輸了,放過了凌陽和衛風,卻絕不敢求要容戩。
拉維深吸了口氣,問道:“他和同門師兄的感情如何?”
“沒有人敢私自議論九王,打聽不到什麼,不過聽說他極護短。”
拉維揉了揉額頭,真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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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快馬加鞭穿過一片樹林,穿過樹林,拉住馬,跳下馬背。
懸崖邊立着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
忠叔快步上前,行禮道:“少爺。”
那人轉身過來,臉上烏黑的面具如同厲鬼一般森然恐怖,他的眼睛幽深得如同夜潭,月光晃過,像在他的眼睛裡丟下了幾粒碎星。
“還是沒有消息嗎?”容戩看向忠叔。
忠叔搖了搖頭,“能找過的地方全找了,一點消息沒有,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少爺查了這些天,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容戩輕抿着脣,神色凝重,“沒有任何線索,我暗查了附近所有秘密組織,都和他們沒關係。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我們九王府的人,他們不敢動。現在也只有一個地方沒查過。”
“什麼地方?”
“鳳血族。”
“重樓?阿冬和小林以前和重樓的關係極好,不會是重樓。”
“便願吧。”
“少爺,阿冬和小林這麼久沒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你看……”
“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墨小然馬上就進京了,幫我照看着她,我剿滅了蠻人族,會盡快回來。”
“是。”
***
墨小然一進了燕京,就辭別凌陽和衛風,帶着二水徑直去了莫言的醫坊。
到了醫坊門口,讓二水在門口等着,她自己進去找莫言。
莫言放下手中藥草,擡頭起來,“真是稀客。”
“既然是稀客,自然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墨小然取出提煉好出來七色草汁液,“我想請你幫我煉一顆丹。”
“什麼丹藥,你不能自己煉?”
莫言接過小玉瓶,撥開瓶塞聞了聞,眼裡閃過一抹意外,她真拿到了。
解聖女封印的丹藥是八階的,墨小然確實煉不了了。
墨小然把其他藥料都取了出來,擱在桌上,“藥材都齊了。”
這味藥的所需的藥材大多稀罕難見,墨小然竟已經配齊了藥材,可見對這事是極爲上心的。
莫言平時總是溫文從容的樣子,這時臉上難得的變得凝重。
墨小然帶來的七色草汁液只夠煉一顆丹,他沒有可以失敗機會。
而這味丹藥煉製的成功率並不高,如果失敗,墨小然一定會極爲失望。
墨小然自己也是煉丹師,自然懂得這些道理,她見莫言看着藥材不說話,知道他顧忌什麼,道:“你儘管放心去做,成功當然好,失敗也沒有關係。”
莫言輕點了下頭,“煉這味丹倒不需要多少時間,後日午時就能有結果。只是……”
“只是什麼?”
“就算成功了,能解開的也只是你孃的封印,其他也不能。”
“足夠了,我並不奢望更多。”
“好,那你去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準備。”
“好,我後天過來。”
墨小然出了醫坊,見凌陽和衛風等在門外。
衛風道:“剛剛收到消息,師傅已經回了聖君堂,我和大師兄要回去看看師傅,師妹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
墨小然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過父親,不知道父親的身體恢復得如何,看了凌陽一眼,拉維公主的事,也該提前讓父親知道,如果拉維公主真的執意向燕皇提親,父親也能有心理準備。
再說,父親要七色草,而她取走了七色草,也要讓父親知道。
“當然要。”
回到聖君堂,見父親正在院子裡打理蘭花。
墨小然冷不丁看見他的背景,消瘦得如同風大些就能把他吹走,看得墨小然鼻子一酸,差點落淚,不過已經走了,也算是好了許多。
墨非君聽見腳步聲,就猜到是凌陽和衛風回來了,沒有回頭,嘴角先浮上了抹笑意。
慢慢轉身,看向自己兩個愛徒,當看見站在衛風身邊的墨小然時,不由怔住,他沒想到墨小然會來。
凌陽和衛風看見形如燈影的墨非君,吃了一驚,雙雙搶上去將他扶住,“師傅,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這些年,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
墨小然這才知道,原來父親出事,一直瞞着他們的。
“出了點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墨非君摸了摸衛風的頭,又拍拍凌陽的手,安慰他們不用擔心,再看仍站在原地的墨小然。
突然有些心酸。
他帶大了凌陽,容戩和衛風,卻從來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以至於兩個徒弟和他親近,而親生女兒反而拘束了。
他暗歎了口氣,柔聲道:“小然,你回來了?”
墨小然輕點了下頭,吸了吸鼻子,不讓涌上來的淚掉下來,問道:“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這次回來,是不是要住上一陣子?”
“後天就走。”
墨非君有些失望,但她肯回來就已經很好,點了下頭,對凌陽道:“去廚房讓海爺爺加菜。”
凌陽應着去了。
墨非君又道:“屋裡喝茶去。”
衛風乖巧地扶着墨非君走向花廳,他一肚子問題想問,想知道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二水跟着墨小然進了花廳,走到墨非君面前,直挺挺地跪下,“墨大人,我是二水,你還記得我不。”
她的命是墨非君救的,但後來再沒有機會見到墨非君。
“當然記得,你都長成大姑娘了。”墨非君後來打聽過二水的事,悄悄去鳳血族看過二水,見二水被惡婆婆帶着,以惡婆婆的爲人,表面兇惡,實際上是鳳血族裡難得的好人,由惡婆婆護着二水,二水已經不用他去擔心了。
二水想到當年墨非君救下她,一直照顧着她到傷好的那幾個的時間,又想着,她在墨非君的庇護下活了下來,而他的女兒卻在神龍洞過着不是人的日子,再想到墨小然對她的分生,越加心裡難受,忍不住地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