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不明白墨小然爲什麼突然要砍樹,但墨小然是她的主子,墨小然的話,她無條件地服從,從樹上跳上來,撥出峨嵋刺,把力量全部凝聚在峨嵋刺上,向樹杆削去。
“別砍。”
樹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接着滾出一個矮胖的老頭,他頭上頂着毛耳朵,是一隻化了人形的妖獸。
二水眼睛一亮,明白過來,小姐從地上的腳印發現樹裡的妖獸,讓她砍樹把這隻妖獸嚇出來。
妖獸生活在山谷裡,這裡的地形最爲熟悉。
忙飄身上前,一把揪住老妖獸,不讓他有機會逃跑,問道:“怎麼出巫谷?”
老妖獸眼珠子亂轉,“你們走這邊去過,然後往左轉,再往右轉,再右轉,再左轉,就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走右邊的小道,再直走,就能看見一個石洞,穿過石洞就出去了。”
二水很用心地記着,老妖獸等他記完,道了個福就要離去。
墨小然攔住他,出其不意地扯了他的長鬍須,“你不老實說話,小心我撥光你的鬍子。”
老妖獸道:“我句句實話,如果姑娘不相信,別聽我的就是了。我老伴身體不好,我得趕着回去照看了。”
“二水,別放他走,如果他不老實,就撥光他的鬍子。”墨小然的臉沉了下去。
二水不知道墨小然爲什麼不相信老妖獸的話,忙手扣住老妖獸的肩膀,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老妖獸臉色微微一變,叫道:“你們要做什麼?”
墨小然突然用力抓住他的鬍子,果真撥了他一小撮鬍鬚下來,鬍鬚根陪還沾着點點血珠。另一隻手極快地又扯住他另一撮鬍鬚。
老妖獸“哎喲”一聲捂着下巴,“姑娘手下留情。”
“那就乖乖說實話吧?”
“小老兒說的句句是實……哎喲……”
老妖獸話沒說完,又一撮鬍鬚到了墨小然手中,只痛得他老淚橫秋,“不要再撥了,那山洞確實是有路的。”
“穿過那山洞是什麼地方?”墨小然直視着他的眼睛。
“那是……那是……”老妖獸偷眼看着墨小然,只覺下巴一緊,忙道:“那是萬人坑。”
二水暗吸了口冷氣,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將他提將起來:“敢騙我們,我就把你摔成肉醬。”
老妖獸混身顫如篩豆,“姑娘息怒,你先放把我放下來,慢慢說。”
二水哪裡肯放,“你說了實話,我自會放你。”
老妖獸方顫顫巍巍地道:“這山受地質變幻自成迷陣,只有一個出口,而那出口卻被一個山門鎖住。而這山門只有一隻妖獸王可以打開。”
“那妖獸王在什麼地方,我去找它開門。”二水見他說了實話,放了他下地。
“姑娘好生大的口氣,那妖獸在這山裡已經有一百多年,修爲極高,這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走出這山,她怎麼會給你帶路開門。”
墨小然微皺了眉頭,“你可是這山裡的地靈,難道你也開不了那門?”墨小然見老頭身上,一身的靈氣,應該是山裡精靈化成的地靈,而不是一般的妖獸。
“說來慚愧,那山門的鑰匙以前的確在我手中。”
“那爲什麼現在只有那妖獸纔可以開門?”
老妖獸長長嘆了口氣,“那妖獸在萬人坑裡,飽吸了萬人坑的怨氣,修練得十分厲害,前些日子,跑去我家中,毀了我的住宅,搶了山門鑰匙,傷了我的夫人,強迫小老兒成爲她的奴僕,如不聽她使喚,就要宰殺我的兒孫。”
二水功夫好,膽子也大,根本不怕什麼妖獸,知道她們在山裡轉了幾個時辰,是拜妖獸的迷陣所賜,不由地有些生氣。
道:“那妖獸在哪兒?我去把她痛打一頓,給你出出氣,順便拿鑰匙出山。”
老妖獸慌忙攔住,“姑娘別衝動,那妖獸非同一般,不可硬來。”
墨小然拍拍二水的肩膀,道:“別急,不弄明白,去了說不定是給人加菜。”
二水睨了老妖獸一眼,放開他,站到墨小然身後。
墨小然問道:“萬人坑是什麼樣一個地方?”
“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礦坑,周圍佈滿了機關,凡事進去的人,沒有不落入機關中的。被捉到人,按成色來劃分等級,是剝,是刮,全由那妖獸說了算,沒被妖獸看上的就丟到那大坑中。那坑裡不知存下了多少死魂,所以叫萬人坑。”
“那你還要我們去那個地方?你不是存心在害我們?”二水氣得臉青,忍不住揮拳向老妖獸打去。
老妖獸臉色驟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姑娘息怒,饒了小老兒一命吧,小老兒也是受那妖獸威脅,沒有辦法啊。”
墨小然攔住行者:“等等,等他說完。”
“那妖獸厲害,可是她的相好更厲害。”老妖獸一臉愁苦。
“她相好是什麼?”
“像人又不是人,是獸,又不是獸,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聽那妖獸叫他姬煜。”
墨小然怔了一下,容戩的舅舅姬煜?
難道炎皇族的人已經滲透到鳳血族的附近?
這片山谷和鳳血族只有一山之隔,墨小然覺得姬煜出現在這裡,還和這谷裡的妖獸有一腿,不會是偶然。
二水見墨小然神色有異,問道:“小姐認得那個姬煜?”
墨小然皺眉,“要看過,才知道是不是我認得的那人。”
“那我們現在是去看看,還是退回去?”有老妖獸引路,退回鳳血族也不是難事。
“去看看。”如果炎皇族的人已經潛伏在這裡,那麼鳳血族就變得十分危險。
老妖獸指着前方道:“從順着這條路一直向前,到一小溪邊,順着溪水直上,到了源頭就看到妖獸的洞府了。你們去到了,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墨小然挑眉,終於肯說實話了,“你怕我們收不了妖獸,連累了你?”
老妖獸尷尬地笑了笑,行了個禮就要離開。
墨小然急忙叫住:“等等……”
老妖獸頭皮發麻,冷汗冒了出來,但不敢不停住:“姑娘,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