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 粉肉,炒帶魚之類的肉菜淋着醬汁,冒着香氣, 非常豐盛。
都是昭玉平常吃到就會覺得幸福的菜。
如今咀嚼起感覺十分平常, 因爲思緒已經飄到了白玉澤上了。
昭玉這幅樣子落在荊文山眼裡, 他放下筷子, “怎麼了?失戀之後飯都吃不下了?”
昭玉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馬上就會好的。”
專心吃飯不去想別的,一桌子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昭玉幫忙洗了洗碗筷,收拾乾淨之後。
“我先回去了。”
說完, 昭玉就去門口換鞋子回家。
荊文山看着昭玉離去的背影,神色暗淡了許多。
噠噠噠的腳步聲停止, 吱的一聲開門, 咚的一聲關門。
回到家裡, 昭玉躺在牀上。
昭玉看了一眼手機裡空掉的消息,覺得還是要睡覺好了好了。
日子就這麼得過且過, 昭玉還是一如往常的上課放課。
在教室裡在上美術課。
講臺下的學生寫作業的,畫畫的畫畫,睡覺的睡覺。
教室裡女老師拿着一疊16k紙張,口頭上說:“同桌兩個人一張紙,一起合作作畫。”
宋如心抿了抿嘴, 吐槽到:“小學生活動…紙還這麼小, 真小氣。”
昭玉接過那張白紙放在桌子上鋪好展開, 拿起一隻筆頭很鈍的鉛筆, 畫啥呢。
宋如心趴在桌子上, 他觀察着一旁認真作畫的昭玉,纖白的手指指尖泛紅寫畫着什麼。
昭玉不知不覺中畫了一位清瘦乾淨的黑髮小男孩。
爲什麼會畫這個?
感覺很熟悉。
下意識的轉頭。
昭玉看見了教室裡空位子上的黑髮少年晏元良, 他是昭玉的小學同學。
忽然就想起來了,那個人在學校裡一直都像是透明人那樣。
一旁的宋如心湊到昭玉旁,靠的很近,指着畫:“這個是誰?”
昭玉脫口而出畫中人的名字:“晏元良。”
宋如心摸着下巴想昭玉身邊又有了他不認識的人。
昭玉撓撓頭不想了,老師說是要合作畫,“你要畫什麼?”
宋如心從昭玉手中順走畫筆和紙,肌膚觸碰。
宋如心的心顫了顫。
“都可以。”
昭玉撐着下巴瞧着宋如心。
想到昭玉在看着他,宋如心耳廓泛紅,盯着紙張早已心猿意馬,什麼都畫不出來了。
下課鈴響了。
在過道里看衆人畫畫的美術老師回到講臺上,她拿走書,倒是沒說要收畫紙,就走了。
昭玉犯困打着哈切收拾了一下桌面,趴在桌子上睡覺去了。
宋如心趴也在一旁,悄悄地瞧着昭玉。
不知不覺,外邊下起了大雪。
漫天白色鵝毛,傾瀉在地面上,屋頂地面上也到處都是瓊脂碎玉。
昭玉所在的學校也開始放幾天短假期。
難得的假期,正巧是在聖誕節的時候,以往有對象的話,他應該會和對象一起過。
但是現在已經分手了,和白玉澤。
白雪就像是白玉澤的肌膚那般,潔白無瑕。
昭玉在窗戶裡看着外邊的的雪,他嘆息,玻璃上起了一層霧,他擡起手指緩緩在水霧玻璃上寫下了昭玉。
昭玉想着要去找荊文山。
因爲荊文山的學校的國際學校,有着各種混合國家的人,所以他們學校總是會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
今天不放假,但是是活動,一定很熱鬧,以往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去找荊文山。
昭玉起身拿起櫃子上放着的手機,打起了電話,撥通起了荊文山的電話。
學校裡負責攝影的荊文山,正拿着相機幫一些學生拍照,但是此時電話響了,他暫停拍照,看了一眼是昭玉的來電。
立刻就接通了。
一旁的同學皺眉,不耐煩的盯着接電話的荊文山。
電話裡,昭玉聲音帶着些鼻音,“我想去你學校找你玩。”
荊文山淡淡的笑,“…到了學校和我說我去接你。”
“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說罷,昭玉掛了電話。
開始點開某個軟件打車去荊文山就讀的學校。
去的學校離市區中心很近,打車去卻出乎意料的便宜。
學校外掛着一些聖誕裝飾紅綠色的綵帶和一些鈴鐺。
地面上還有些積雪,大概是剛剛下的雪,撒在地面上薄薄的一層。
現在下着小雪。
昭玉撐着一把黑色的傘,走在校園的街道上,若有若無的雪落在傘上。
周圍的學生來來往往穿的厚厚的踩在雪上吱吱吱的,留下一個個腳印。
“扶雪!”一個陌生的女聲衝着昭玉喊。
昭玉轉頭看見一位染着棕色發畫着濃化妝彷彿是要去演出的女同學。
女同學疑惑的看着昭玉,“你忘了我嗎?扶雪?聲音怎麼不一樣?”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叫扶雪。”
忽然從不遠處走來一個青年男人,氣喘吁吁對着女同學: “管妍,他們叫你過去彩排了。”
被叫做管妍的女同學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身邊的昭玉。
青年男人看着昭玉,“我剛剛看見在一邊換演出服的扶雪…現在這個是?”
昭玉嘆氣無奈道:“害…都說你們認錯人了。”
隨後,昭玉就轉身離開一邊給荊文山打電話,真想荊文山快點來接他,剛剛真是太尷尬了。
後臺調試設備的荊文山上衣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打開一看是昭玉的,立馬就接通了。
“到那裡了?”
昭玉有些感冒鼻音,聲音軟軟的,着急說起話來聽起來像撒嬌似的:“學校裡,門口附近,你快來接我!”
“…好。”
荊文山聽着電話裡昭玉急不可耐的聲音,耳廓泛紅了一片,下次一定要錄下來。
在一旁幫忙的同學暗暗吐槽,“平時倒是不見荊文山怎麼笑,現在倒是接一次電話笑一次。”
荊文山倒是不以爲然的朝着外面走去,滿心歡喜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昭玉面前。
昭玉轉了轉傘上的雪,雪花落在地上,他一腳踩下去。
嗤嗤嗤的。
“昭玉。”
荊文山的聲音。
昭玉擡頭,抱怨似的:“來晚了。”
荊文山從昭玉手裡接過傘,爲昭玉撐傘,“下次一定更快些。”
昭玉搓搓因爲忘記帶手套撐傘凍着了的手。
兩個人朝着學校搭建的舞臺前的座位區走去。
路上。
昭玉搓着暖些了的手,開口:“剛剛我被人認錯成了一個叫扶雪的人,你認識嗎?”
荊文山聽見扶雪,認錯,之後就知道昭玉在說着誰了,他當然認識。
扶雪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美人。
荊文山本是不在意,直到有一次在學校裡見到,發現那人和昭玉有7分像,但聲音和氣質,性格和昭玉完全不像,分辨起來還是很簡單的。
“有一點印象。”
昭玉想着剛剛那個女同學看他就像看到扶雪似的,“和我長的像嗎?”
荊文山看了一眼昭玉,“一點點,他就一般貨色。”
昭玉心底對他的長相還是有一點自信的:“我呢?長的好看不?”
荊文山淺笑:“...還行。”好看。
沒走多久,兩人就走到了會場裡面。
空曠的地方,四周掛着漂亮的絲帶,燈光很明亮,前面的舞臺大小不大剛剛好,下面的位置不是很多。
昭玉看着下面位子不多,“爲什麼觀衆席這麼少?”
荊文山扶了扶眼鏡,“請假回家的人多。”
請假回家是謊話。
只有在活動中負責了工作,或者報名參加觀看這次活動的,才能夠過來觀看。
由於荊文山負責了攝像這項工作所以可以坐一個好位子。
比如第一排,第二排之類的。
荊文山的私心是讓昭玉第一排,這樣,他從幕後出來就可以一眼看見昭玉。
昭玉在荊文山的帶領下坐到了第一排的位子上。
荊文山遞給昭玉一個白色的寫着序號的牌子,“如果有人查,你就給他看這個。”
昭玉接過牌子,朝着四周看了看,空空的。
“你會和我一起坐嗎”
荊文山猶豫了幾秒,“…等我拍完,很快。”
昭玉點點頭,拿出了手機。
關於聖誕節他們的活動,昭玉也是一無所知。
陸陸續續的外邊也開始來人了起來。
安排好昭玉,荊文山就回後臺去了。
後臺裡到處都是人,他們在打扮,在準備道具,調整燈光和音響。
換上了一身精緻禮服的金髮淺,藍色的眼瞳,五官俊美的美少年無奈的望着眼前兩位同學。
女同學對着眼前的金髮美少年,“扶雪學長,剛剛遇到了一個和你長的很像的人…”
男同學附和道:“對對對,我也看見了,有點像我也迷惑了一會。”
扶雪想象了一會,和他很像的人,他挺想見一見。
他照了照鏡子,鏡子裡的少年,眼瞳清亮,身姿秀美,翩翩少年。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能配的上他的人。
他不愛任何人,從未動心。
卻因爲聽見了有一個像他的人,有了些許期許。
臺前主持人開始主持。
後臺的人陸陸續續去到舞臺上,又下臺。
扶雪聽着那些人叫自己上臺時,他緩緩從一旁臺階上走上臺前。
他朝着臺下望了一眼。
扶雪望見了一位金髮有些卷,眼眸清亮,美好如畫的美少年。
一眼萬年。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