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棠目光閃了閃:
“什麼交易?”
戚溯笑了笑,然後說出了讓沐棠此生難忘的要求:
“我以後會溜出來找你,你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對我進行精神攻擊,作爲交換,我可以不抓你的狗。”
此要求一出,沐棠表情一言難盡,看着戚溯如同在看一個變態:
“你爲什麼總要求別人打你呢?這也太奇怪了,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就是……”
沐棠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大聲道:
“就是秦鎮罵人的時候,說的神經病,對吧?!”
戚溯的臉瞬間黑如鍋底,只覺得剛剛都沒有起的殺心現在轟然而起,強行壓下把面前的死丫頭凍死的慾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出於好心提醒你一句,罵人的時候最好不要當着對方的面罵,也不要罵的那麼大聲,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傻白甜有寬容之心的。”
沐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罵你,我只是在合理的形容你,你怎麼會覺得我在罵你呢?你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
“好了!”戚溯甩了甩手,暴躁的打斷沐棠:
“不要再說那些讓我想弄死你的垃圾話,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就點頭,不答應……”
戚溯看着沐棠,眼裡殺機畢露:
“你現在就可以帶着你的狗開始逃跑了!”
沐棠對他流露出來的殺意視而不見,坐在冰椅上毫不在意的道:
“少說大話了,雖然我和泥巴有可能打不過你,但也不至於要逃命。”
然後轉過頭來打量着戚溯僵硬的臉,評價道:
“還有,你笑的太假了,一點都沒有威懾力,你應該跟我家陸焱學一下,他從來都不笑,光是眼神就很嚇人了,每次他冷着臉,我都害怕的不敢說話……”
沐棠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戚溯除了忍無可忍以外還有滿心的疲倦。
爲什麼跟面前這個人這麼難交流?!
她就跟李思窗臺外面的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煩的要死。嘴停不下來,但是每一句話都不是他想聽的!
戚溯徹底崩潰了,大吼道:
“我只是在問你答應不答應,你爲什麼要說這麼多的話!‘答應’這兩個字很難說出口嗎?!”
他聲音很大,音量瞬間蓋過沐棠,在空曠的廢城區迴盪着。
很快就有幾隻喪屍被聲音吸引過來,嘶吼着一路從遠方狂奔而來,衝到他們面前又停住了。
疑惑的歪了歪頭,豎起鼻子在空氣中嗅聞着,帶着那一身惡臭在兩人一狗旁邊漫無目的的遊蕩。
戚溯不耐煩的擡手一揮——
幾根冰錐憑空出現,眨眼間洞穿了那幾只喪屍的大腦,將它們腐朽的身軀牢牢釘死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突然發現沐棠從剛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動作不由的一頓。
這是被吼了一下,直接給吼抑鬱了嗎?
戚溯轉身看着沐棠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由的心裡發虛。
掩飾一般的咳嗽了幾聲,梗着脖子又問了一遍:
“最後問你一遍,答應,還是不答應?”
沐棠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他許久,看得他心裡發慌。
又過了一會兒,戚溯以爲沐棠被吼傻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能說句話嘛?”
“……”
沒有得到迴應,戚溯咬了咬牙,換了一種問法:
“……要不,請你說一句話?”
沐棠面上的表情終於變了,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施捨般的說了一句:
“好吧,既然你那麼誠心誠意的請求我了,那我就回答你吧:我答應了!”
打他就可以讓泥巴沒有危險,爲什麼不答應呢?
戚溯都快沒脾氣了,黑着臉恨不得把每一個字嚼碎了再吐出來,咬牙切齒的道:
“我謝謝你啊……”
沐棠點了點頭,大方的道: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戚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接着問:
“所以你明明好好的,爲什麼剛剛不開口說話呢?”
沐棠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聽你的話嗎?”
“??什麼??”戚溯沒反應過來。
“是你說的,你不想聽見我說話呀,所以我閉嘴了。”沐棠說出了原因。
真的是……非常的有道理。
着實沒想到是因爲這個,戚溯覺得自己真的會謝,自虐般的問出了下一句:
“那後來我讓你說話了呀,你爲什麼還要保持沉默?”
“你都吼我了,我爲什麼還要聽你的?”
沐棠眨巴眨巴眼睛,說的理所當然:
“陸焱都從來不吼我的,他生氣也只會冷着臉,你是第一個吼我的。”
戚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在她男朋友面前排上號,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沐棠想了想,老老實實的搖頭:
“嗯……理論上是不應該的,因爲對別人大吼大叫是很不禮貌的,說話要心平氣和。”
戚溯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也只能自取其辱了,深吸一口氣,直接轉移話題:
“好了,不說這個了,既然你答應了,我就要開始收取我的報酬了!”
戚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攻擊我!”
沐棠如他所願,對視上他的眼睛,精神力一瞬間凝聚成錐,一路鑿開戚溯的大腦!
那種熟悉的鈍痛重新籠罩全身,戚溯享受般的閉起了眼,重新凝聚出一把冰椅,癱坐在上面。
伸手捂上心臟,那種心臟被緊握的感覺,讓他有了一種心臟還在跳痛的錯覺。
戚溯如同癮君子一般如癡如醉的享受着,喃喃自語着:
“我是活着的,我還活着……”
這一次再也沒有那種若即若離的恐懼,戚溯終於能放下心,實實在在的感受着那股痛苦,很快就迷失了心智一般,整個人蜷縮在冰椅上。
沐棠本來還頗有契約精神的盡心盡責的攻擊他,但很快就覺得無聊了。
泥巴特別討巧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沐棠身邊,用碩大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臉。
沐棠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轉身把臉埋在泥巴又軟又厚的毛裡磨蹭着,精神都放鬆下來了,開始昏昏欲睡。
至於戚溯,早被拋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
正當沐棠快要睡着的時候,戚溯暴跳如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還能偷工減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