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霖當場愣在了哪裡,“你瘋了吧?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殺她!”
剛剛穩住情緒的蘇瑞東又再次撲了上來,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鼻樑上,
“如果不是你,喬喬怎麼會變成這樣?難不成她無緣無故會在自己肚子上捅上一刀不成?”
韓重霖百口莫辯。
明明就是蘇喬自己捅的自己,但他現在卻感覺有些說不清楚了。
總不能讓他告訴警察,是他想要強X蘇喬,纔會引起她拼命反抗的吧?
而且他要強X的那個人,還是他的老婆。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強X罪和殺人未遂,到底哪一個說出去更丟人一點?
韓重霖迅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後果,然後選擇了沉默。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喬喬跟你夫妻一場,你竟然忍心對她下如此狠手!”
他的沉默讓蘇瑞東更加憤怒,身上還穿着藍白色病號服的老人像是迴光返照般,對着韓重霖一陣拳打腳踢。
韓重霖自知理虧,開始還一再避讓。後來被打疼了,終於不耐煩了,
“老東西,你還有完沒完了?說了喬喬不是我捅的,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他不過隨手輕輕一推,蘇瑞東就像個紙糊的假人兒一樣,“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蘇瑞東拼命地喘着粗氣,因憤怒而顯得有些病態的臉頰瞬間蒼白一片。
他用手指着韓重霖,拼命地顫抖着,卻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人家,你沒事吧?”
見狀,其中一個警察連忙伸手去扶蘇瑞東。
“韓重霖......你,你會有報應的......”
說完這句,蘇瑞東就昏倒在了警察的懷裡。
此刻四周早已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病人家屬甚至是醫護人員,見狀,有人輕聲嘀咕了一句,
“作孽啊,女兒還在手術室生死未卜,父親又昏倒在地。這樣造孽,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你們沒看網上的那些傳言嗎?聽說這位韓先生當時在天堂的包廂和他老婆吵得很厲害,有人還聽到了蘇小姐的呼救聲。”
“我看到那些上傳的照片了,蘇小姐被抱出來的時候渾身血淋淋的。地上的血跡據說從天堂的VIP區一直拖到了一樓大廳呢!”
“據說是這位韓先生在外面尋花問柳,被自己老婆逮到了。蘇小姐憤怒之下對他動了手,然後就被她老公給捅了......”
四周有嘈雜的議論聲響起,每一個字符都像是一隻吵鬧的蒼蠅,在韓重霖耳邊嗡嗡作響。
他心裡本來就驚惶不安,被這麼一鬧,頓時心煩意亂,不受控制地吼了起來,
“你們說夠了沒有?說夠了都給我滾蛋!”
圍觀人羣頓時鴉雀無聲,半響,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既然敢做就敢認啊。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許人說了不成?”
“對啊,依我看,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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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重霖如刀鋒般的目光狠狠地掃了過去,泛紅的眼眸像霜雪寒冷,駭得說話的那兩人頓時後退了兩步。
知道韓重霖,自然聽說過韓家太子爺的名聲。怕被人報復,說話的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咱們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嘛!連自己老婆都敢捅的,誰知道他回頭會不會報復咱們呢!”
有醫生匆匆而來,將蘇瑞東擡上了醫院推車,
“都讓讓,擋在這裡幹什麼?沒看到有病人在嗎!”
昏迷的蘇瑞東被推走了,剩下的人也在警察的勸說下一鬨而散。轉瞬間,手術室外面就只剩下了韓重霖和兩個警察。
“韓總,跟我走一趟吧。”
雖然不是不知道韓家在C城的人脈,也不是沒聽說過這位韓家太子爺的名聲。可公務在身,爲首的警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剛纔那位昏迷的蘇先生報警說你捅了他的女兒,我們的人也去天堂做了現場調查。
證實了蘇小姐受傷時只有你和她兩個人在包廂裡。所以還麻煩你跟我們去趟警察局,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韓重霖恍若未聞,目光死死地盯着手術室的大門,連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一個。
稍年輕一點的警察面色微變,聲音頓時沉了幾分,“韓先生。”
韓重霖依舊一聲不吭。
“韓重霖,別以爲你是韓家的人我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
年輕的警察再也壓不住脾氣,一邊拿出手銬,一邊伸手去拽他的手腕,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這是一個法治社會。”
“滾!”韓重霖抽開手,一掌推開他,“趁我沒發火,少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年輕的警察血氣方剛,何時受過這樣的閒氣,更從來沒見過這樣囂張的嫌犯,一時間熱血衝上了腦袋,
“韓重霖,你這是襲警你知道嗎?”
他上前就想扣住韓重霖,卻被自己的同伴悄悄給拉住了。
“韓總,我們只是照上面的意思辦事,還請你不要爲難我們。”
人老了,在這一行混得久了,有些東西自然也就成了精,知道什麼惹得起,什麼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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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今天這件事是不是這位韓家太子爺做的,但得罪了他,都沒他們這些蝦兵蝦將好果子吃。
因而年長的警察說話特別客氣,只求能夠順順利利地帶回這個煞星,
“大庭廣衆的,我們不想讓韓總爲難,也請韓總不要讓我難做。事情要真不是你做的,我們自然不敢冤枉你分毫!”
按理話說到這種份上,韓重霖就不能不買賬了。
可他依舊紋絲不動,只掏出煙盒,取出兩支菸,一支遞到了年長的警察手上,一支自己點燃了。
年輕的警察想要提醒他這裡是禁菸區,可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
韓重霖一口接一口,直到將整支菸抽完,這才吐了一個大大的菸圈,任煙霧模糊了自己的面容。
“等她出來我就跟你們走。在這之前,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離開的。”
兩個警察迅速地對視了一眼,到底還是沒再強迫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喬終於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醫用推車上,她雙眸微闔,臉色慘白。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精緻卻破敗。
韓重霖下意識地上前兩步,可走到一半,他又驀地停頓了下來。
他希望她醒過來,又害怕她醒過來。
他不敢對上她的眼睛,他害怕從她眼裡看到她的憎恨,更害怕的,卻是她的決絕.......
那一刀刺下去,刺中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如果一個女人寧願死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那把她強留在身邊還有意義嗎?
韓重霖不敢去深思這個問題,他怕自己再這麼繼續想下去,心中原本就不堅定的信念會瞬間土崩瓦解。
蘇喬也好,韓曉曼也罷,都成了他心底無法解開的死結。
縱然他裡拿着鋒利的刀,他卻沒有揮劍斷情絲的勇氣和決心!
這兩個女人,他明明一個都不想傷害。可到頭來,他卻將她們傷得遍體鱗傷!
然而即便到了此刻,他依然捨不得放手。要讓他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他,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他就像被人活生生地剜了一塊肉,痛不可遏!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他悄悄拽住一名落後的醫護人員,輕聲問道。
那醫生看了一眼身上染滿血跡的韓重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個警察,冷冷的說道,
“那一刀刺中了病人的肺,造成了氣胸。幸好送救及時,否則的話病人就沒命了!不過還好,現在已經沒有性命危險了。”
韓重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蹌踉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了醫院的長凳上。
他雙手捂着腦袋,一個人呆滯地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正當年輕的警察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卻突然慢慢地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說道,“走吧,我跟你們回去調查。”
......
D城。
市中心某座標誌性建築的十八樓會議室。
圓弧形紅木會議桌旁坐滿了黑壓壓的人羣。可奇怪的是,會議室裡卻許久沒有人說一句話。
彷彿在商議着什麼重大的決策,氣氛顯得十分凝重,也不知過了多久,坐在主席臺上的人才將目光投向了陸文淵,
“文淵,這件事你怎麼看?”
陸文淵還沒來得及開口,會議室裡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
主席臺上的人頓時緊皺了眉頭,正要發怒,卻發現那道電話竟是來自陸文淵的手機。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有人爲陸文淵擔憂,有人幸災樂禍。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很多人等着看好戲!
陸文淵慢騰騰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面色頓時微微一變。竟然顧不上衆人的目光,徑直站起身來。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陸文淵不管不顧地走了,等走到茶水間,他這才按下了通話鍵。
“是C城那邊出什麼事了麼?”
臨走之前他曾經囑託容垣幫他關注C城的局勢,容垣明知道他這次回來是爲了什麼,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他打這個電話。
難道,是蘇喬出什麼事情了嗎?
一向輕佻的容垣難得沒和他開玩笑,他沉了聲音急促的說道,
“陸少,蘇小姐被韓重霖刺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