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霖掄起拳頭再次揍了過去,“陸文淵我告訴你,你總有一天會死在我手上的!”
拳頭未至,蘇喬已經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腕,“韓重霖,敢情你今天不是來賀壽的,而是來砸場子的吧?”
шωш ¸тTk an ¸C ○
兩個都是蘇家的女婿,若是在壽宴上打起來,傳出去不知道外面會鬧成什麼樣子?
她如今已經是喬佩蘭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如果再在壽宴上出了什麼差池,估計她親媽非把她生吞活剝了不可!
“你在幫他?”韓重霖回眸看她,目光森冷,如吃人的野獸。
“我誰也不想幫!”蘇喬耐着性子說道,“韓重霖,你今天能來我很感激你。可是算我求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惹事了好嗎?”
她明明脣色豔豔,臉色卻蒼白而憔悴。看着她眼中若隱若現的哀求之色,他心中的怒火瞬間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他這才收回了拳頭,將她強勢地摟入懷中。
“這次就算了。陸文淵我警告你,如果不想和我爲敵的話,你最好離我老婆遠一點!”
“韓重霖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陸文淵冷靜地注視着他,脣角有譏誚的弧度緩緩綻出,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已經失去理智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就算你看不起我,也要信任你老婆。你既然想好好和她過,就應該給與她最起碼的信任!”
說完,他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陸文淵的話像一條狡猾的毒蛇,精準地咬住了韓重霖的軟肋。他猛地怔了怔,眼底的瘋狂之色已經漸漸褪去。
他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差點就相信他和蘇喬是真的清清白白了!
可是那些照片卻像養在他心底的蠱毒,時時刻刻吞噬着他的血肉、信任和理智,讓他幾欲抓狂!
可是就算哪怕再不信任他,他也知道他說得是對的。如果再繼續這樣懷疑下去,他和蘇喬是肯定沒有未來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些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他甚至懷疑,就算此刻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蘇喬和陸文淵的清白,他心裡那道名爲“猜忌”的火焰依舊不會熄滅!
這個認知細思極恐!
若他不能剷除心中的懷疑,他和蘇喬恐怕沒有未來可言。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給與她信任嗎?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的。”見他神色怔怔,眼底有跌宕起伏的暗流涌動,她忍不住開口解釋了一句,
“韓重霖,你不要成天疑神疑鬼好嗎?我已經很累了,沒力氣爲了這個問題和你吵架。”
“抱歉。”他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放低了姿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剛纔是我衝動了......”
“我們走吧。”她無意和他繼續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韓重霖一來,她就生出了急流勇退之心。
不管怎麼說,被蘇瑜嘲笑總比搞砸了父親的壽宴要好得多!
他拖着她的手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纔剛剛來,現在就走豈不是可惜了某些人專門準備的這場好戲?”
“韓重霖,你到底想幹什麼?”她被迫跟着他朝大廳走去。
“去給你撐腰!”他狡黠的笑了笑,“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欺負我老婆吧?”
韓重霖帶着蘇喬過去的時候,剛纔對蘇喬冷嘲熱諷的人果然一副被噎着了的神態。
蘇瑜原本正在和衆人談笑風生,看到韓重霖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頓時虛假了許多。
韓重霖的出現,瞬間打破了他和蘇喬不合的傳聞。
尤其是韓重霖一副強勢護妻的模樣,讓衆人頓時刮目相看,懷疑那些坊間傳聞是不是都是別人胡編亂造的?
其實這種狀況,蘇喬從前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有無數次快要挺不下去的時候,她都希望韓重霖能夠站在她身旁幫她一把。
哪怕明知是假的呢,也好過她一個人孤軍作戰的強!
但此時此刻,看着衆人對韓重霖巴結討好的模樣,她不僅沒有揚眉吐氣的感覺,反而有些興味索然!
不管此刻外人如何看她,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和韓重霖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戲演得再好,也成不了真!
“喬喬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啊?”見她突然沉默,韓重霖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大概是剛纔酒喝多了,有點兒頭疼!”
她忽然有些不習慣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這樣關注着,尤其是此刻他眼中的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讓她有種虛僞的感覺。
可韓重霖似乎扮情聖扮上癮了,竟然丟下一幫和他拉關係、套近乎的人,笑道,
“諸位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不舒服,看樣子我要失陪了!”
“韓總還真是溫柔體貼呢!”
“對啊,能夠嫁給韓總,蘇小姐這輩子真是有福氣!”
蘇喬被衆人衆星捧月般地圍在人羣中央,聽着絡繹不絕的讚美聲,突然生出一種好像在聽笑話的感覺。
福氣?
她和韓重霖這輩子就是活生生的孽緣!
她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纔會嫁給這個男人。
這些人爲了討好韓重霖,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蘇喬轉身想走,耳畔忽然傳來江佑城意味不明的輕笑聲,
“從前從來不見韓總將韓太太帶出來應酬,還以爲韓總是想金屋藏嬌。現在一看,原來是韓總體貼韓太太的緣故。”
這番話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揶揄與嘲諷,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聽就會明白,江佑城這是在嘲笑以前韓重霖身邊總是跟着別的女人,而身爲他的正牌老婆,蘇喬卻連正式的社交場合都沒有被他帶出去過。
氣氛頓時尷尬了下來,就連空氣中都透着一股一觸即發的味道。
今天來的人雖然非富即貴,可是比起韓家和江家在C城的地位,還是終究差了那麼一點點。
看着兩個未來大佬級的人物針鋒相對,衆人都不約而同地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戰火一不小心就蔓延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韓重霖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他伸手將準備離開的蘇喬帶入懷中,脣角綻出一抹半譏半諷的弧度。
“我韓重霖的妻子,當然不需要拋頭露面!畢竟,我韓某人還沒有差到需要靠裙帶關係來鞏固自己地位的程度!”
如果說江佑城的話是在委婉的嘲諷的話,那麼韓重霖的話就無疑是在赤*裸*裸地打臉了!
全C城的人都知道,江佑城是靠他妻子何思韻才能在江家站穩腳跟的。
江佑城是江家長子,其母雖是江家掌門人江一海的髮妻,卻因爲出生卑微,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娶了她的,所以並不受江一海的喜愛。
因而江佑城五歲不到,江一海已經與其母離婚,重新娶了一個老婆,也就是後來江臨嘉的生母。
年幼的江佑城從小跟着生父繼母一起生活,卻並沒有因爲長子的身份受到父親的重視。
這種情況在其弟江臨嘉出生以後越發明顯,生父的長期冷落讓江佑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在江家都像個透明人一樣,地位微妙而尷尬。
好在江佑城自己爭氣,從小到大不僅成績優異,還樣樣能力都十分出衆!
再加上其弟江臨嘉是個成天只知道聲色犬馬、醉生夢死的花花公子。所以到成年之後,江一海才慢慢將目光轉移到了自家這個一直備受他冷落的長子身上。
然而不管江佑城能力再出衆也好,卻始終比不過其繼母唐雅雯的枕頭風。
見江老爺子遲遲不肯將江氏集團的實權交給自己,江佑城無奈之下只得藉助外力!
他於三年前與何家千金何思韻商業聯姻,憑藉妻家的實力鞏固了自己在江家的地位。
兩年前,江臨嘉不小心鬧出一樁醜聞,氣得江老爺子將他發配到了國外。
大約是對自己幼子能夠繼承自己的事業不再抱有多大希望,江老爺子終於鬆口,將江佑城提拔成了江氏集團的執行總裁。
原本對他們這些豪門世家來說,商業聯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壞就壞在江佑城的妻子何思韻是C城豪門裡出了名的“醜女”。當初何老爺子上門推銷時,C城的豪門子弟避之不及!
人人都避如蛇蠍的女人,卻被江佑城娶回了家。旁人當着他不敢多說什麼,可背地裡都笑話江佑城是靠裙帶關係纔有今天的地位。
於是這件事就成了江佑城的心病,誰也不敢當着他的面提及。
偏巧韓重霖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撿着他的軟肋刺!
饒是江佑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他抿了抿脣角,正要發怒,一旁的蘇瑜卻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靨如花的說道,“江先生,我父親在那邊有事找你呢!”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蘇瑜在給江佑城臺階下,可卻偏偏誰也不敢揭穿。
江佑城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和韓重霖鬥嘴的話絕對佔據不了上風。因而剎那的遲疑之後,他從善如流地跟着蘇瑜走了。
“孬種!”韓重霖譏誚的笑了笑,眼底有不屑之色閃現。
江佑城腳步一滯,卻終究還是沒有停頓下來。
“行了,沒好戲看了,大家散了吧。”
韓重霖揮揮手,正想帶着蘇喬離開,耳畔忽然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重霖哥,嫂子......”
蘇喬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羣之外的韓曉曼。
“喲,沒想到你的心肝寶貝還真夠癡情的,追你已經追到這裡來了。”
蘇喬眸色漸冷,臉上笑意卻不變分毫。她壓低聲線在他耳畔說道,
“還楞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善後。韓重霖我警告你,不要讓她在這裡鬧事。破壞了我父親的壽宴,我和你沒完!”
其實就算蘇喬不說,韓重霖也知道韓曉曼找到這個地方來準沒什麼好事。
他和韓曉曼的事情雖然十分隱秘,但對這個圈子的人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前腳纔剛剛在人前和蘇喬秀了恩愛,韓曉曼後腳就出現打了他的臉!
韓重霖有些惱怒。
他方纔分明已經將她送到了醫院,沒想到她還巴巴的跟了過來。
未經他的允許,小周是絕對沒有膽量私自泄露他的行蹤的。所以是誰讓她來的,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韓重霖的目光穿過人羣,落到了去而復返的蘇瑜身上,狹長的黑眸裡有寒意瞬間涌了出來。
他大步走到韓曉曼的身邊,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嫂子平日裡待我就跟自己妹妹一樣,蘇伯伯的壽辰我當然不能缺席。”
韓曉曼無辜的望着他,“怎麼,我不能來嗎?”
“你的心意我已經轉告岳父了。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
韓重霖在衆人隔岸觀火的目光擁着韓曉曼離開,回眸的瞬間,卻發現蘇喬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