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晚會,向來是C城上流社會的名媛閨秀門大出風頭的好時機。
每到這一天,C城的名門閨秀門就紛紛各顯神通,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背地裡更是卯足了勁兒,唯恐被別人搶了風頭。
以往韓曉曼在時,這一天的風光她必定是頭一份兒!
因而有不少人都恨她搶了自己的光彩,於是背地裡暗暗諷刺,“誰叫我們沒有一個可以爲我們一擲千金的好哥哥呢!”
自打韓曉曼出國以後,這種一個人獨佔鰲頭的場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私下裡的競爭不僅沒有因此而減少,反而越發激烈起來。
原本聽說韓曉曼今年回來了,各家名媛閨秀還以爲自己今年沒戲了。
可是當她們看到今年和韓重霖一同出席慈善晚會的人不是韓曉曼而是蘇喬時,一羣人頓時生出一種好戲即將登場的感覺。
其實蘇喬原本也不想和韓重霖來參加什麼破慈善晚會的。
自打蘇瑞東的生日宴會以笑話收場之後,她就對韓重霖避之唯恐不及。
蘇喬知道,韓曉曼那天來參加壽宴,除了想告訴衆人她和韓重霖的恩愛不過只是假象而已,更多的是是想宣誓她對韓重霖的所有權!
她無心和韓曉曼這樣的瘋子搶男人,更不想成爲別人眼中的焦點。可韓重霖卻非生拉硬拽,扯着她來參加這個晚會。
爲這,韓重霖甚至親自到蘇瑞東面前伏低做小,也不知說了多少好話,賠了多少不是,才哄得蘇瑞東親自出馬讓蘇喬參加慈善晚宴。
父命難違,蘇喬只能不情不願的來了。
她原本只想安靜地吃吃喝喝,隨便混一晚上算了。
誰知韓重霖卻像鬼迷了心竅似的,非要拉着她到處招搖過市,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夫妻有多琴瑟和鳴一般。
結果今天來的除了豪門閨秀之外,還有不少C城的明星大腕、電臺主播。這其中,自然不乏韓重霖的老相好。
面對她這個正牌韓太太,老相好們的反應簡直精彩極了。有幽怨的,有嫉妒的,有豔羨的。
甚而還有兩個曾經當着韓重霖的面羞辱過蘇喬的人,如今像是活見了鬼似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此,韓重霖起初還是繃得住的。
但到了後來,看着自己的新歡舊愛一個個粉墨登場,韓大總裁終於生出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蘇喬頓時有些幸災樂禍,“論起舊愛遍天下,這C城恐怕就沒人比得過韓總你了吧?”
“閉嘴!”韓重霖頓時生出幾分惱羞成怒的感覺,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有些狼狽的解釋道,
“那些都是過去的陳年往事了。韓太太你宰相肚裡能撐船,想必不會如此斤斤計較吧?”
“我計不計較不重要,關鍵是你的心肝寶貝計不計較。”蘇喬的目光朝着某個方向投了過去,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的好妹妹現在正跟別的男人走在一起呢!”
韓重霖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挽着江佑城的手挽款款而來的韓曉曼。
他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頓時帶出了幾分不悅之色。
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蘇喬微微一笑,“怎麼,吃醋了?”
當着蘇喬的面,韓重霖自然抵死不肯承認。更何況潛意識裡,他也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吃醋,
“她不該去招惹江佑城的。”
蘇喬實話實說,“她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而已!”
像是爲了印證她的話一般,韓曉曼的視線恰好落在了韓重霖的身上。
“......”韓重霖頓時滿頭黑線。
“江佑城這個男人不是善茬。”蘇喬想起自家“閨蜜”江臨嘉的話,沉聲說道,“小心你妹妹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鈔票!”
韓重霖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有些人總要吃點虧纔會學乖!”
蘇喬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捨得?”
韓重霖正準備答話,人羣外陸文淵突然擁着蘇瑜朝他們徑直走了過來。他頓時幸災樂禍的反擊道,
“你的老仇人來了。”
蘇喬面不改色,從容不迫的答道,“你的情敵也來了。”
“......”她說得這樣坦然,他反而釋懷了下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蘇喬驚愕地睨了韓重霖一眼,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正在無聲無息地發生着一些變化。
若擱在從前,她敢這麼說他只怕早就惱羞成怒,和她翻臉了。
可是現在他們倆竟然也能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了!
“別怕,有我呢!”見她神色怔忡,他以爲她是忌憚蘇瑜,於是宣誓主權般的將她攬入懷中,“她要是敢欺負你,我保證幫你出氣。”
蘇喬忍不住冷笑,“話別說得太早,我怕你到時候自顧不暇。”
說話間,陸文淵和蘇瑜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蘇瑜嫣然淺笑,“喬喬,真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遇見你!”
“誰說不是呢!”面對她的暗諷,蘇喬一點也沒打算給她留面子,
“我就說怎麼大一早起來窗外就有烏鴉叫,看來今天果真不是一個黃道吉日!”
蘇瑜要在陸文淵面前裝淑女,是以哪怕氣得要死,也只能暗暗地嚥下這口惡氣!
好在慈善拍賣很快就開始了,衆人很快落了座,等待着今天最關鍵的時刻。
今天拍品大大小小十來件,但最吸引人注意的,卻只有三件。
第一件拍賣的藏品,是由江佑城捐出的明清景德窯產的粉彩蒜頭瓶。
第二件藏品,是由陸文淵捐出的當代國畫大師秋泓的山水潑墨畫。
最後一件藏品,則是由韓重霖以蘇喬的名義捐出的一隻帝王綠翡翠手鐲。色澤濃郁,純粹華貴。
聽到韓重霖捐出了那條帝王綠手鐲,韓曉曼臉都黑了!
身爲韓家養女,她自然明白那條帝王手鐲的含義。價值還是其次,關鍵那隻手鐲是韓家的傳家之寶,向來由韓家的長媳保管。
從前無論她怎麼撒嬌賣萌,韓重霖都不肯將它送給她。如今他卻爲了蘇喬,將之捐了出來!
既然是傳家寶,韓重霖自然不可能讓它落到外人手上。所以韓曉曼知道,他今天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讓蘇喬獨享風光了!
韓曉曼氣得都快內出血了,她心裡那把妒火燒得她火燒火燎的,讓她有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
坐在她身旁的江佑城看出了端倪,“韓小姐對那隻帝王綠手鐲很感興趣?”
韓曉曼竭力隱忍住心中的欲*望,神色淡淡的笑道,“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閤眼緣就多看兩眼,特別感興趣倒也說不上。”
她不是眼皮子淺的女人,從前她和韓重霖的事情沒被發現之前,韓家二老對她也是視若己出!
爲了讓她不被物慾所迷惑,他們從小就將她當成真正的大家閨秀來養,因而韓曉曼這句話倒也不算說謊。
最關鍵的是,她知道與虎謀皮這個道理!
像江佑城這種角色,合作一次已經是懸崖上走鋼絲了。她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否則以後她很可能被他變成對付韓重霖的利器。
畢竟,這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是麼?”江佑城故作遺憾的笑了笑,話裡話外卻充滿了誘惑,
“聽說那隻手鐲是韓家的傳家寶,我以爲韓小姐很想要,還準備成人之美拍下來送給你呢!”
韓曉曼有些心動,她心中的佔有慾在不停地慫恿她,乾脆就順勢應了江佑城的話算了。
一想到蘇喬會代替她在今天的慈善晚宴上大出風頭,她的那顆心就像在油鍋裡煎炸一般,難受極了!
韓曉曼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想要逃離這個充滿誘惑的地方。
見她離座,陸文淵低頭在蘇瑜耳畔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也緊接着匆匆離去。
整個大廳一分爲二,一邊是拍賣區域,一邊是晚宴區域。
韓曉曼匆匆走到餐飲區,向侍應生要了一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紅酒下肚,不僅沒有澆滅她心中的那把欲*望之火,反而像潑了油似的,助長了火焰的燃燒,將她殘存的理智燒得片甲不留。
韓曉曼又要了一杯酒,才喝到一半她的手機突然匆匆地響了起來。
她連忙打開手提袋,拿出手機。
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韓曉曼愣了愣,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誰知她連“喂”了幾聲,電話那端卻壓根兒沒有任何迴應。
“神經病!”
韓曉曼本就火大,被這通電話一鬧,身上更覺燥熱。
她將手機擱在吧檯上,端起剩下的紅酒正想一口氣幹掉,身後突然有人匆匆而來,直直地撞在了她的身上。
韓曉曼的身子猛地蹌踉了一下,手中的手提袋就飛了出去,包中的化妝品、鑰匙等物品就瞬間散落一地。
杯中紅酒飛濺而出,灑在了她的裙襬。韓曉曼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你瞎了嗎?沒長眼睛啊!”
“真的很抱歉,韓小姐。”陸文淵連跌聲的道歉,“那邊有水漬,不小心滑了一下,沒想到會撞到你。”
說話間,陸文淵已經彎下腰去幫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物品。
見他態度誠懇,韓曉曼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黴地接過侍應生遞來的毛巾,匆匆朝盥洗間的方向走去。
陸文淵拿着她的手提袋跟了過去。無人的長廊上,他一邊熟練地擺弄着她的手機,一邊將鑰匙敷在了印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