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華院廂房內,牀榻上的男子因爲喉嚨的乾涸難忍,而掙扎的張開眼眸,心口上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緊皺着眉頭,薄脣因爲缺水已經乾裂開來,一條條帶着血絲,而邵泌桑身子趴在牀榻旁邊,守候着男子。
尚翰磊將手輕輕地從她手中抽離開,打算坐起身子,自己去倒杯茶水,眼前的女人,想必是照顧了自己整整一個晚上,不忍心將她吵醒。
自從自己愛上苡兒之後,便決定將與所有女子斷乾乾淨淨。只是桑兒,真的對不起,你爲了我付出這麼多,我卻終究要負你,曾經的我,很傻很可笑,想要將自己兩人心愛的女人全部收攏於羽翼之下。
可是如今呢,這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怎麼會捨得讓她與別的女人平分自己,在懸崖苡兒鬆開他手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了,原來心從未分成兩半,由始至終都是她的,只屬於她,可惜好像太遲了,好像無法再挽回什麼了。。。
尚翰磊支撐起身子,手輕輕地掀開被子,動作甚是輕緩,沒有驚動熟睡的邵泌桑,可當雙腿觸及地上,整個身子不穩的向牀上倒去,牽動傷口,悶哼出聲,疼痛讓關節泛白。
“磊,你醒了?”邵泌桑張開佈滿血絲的眼睛,揉了揉,看到尚翰磊整個人跌倒在牀上,急忙站起身,目光落到他胸口上的血跡,傷口好像又裂開了,心疼的將他扶起躺靠在牀上,“剛站起來想要幹什麼?”
“我,想喝水。”尚翰磊壓低聲音,輕聲說道,沒想到自己還是驚動了她。
“喝水不會叫我嗎?”邵泌桑聽到尚翰磊的回話,不由得有些生氣,可目光落在那殷紅的傷口之上,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幫你端來。”
邵泌桑站起身子,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尚翰磊跟前,喂他喝下,一舉喝了好幾杯,尚翰磊這才止渴住。
“磊,你的傷口好像又出血了,我幫你上下藥。”邵泌桑實在不忍心責備尚翰磊,他應該是怕吵醒自己,纔會想要自己喝茶水,若是這樣,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怪他。
從抽屜裡拿出紗布以及昨日古承曦留下的傷藥,伸手將尚翰磊的褻衣輕輕褪下,紗布的血已經染到衣服之上,厚厚的一疊紗布輕輕取下,只是有些紗布黏着受傷的血肉,拿下時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尚翰磊煞白的臉,只是緊緊皺着眉頭,汗水從臉上滾落,他從未喊過一句,垂在一旁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關節泛白,掌心佈滿汗水,讓邵泌桑一陣心疼,望着身上那一刀刀深淺有序的染血刀疤,已經那胸口上的傷口,淚水再也遏制不住的滾落,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上,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雙手顫抖的倒出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之上,生怕他疼痛一般,輕輕地吹了吹,這纔將紗布將他一層層包紮起來。
“桑兒,不要哭了,我沒事。”尚翰磊皺起的眉頭從未舒展開來,伸手幫她輕輕地擦拭着淚水,低聲傾訴着,他不要她如此,他不想再欠她。
“沒事?你知不知道,要是匕首再深一點點,我再遲一點點趕過來,你會死,會死啊!”邵泌桑手捂住尚翰磊撫着她臉龐的手,鳳眸緊緊地鎖着那張蒼白得臉頰,任由淚水落到他手上,“以後不要再受傷了,不要讓我這麼擔心難過,好嗎?”
“桑兒,我。。。”尚翰磊說不出口,望着那張他曾經深愛的臉龐,那爲他差點付出生命的女人,他無法開口,他已經虧欠她很多很多了,怎麼可以再傷害她,“我以後會盡量注意。”
“磊,倪妃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邵泌桑將尚翰磊的褻衣穿上,坐到他身旁詢問道,畢竟倪妃是丞相之女,更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並不像悅紅,豔琦等人無權無勢,可以任憑處置。
“夢雅的事,先擱置着吧。”尚翰磊想到倪夢雅刺入他心口時的那雙眼眸帶着愛又帶着憎恨,明明很不捨卻還是刺了下去,那雙包含淚水的眼眸,他明白,是自己傷她太深,若不是當初自己賭氣迎娶苡兒過門同時迎娶夢雅,她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說到底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怎麼能夠怪她,又有什麼資格怪她,她唯一的錯誤,就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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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在煎藥給王爺?”沐兒詫異的望着一手拿着蒲扇,另一隻手拿着筷子,時不時攪弄着湯藥的莫無心,清晨一大早就看到公主起來去廚房,沒想到竟然是去給王爺熬藥。
“嗯。”莫無心應了句,見砂鍋中湯藥快要敖幹,又加了一勺水以及一味藥,之後又接着煽火。
沐兒聽到莫無心的話,眼睛瞪得更大,明明恨得要死,怎麼會爲他煎藥,這是什麼緣故?PtiW。
莫無心見沐兒眼中滿是不懂,許久望着那一窩藥物,淡淡的說道,“以後你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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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我已經命人去煎藥,等會就可以送來,很快傷勢就會好轉起來。”邵泌桑扶着尚翰磊從牀榻上起來,坐到桌上,專門命人做了清淡的小菜放到尚翰磊跟前,要了碗魚翅,一勺勺餵給行動不便的尚翰磊,夾起菜放到他的碗中,嘴角揚起一絲好看的笑顏,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於喂自己心愛人吃飯,照顧他的飲食寢居,“多吃點,養養身子。”
尚翰磊笑了笑,將邵泌桑遞給來的食物一一吃下。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莫無心帶着沐兒端着湯藥走進來,邵泌桑皺起眉頭看向莫無心,想起她昨日的不屑一顧,以及對磊的態度,冷冰冰看向莫無心,“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莫無心淡淡一笑,目光掃過尚翰磊,落到邵泌桑身上,“昨夜不是邵姑娘說,軒王是我的夫君,那麼,既然夫君有傷,做妻子的怎麼能不來探望?”
“你。。。”邵泌桑鳳眸微眯,她實在看不透這個女人,昨夜的無情,今日的有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到底想做什麼?
“王爺,用完午膳,可以喝藥了。”莫無心越過邵泌桑坐到尚翰磊的另一旁,讓沐兒將要擱置在桌上,伸手取出一個小碗,舀了幾勺將它吹涼,送到尚翰磊嘴邊,嘴角勾起一絲嫵媚的笑靨,可卻不曾達到眼中,“王爺,藥涼了,可以喝了。”
尚翰磊視線自從莫無心進來之後就未曾挪開過,她竟然會爲自己下廚熬藥,她是在關心自己嗎?心好像被網住一般,吃了蜜糖,甜到心裡,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就算有什麼目的,都沒關係,他只想感受現在,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鬼使神差的張開嘴,將莫無心喂進的藥喝入口中,口中雖苦卻遠遠及不上心中那一絲絲甜蜜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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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雅齋內,“熙,你身子好多了吧?”莫無心扶着尚鑫熙坐起來,輕聲的問道。
“嗯,好多了,不用擔心。”尚鑫熙見莫無心面露擔憂便急忙說道。
“那就好,軒王被倪夢雅刺傷,險些喪命,估計需要一段時間修養。”莫無心對尚鑫熙說出尚翰磊被刺殺之事,爲免引起亂臣賊子的禍亂,王府已經將這消息封閉,所以外界沒有人知道。
“倪夢雅不是很愛軒王嗎?怎麼會…”尚鑫熙頗有些不解的望着莫無心。
“愛又怎樣?傷透了,恨麻了,心就死了,也正因爲愛,纔想着殺了他,這樣他就只屬於她一人。”莫無心坐到尚鑫熙的跟前,笑了笑淡淡道,其實倪夢雅是個可憐人,誰都知道,因愛成恨之人,最可悲,最可嘆。
“唉…”尚鑫熙嘆了口氣,不想多說什麼,他眼前的女子又何嘗不是,因爲愛,纔會恨,垂下眼瞼,他真的好心疼她,心疼她的倔強,心疼她的不認輸。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帶着她浪跡天涯,漂流於江湖之中,總好過生活在爾虞我詐的世界,可惜,他的命,卻不允許他做自己,不能夠像鳥兒翱翔於天際,那般逍遙自在。
之傷人過。“熙,你出來多日未回,會不會讓人懷疑?”莫無心皺起眉頭望着尚鑫熙,雖然景塵,景末都是他的人,但是那個黏人的古承雪卻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主,這些日子,定當將賢王府掘地三尺,誓要將熙找到。
“應該不會,我已經讓景塵,景末安排好了。”尚鑫熙聽到莫無心的話,腦中立馬閃過古承雪不依不饒的模樣,不自覺的有些頭大,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足。
“嗯,先把傷養好吧,其他之後再說…”莫無心知道他也有所顧及,但現在還是傷勢要緊,其他都不重要。
“苡兒,你不後悔幫我嗎?”尚鑫熙嘴脣輕啓,眼中閃爍着不確定,輕輕地對着莫無心說道。
“爲什麼要後悔…我會幫你…”這是莫無心給他的回答,給的承諾…
咳咳,某筱,碼字是有點慢啦,不過,偶去奮鬥努力的,嘻嘻,努力奮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