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真相
黑暗裡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兩隻牛眼圓瞪，審視的目光在慕容彩與東方軒奕身上掃過。
慕容彩被漢子古怪的眼神瞧得心裡有些發毛。
她女扮男裝多年，極少被人看出來，這漢子竟然一眼就看了出來，眼力真好。
東方軒奕笑容淡然，往院子裡走去，路過大漢身邊時，方道：“賀大，我們與你家公子有買賣要談，他不進襄陽城，我們就來此處找他。”
賀大長得粗壯，行事卻謹慎，伸手攔住，道：“我常年跟在主子身邊，本朝認識我的人很多，你能叫出我的名字，這是很尋常的事。你說的買賣是什麼？”
“這筆買賣大得很，而且事關重大，我們見了你家公子才能說。”東方軒奕把賀大的生滿繭子的手拍下，自信滿滿大步向前。
賀大探手去抓東方軒奕的肩膀，這一抓看似隨意，實則只要被抓住，至少掉一塊血肉。
東方軒奕頭也不回。
慕容彩伸出一隻小手，電光火石般握住了賀大的手腕，冷聲道：“來者是客，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高手過招，一招半式便知對方底細。
賀大牛眼倏地射放精光，對這個裝扮成少年的小女子刮目相看，手腕一扭掙脫她的桎梏，高聲問道：“二位怎麼稱呼？”
“我叫鄧大，她叫鄧二。我們是師兄妹。”東方軒奕聲音不高不低，見一排房子都亮着燈，直接進了大門最氣派的房子。
空氣裡飄漫着黃山毛尖茶葉的清香，還有肉菜的濃香，顯然這裡的人用過飯不久。
一個烏髮隨意披散，穿着銀灰色長衫妍麗絕色的少年，眼簾低垂，正端着茶杯品嚐茶水。
賀大一步並兩步快走至少年面前，恭敬的道：“主子，屬下無能，沒有攔住他們。”
一句話說明了來者硬闖武功非常高。
“我聽到了。他們是來找我做生意。”歐陽錦玉擡頭打量兩個陌生人，見慕容彩瞧他的目光有些癡迷，冷哼一聲放下茶杯。
慕容彩滿眼的驚豔，沒想到這些天名震南地的賣冰豪商歐陽錦玉竟是一個嫡仙般的人物，這樣的出塵氣質乾淨眼神，沒有半點的俗氣，整個大華朝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東方軒奕哈哈大笑幾聲，等慕容彩回過神來，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近日我時常聽到讚美公子的聲音，心裡有些不服，今日一見，公子玉樹臨風勝潘安，比我強上太多。”
“請坐。”歐陽錦玉聽類似的讚美聲已經耳朵生了繭子，倒是覺得東方軒奕一上來就坦言同夥是個女子比較上道，開門見山問道：“你們想跟我做什麼買賣？”
慕容彩見歐陽錦玉說話老成，比起同齡人成熟多了，對他的好感又增添一分。
東方軒奕神秘一笑，道：“我們師兄妹做的是賣頂極消息的生意。”
歐陽錦玉道：“想賣給我什麼消息？”
“昨日得了一則消息，長安一個姓秦的年少進士去年去世，他的家人稱他是暴斃，實則不然。”東方軒奕說得隱晦，見歐陽錦玉沒有意動，道：“他不是暴斃，而是被人殺死，且死相極爲不雅。”
歐陽錦玉墨眉微蹙，問道：“你們找錯買家了，該去找秦家纔對。”
東方軒奕見歐陽錦玉的雙手交叉相握放於大腿，便道：“沒想到公子不感興趣。那麼我們就此別過。師妹，我們走。”
慕容彩站起來，深深瞧了歐陽錦玉一眼，正要跟着東方軒奕離開，就聽歐陽錦玉道：“也不是不感興趣，就看你們想要多少銀錢？”
東方軒奕一字一句道：“五十萬兩。”
賀大忍不住氣憤道：“你們乾脆去搶皇宮國庫！”
慕容彩輕笑一聲，道：“只怕國庫能拿出來的銀錢都不如你們家公子的多。”
東方軒奕見歐陽錦玉臉色倏地變冷，連忙道：“師妹莫亂講話。整個大華朝的銀錢都歸聖上。”
慕容彩忙道：“我只是說笑，公子莫生氣。”
歐陽錦玉淡淡的道：“五百兩還差不多。”
東方軒奕不屑一笑，道：“我們師兄妹打探到這樣頂極秘密，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五百兩銀錢，你當打發叫花子呢？”
歐陽錦玉瞧了東方軒奕好幾眼，方緩緩說出兩個字，“黃金。”
“那姓秦的生前名聲極好，進士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潔身自好，其實他最是好色，男女通吃，凡被他看中的人都是容貌出衆。秦家早就知道此事，爲了隱瞞下去，特意給他選了一門低娶的親事。”東方軒奕說到這裡，突然間停下來，而後開口道：“五千兩黃金。”
歐陽錦玉揮手讓滿臉怒容的賀大退下，冷聲道：“低娶？”
東方軒奕不急不慢的道：“當時秦家與您家聯姻時，令姐雖是一等一的女子，可是令尊在家裡是庶出，且官職不高手裡沒有握着實權。秦家不是低娶是什麼？”
歐陽錦玉道：“你講下去。”
東方軒奕接着道：“秦家以爲給秦晃定下個天仙般的妻子，就能讓他變好了，誰知他竟是玩得更加大了，兩年前他與戲班的臺柱子，長安號稱飛雪郎的少年搞在了一起，而後又通過飛雪郎認識了其姐。飛雪郎一直是二皇子的情人。二皇子得知此事後大怒。”
歐陽錦玉站起來冷聲道：“後面可是秦晃與飛雪郎偷情被二皇子發現殺死，秦家爲了隱瞞秦晃的醜事，對外謊稱暴斃？”
東方軒奕搖頭，故做高深莫測，道：“你只猜對結局，過程不對。”
慕容彩岔話道：“一萬兩黃金。”
東方軒奕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慕容彩，叫道：“你只想着你自己，我的那份呢？”
慕容彩配合的縮了縮脖子，彷彿很怕東方軒奕。
歐陽錦玉瞧着二人演戲，咬牙道：“你們一人萬兩黃金，再敢多要，我保證你們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再多的秘密也賣不出去！”
東方軒奕相信這個雄虎一樣的少年絕對說到做到，於是見好就收，道：“秦晃帶着飛雪郎姐弟離開長安私奔，二皇子親自帶人追去，在客棧裡將正在被裡翻浪的三人抓個正着，一怒之下全部殺死，拋屍荒野。”
歐陽錦玉脫口怒罵：“這個牲畜，竟是這樣的混帳。秦家實是該死！”
秦晃暴斃，秦家說是打獵從懸崖落進涇河溺亡，連屍體也找不到，草草辦了喪事。
那時，歐陽錦玉與歐陽錦華的關係沒有現在這麼親近，卻見不得她傷心欲絕，下令醫聖峰的弟子在涇河上下找了一個多月，恨不得把河底都給翻過來，也沒有找到秦晃的屍體。
現在想來，不是找不到屍體，而是根本沒有。
秦晃的生父是刑部侍郎，瞞住一樁命案，那是很容易的事。
秦家無恥卑鄙的欺騙了歐陽家。
歐陽錦玉眼下最怕的是家裡應下了秦家的親事，最想知道的就是歐陽躍知道多少真相。
“公子，看在你給銀錢這麼痛快的份上，我們師兄妹乾脆免費送你兩個消息。”東方軒奕一幅虧了老本的痛惜模樣，道：“秦晃與飛雪郎的姐姐有個兒子，不到一歲，現在秦家的家廟裡養着。”
歐陽錦玉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杏目圓瞪，直勾勾的盯着東方軒奕。
“公子，你賣製冰方子弄得動靜太大，秦家正好又缺錢，就打起了令姐的主意。秦憧死了妻子才一個多月，秦家要他娶了令姐，而且還想着令姐對秦晃情深意重，等令姐過門了，把秦晃的私生子交給令姐撫養。”東方軒奕一臉的憐憫，彷彿站在眼前的歐陽錦玉是歐陽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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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五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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