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打奴
“他親口告訴我一些事。”歐陽錦玉便將昨晚東方軒奕的話複述一遍,在歐陽騰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冷聲道:“若是別人說的這些話,我只會聽在耳派人去查,可是世子說的,我當時就信了七成。”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是查之前要跟父親與大伯通氣。
歐陽騰猛地站起來,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道:“秦家如此齷齪卑鄙,我要寫摺子告御狀!”
歐陽錦玉就知道直腸子的爹會這麼說,忙道:“爹,別說我們沒有證據,就算是有,我們告秦傢什麼罪名?”
歐陽騰傻眼了。
“我們家與秦家定親,是兩相情願的事,不是秦家以勢相逼。”歐陽錦玉俊臉嚴肅,長嘆一聲,道:“這個啞巴虧,我們吃定了。”
歐陽騰倔強的道:“不行。我要想辦法將秦家的所作所爲公佈於衆。秦家一定要爲此付出代價!”
“秦晃死於二皇子之手,此事要是咱們家公佈出去,二皇子豈能饒了咱們家。”歐陽錦玉在從河南道回臨潼的路上就反覆的想如何報復秦家。
歐陽騰激動的叫道:“二皇子殺人就得伏法。秦晃讀聖賢書,卻行禽獸之事,哪怕死了,也得摘掉進士功名。秦立昌身爲刑部侍郎,掩蓋殺人案件,知法犯法,就應丟了官職流放。”
秦立昌是秦憧與秦晃的父親,大華朝的刑部侍郎。
“你說的都對。可是你冷靜下來想一想,陛下能讓二皇子伏法?秦晃是長安書院出來的人,長安書院爲保名聲能讓他丟了進士功名?”歐陽錦玉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句句震憾歐陽騰的內心,“秦立昌是正四品上的官員,咱們家官職最大的是大伯,跟他平級,如今大伯被陛下圈在家裡,一個月不能上早朝,如何能扳倒他?”
歐陽騰又氣又急紅了眼,道:“錦華爲了秦晃差點連命都沒了,秦晃卻是這樣的牲畜東西,而那秦家還要算計錦華。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瞧着錦華吃這麼大的虧?”
歐陽錦玉沒有回答,而是定定瞧着歐陽騰,低聲道:“秦晃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生前甚至跟那個戲子的姐姐有了孩子。此事怎麼可能瞞的住。大伯當時讓你把姐姐許配給秦晃,到底知不知道秦晃的情況?”
“肯定不知道。”歐陽騰細長眼睛倏地圓瞪,訓斥道:“不許你這樣揣測你大伯!”
歐陽錦玉眼簾低垂,道:“我要跟大伯商量對付秦家的事,爹爹同去嗎?”
“自是要去。”歐陽騰臉色鐵青,怒道:“我要告訴你大伯,秦家上下都不是東西,都是牲畜!”
父子二人當即出府騎馬直奔長安城,夏風襲襲,不知不覺便到了城門前。
此時已經宵禁城門緊閉,守城門官兵奉命駐守,任何人進出都要盤問,待見到歐陽錦玉手持的出自宮內的令牌,便放他們入內。
令牌是七公主慕容娟相贈,方便歐陽錦玉入宮瞧看她與王婕妤。
夜色深沉,長安歐陽府正院院子裡傳出棍棒重重擊打的聲音,被打的八名下人有男有女,均用布堵了嘴巴,屁股被狠狠的打着,疼痛難忍,卻是無法發出聲來。
正院的大廳裡燈火明亮,穿着常服眼袋發黑的歐陽躍滿臉怒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廳內來回踱步,不時的仰天長嘆。
一個灰衫中年男子面色焦慮,坐在座椅上面,沉默不語。
奴僕進來怯聲道:“老爺,郝二與郝二家的都暈死過去。”
歐陽躍瞪眼喝道:“潑水讓他們醒過來,再狠狠的打,只要留一口氣就好!”
不一會兒,八名下人就被打得耳眼出血,丟下半條命去。歐陽躍卻是不肯饒了他們,仍是令人狠狠的打。
歐陽騰、歐陽錦玉入府到了正院,看到的就是下人快要被打死的場面。
歐陽騰疑惑道:“這些人犯了什麼事要在半夜三更受罰?”
歐陽錦玉藉着月光瞧了幾眼,八個人都是歐陽府的家生子。
管家劉大忙迎上前行禮之後,低聲道:“他們幫着大夫人藏了官員寫給老爺的信件,還從老爺書房裡偷過信件。”
劉大是臨潼莊子劉三的親大哥。
劉家一共三個兒子,劉大、劉二、劉三,都是管家,對歐陽家忠心耿耿。
歐陽騰想起孔伊汶所作所爲,冷哼一聲,“婦道人家不好好管着宅院,整天謀算着爺們的政事!”
歐陽錦玉目光探究,問道:“怎麼今天才查出此事?”
劉大自知有責任,低着腦袋,答道:“今個姑老爺從金城(現在的蘭州)到了長安,先去皇宮面聖,再到吏部登記,而後來到府裡。”
他嘴裡說的姑老爺是已經去世歐陽英的夫君於夕青,就是大廳裡的灰衫中年男子。
“陛下剛下旨召你姑父回長安沒幾天,他這麼快就到了。”歐陽騰想到於夕青這些年一直爲歐陽英守着未再娶,就對於夕青多了幾分親近。
“老爺給姑老爺接風,酒菜剛吃了一半,姑老爺說這幾年給老爺寫過幾封信,都是什麼內容,老爺說沒有收到。”劉大沉聲道:“老爺這才知道夫人做的事,叫小的來詢問,又派小的清查府裡所有下人的房間,查出這八人藏着數額大的銀票,八人在棍棒之下都招了,他們犯的事打死幾回都夠了。”
歐陽騰恨聲罵道:“孔氏這個陰毒的婦人,竟是連我姐夫寫給大哥的家信也藏了!”
歐陽錦玉心說:那孔氏敢往她孃家兄弟的牀上送女人,還敢打着大伯的名號賣官。爹爹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孔氏。
於夕青已經興沖沖的從大廳裡走了出來,激動的竟是如同少年一樣用力朝歐陽騰父子揮手,高聲喊道:“弟弟、錦玉!”
歐陽騰看到前面燈光下的中年男子,很是驚喜,親熱的叫道:“姐夫,咱們這一別就是五年。這次你可得在長安多住些日子!”
歐陽錦玉連忙恭敬行了大禮,朗聲道:“錦玉見過姑父。”
“錦玉竟是長的這麼大了,個子都比我高。”於夕青今年三十六歲,生着一張方臉,濃眉大眼,高鼻大嘴,因青年時喪了愛妻心情鬱結,而後又當爹來又當娘把兒女帶大,政治上面下了大功夫,弄得頭髮灰白,眼角佈滿皺紋,看上去比三十三歲的歐陽騰大十幾歲。
歐陽騰見姐夫老了這麼多,有些心酸,問道:“我那秀才外甥、外甥女呢?”
歐陽英給於夕青生了一兒一女。長子於子宸今年十四歲,女兒於子禧今年十歲。
於子宸於今年春天考中秀才,準備秋天考進長安書院讀書。
於夕青答道:“他們要收拾府裡的東西,比我晚兩天到長安。”這回他從金城回來,聽皇帝的口氣是要給他升官職,不過仍是派到外地去。他準備讓長子在長安書院上學,只帶着女兒赴任。
歐陽騰笑道:“搬家這樣的大事你都交給他們了,你這個當爹的倒是省心。”
“你還不是一樣。”於夕青指着俊美的無法用詞形容的歐陽錦玉,啄木鳥似的連連點頭,道:“我在金城就聽說了,我這大侄兒在外頭給你掙了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銀錢,你纔是真正的省心。”
歐陽騰神情十分自豪,回頭拍拍歐陽錦玉的肩膀,跟於夕青道:“我剛纔還說他折騰得太大,惹得人人知曉,下回不許如此。”
歐陽躍心裡對歐陽騰有愧,在大廳裡沒有出來,聽得妹夫與弟弟誇兒女,不由得想到唯一的兒子歐陽錦業本在兩年前就能當上爹,卻是因爲先帝賜婚的孔伊汶連失了四個兒女,悲傷痛苦之中氣血翻騰,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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