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臣妾不顧皇上聖旨,本來應該是被禁足的臣妾,卻是站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爲什麼不殺了臣妾?”
顏凝霜的雙眼之中沒有一絲的害怕,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她一把就抓住端木永裕的右手,把它放在她的脖子上,說:“殺,殺啊!”
“顏凝霜,你瘋了!”端木永裕把她抵在牆上,凝視着她:“告訴朕,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如此翻箱倒櫃的,又是在找什麼?”
但是顏凝霜卻依舊在問:“端木永裕,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墨畫?”
“你回答朕!”端木永裕大吼一聲,他的胸膛急劇地起伏着,一看就知道已經火冒三丈。
“若是臣妾就是不回答,那又怎樣,皇上現在也沒有回答臣妾的問題!”她伶牙俐齒地反駁,整個御書房裡全部都是火藥味。
只需要一個*,就可以直接引爆這裡的氣氛。
“你若是不回答。”端木永裕直接就用自己的手擒住她的腰:“你信不信,朕能夠讓顏丞相人頭落地。”
“哈哈,皇上當真是說笑了,臣妾抗旨不尊,已經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如今又怎麼會害怕皇上將父親給殺了呢?”顏凝霜明顯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剛纔皇上不是和寧芙蓉蜜裡調油嗎,皇上不是說臣妾連最低賤的*都不如嗎,那麼皇上現在還有猶豫什麼,快株連九族,臣妾都快等不及要赴死了!”她一聲比一聲更高,整個人因爲說出這一番話來而喘氣。
而端木永裕聽到她的話之後,愣了一下:“方纔朕與寧芙蓉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那麼皇上以爲呢,以爲臣妾應當被皇上瞞在鼓裡嗎?時至今日,臣妾才知道,原來在皇上的心目中,臣妾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因爲之前蠱毒的發作,現在虛弱的她,脣色蒼白。
端木永裕想要開口解釋什麼,想要告訴她其實自己並不是那樣想的,其實那只是因爲寧芙蓉用解藥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就變成了:“朕與寧芙蓉說什麼,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只需要告訴朕,今日你來此處,究竟是在找什麼!”
“皇上若是不回答臣妾的問題,臣妾也不會告訴皇上皇上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依舊嘴硬。
端木永裕一拳就直接砸在她的耳邊,帶起隆隆的響聲,一邊的竹簡紛紛掉落,稀里嘩啦的,一下子就鋪滿了一地。
“顏凝霜,你可知道最近朕究竟在忙什麼嗎!”他的眼裡帶着絲絲血紅,看起來頗有一絲邪魅的意味。
但是顏凝霜確實轉過臉去:“皇上忙了什麼,與我何干!”
“好一個與我何干,好,真是好!”這幾天他勞心勞力,爲的就是能夠從寧芙蓉的手中拿到她身上得毒的解藥,他堂堂一朝皇帝,現在竟然爲了她而心甘情願別人威脅。
但是現在在她的嘴裡,他竟然是一個與她沒有關係的人!
“顏凝霜,行啊!”他狠狠地吻住她,不顧她的掙扎,咬破她的脣,在喘息之間,說道:“你真狠!”
她一腳就踹在他的膝蓋上,不顧一切地掙扎,終於掙脫了他:“端木永裕,你不要以爲你是皇帝,就能夠這樣,我告訴你,你不要碰我!”
“既然你心裡面的人一直都是墨畫,你對我只是逢場作戲,你就不要來侵犯我的自尊!”她的身上還穿着士兵的衣裳,脣上有着他咬開的傷口,如今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
端木永裕瞬間就來到她的面前,擒住她:“你真是越來越能言善辯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能夠如此對抗朕!”
他直接就撕裂了她身上小兵的衣裳,她只只穿了一身素白的裡衣站在他的面前,他將手裡的衣裳扔掉,道:“你給朕記住,朕不希望再看到你的身上有其他的男人的東西,不想聞到任何其他男人的味道!”
他在警告她,事關寧心殿裡那個常常出入的神秘的男人的事情。
這一切都讓他很生氣,自己的不被理解,還有顏凝霜對自己的誤會,寧芙蓉的脅迫,一切都幾乎將他給逼瘋了。
“既然皇上喜歡的人是墨畫,那麼又管臣妾做什麼,臣妾有沒有其他的男人的東西,又和皇上有什麼關係?”
她因爲身上冷而抱住自己,他看着這一幕,嘴角微微抿起,最近是她毒發的關鍵時期,身子格外的虛弱。
端木永裕冷哼一聲,直接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你給朕穿好了,否則朕直接就在這裡要了你!”
顏凝霜這纔沒有拒絕,而是繼續說道:“皇上曾經也對墨畫說過這樣話做過這樣的事情吧!”
她的右手揚起,那一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絲帕就這樣輕飄飄地往地上的那一塊墨跡飄去。
她就這樣看着,看他究竟會如何辦!
可是端木永裕卻是一個閃身就直接到了墨跡的旁邊,把絲帕給拿起來。
顏凝霜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端木永裕對那絲帕的關心,那絲帕之上,沒有沾染一點兒的墨跡。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把絲帕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給收進袖子裡,她終於不再有任何的一絲念想,她已經確定。
端木永裕愛的人就是墨畫!
否則誰會對一個不相干的人的物品如此緊張。
而把絲帕收起來的他沒有看她,只是惡狠狠地說:“是,朕心愛之人就是墨畫,那又如何,墨畫本就是一個仙兒般的人,而你。”
“你看看你如今究竟是什麼樣子,你當真是一點也不瞭解朕的苦心!”
她冷笑一聲:“皇上的苦心就留給墨畫吧,臣妾消受不起。”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但是他卻從背後抱住她,他的雙手死死握緊,在她的耳邊說:“告訴朕,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顏凝霜忽然就有一種詭異的衝動:“好!”
她轉過身來,盯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來這裡,只是爲了尋找還魂丹!”
他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之前的暴怒此時也好像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果然!她來此是另有所圖!
“你尋找還魂丹做什麼?”又是爲了誰?
她低頭,故意忽略他的變化:“皇上管的真多,臣妾只是對還魂丹感興趣,想要看一看,這也要經過皇上的同意?”
端木永裕冷冷地笑了,就連說話的聲音裡面也夾雜着濃濃的嘲諷:“還魂丹朕早就已經給墨畫服下了,只是根本就沒有用,否則現在皇后的位置,也不會是你來坐了。”
“皇上今日才透露了自己的真正心思吧,其實皇上根本就是想要報復臣妾,因爲臣妾佔了墨畫的位置。”她的聲音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但是剛纔的那一番對峙之後,她卻有着濃濃的疲憊感。
她的身上依舊披着他的龍袍,明黃之色是她對他定義的顏色,但是現在一切都是那麼的諷刺。
顏凝霜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來了,巨大的情緒波動,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子,現在更加不堪。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她轉身,故意裝作非常傲氣的樣子,很是高傲地走到御書房的門口,大大方方地就走出去。
端木永裕站在御書房裡,他的脣上還殘留着她的觸感,還品嚐着她的鮮血的味道,他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脣,忽然就諷刺地笑了。
他笑着笑着,眼裡卻越來越悽慘,最後笑聲越來越低,顯得極其悲哀,他整個人都顯得無比頹唐,就像是一株只能生在陰暗之地的植物,不能見光。
“啊!”他終於忍受不住,撕心裂肺地叫嚷出來,然後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都往地上一揮,什麼書櫃瓷器筆墨紙硯,全都砸了。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把壓抑的痛苦給釋放出來。
王公公站在門外,聽着御書房裡端木永裕痛苦的聲音,想起剛纔假裝高傲,其實身體微微顫抖地走出去的顏凝霜,他不由得搖頭嘆嘆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公公跟在端木永裕身邊多年,自然明白其實自己的主子早就深深愛上了顏凝霜,但是對方卻誤會了。
只是一個情字,就能夠讓泰山崩而不驚的端木永裕,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無論曾經多麼強大的人,在這一瞬間,都會被擊潰。
顏凝霜走在宮道上,她只能捂住胸口,她覺得自己已經幾乎喘不上氣來了,她腦袋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滴落,面色蒼白,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喪命。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她,也是覺得,剛纔端木永裕說的話比現在的痛楚更加讓人感覺到絕望。
端木永裕冷漠的雙眼就像是一雙利劍,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心中,讓她根本沒有半點躲避的機會。
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刺中,今後鮮血淋淋。
天空忽然就被一條閃電撕裂,白慘慘的亮光打在她的臉上,讓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加蒼白。
她忽然就摔倒在地上,雷聲隆隆,她幾乎能感受到雨滴一滴一滴地墜落在自己的臉上,她輕聲嗚咽,這一次,她真的是敗得無比悽慘。
雨滴打在臉上,和她的淚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她的淚或者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