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看透而不說透

儘管中宮纏綿病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今年入夏以來更已經陷入時常昏迷的狀態。這段時日,實則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無論是皇帝,還是宮中諸人都知道,那一天是早晚的事情。按照定製,皇后大行使用楠木棺槨,都已經趕製完成,就擺放在宮中某一處。

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候,皇帝卻依舊很難接受。畢竟是二十多年的患難夫妻,無論皇帝對皇后有沒有真的感情,可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還是在的。更何況當年他在身爲親王的時候,因爲不受世宗皇帝與太子的待見,滿朝臣子無一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不僅官職高的人,都想盡辦法走門路推掉這門親事。就連那些低級官員,寧願將女兒草草嫁掉,也不願意將女兒嫁給當年的皇帝。當然黃瓊那位皇祖父,對這個自己都忘了的兒子婚事,也壓根就沒有太在意。

最後在宗正寺那位對當年皇帝,實在有些心生憐憫的老郡公,還有黃瓊那位皇祖母當年的閨中好友,一再的努力和堅持之下。才隨便在有女兒的官員之中,給黃瓊的這位皇帝老子,指了一門親事。

他那位官職低微的岳父,儘管也滿心的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聖旨。也只能在沒有聘禮,沒有一位皇子娶妻時該有的任何東西和禮節,甚至在只有聖旨上規定成親時日的情況之下,還是待字閨中的**嫁給了他。

雖說草草成親,沒有一切一位親王婚禮該有的待遇,只是被一頂小轎擡入了當年的受王府。但這位皇后卻並未有任何的不滿,反倒是勤儉持家、相夫教子,與皇帝一同熬過了當年最艱難的歲月。

雖然不能說琴瑟和鳴,但也絕對算得上是患難夫妻。甚至在這位皇帝雖說貴爲親王,但也是最艱難的歲月中,一直是這位帝王曾經苦難生活中的支撐。尤其在黃瓊的皇祖母,在勉強支撐到皇帝出宮就府後不久,便撒手人寰之後,這位皇后幾乎成了皇帝唯一的支柱。

眼下皇后大行,皇帝無疑是最難受的那個人。在身邊的黃瓊與高無庸一再呼喚之下,才從悲傷之中清醒過來的皇帝,這次沒有推開黃瓊攙扶他的手。在那名報喪太監的帶領之下,匆匆的向着皇后的寢宮趕去。

當皇帝在黃瓊和高無庸的攙扶之下,來到皇后的寢宮之時,寢宮內外早已經是哭聲一片。這位一廢兩立的皇后,雖說長相只是普通。但性子還算是溫和,對待宮中之人與其他后妃也從不苛刻。

雖不能說對所有的人都相敬如賓,但也算是厚道之人,所以在後宮之中還算是有很大的人望。至少遠比因爲她重病,代替她暫時掌管後宮事務的那位德妃,受宮中之人愛戴的多。如今這位皇后大行,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宮中之人倒也是無人不在痛哭。

當然,在這些痛哭的人之中,虛情假意的也大有人在。就像那位正在張羅着皇后喪事的德妃。雖說看起來很悲切,但隨後趕到的黃瓊,卻在她的眼角處很明顯的看到了一絲,皇后之位在望的興奮。

眼下皇帝的先後兩位皇后,一位眼下大行去了西天。另一位早已經被廢,在聽雪軒不問世事。即便當初封閉聽雪軒的牆壁已經拆除,但也從來不出聽雪軒半步。眼下整個後宮尊位以她爲高,皇后這一薨,可以說整個後宮便以她爲首。

自己又有雄厚的外家支撐,自己那位門生遍佈朝野的三朝元老親,甚至不用說話,只要活着便足以影響到朝局。條件,可謂不是一般的得天獨厚。在這麼有利背景支持之下,下一任皇后不是她還能有誰?

明顯感受到這位德貴妃心中的野望,黃瓊卻在心中不禁的嗤笑一聲。這位德妃娘娘真的以爲皇后大行,自己又有勢力雄厚的外家支持,下一位皇后就輪到她了,這個想法也太過於天真了。

黃瓊可以斷定皇后大行之後,皇帝若是要重新立皇后的話。立誰都有可能,唯獨這位德妃娘娘是最沒有希望的。而成爲她成爲新皇后的最大障礙的,卻正是這位德妃娘娘引以自豪的家世。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己外公之事影響,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對外戚干政可能,防範的極其嚴密。這一點,從皇帝給自己兒子找的那些親家這一點,就足以看出皇帝的心思。除了蜀王之外,幾乎所有的兒子,所娶的正妃家世無一不是勳貴世家,或是當朝顯貴之家。

但唯有太子妃與蜀王妃,卻是兩個特殊例外。當年的太子妃,雖不能說是普通人家出身,但論起家世來說,父親卻也不過是從六品小官。在將女兒嫁給了太子,成爲當朝儲君的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皇后之後,也不過給了一個二品的空頭官職,甚至連爵位都沒有給一個。

蜀王正妃,身世也是差不多的。即便是與那位大行皇后患難夫妻,可在自己大權在握之後,皇后的外家卻只給了一個空頭的爵位,連半點實權都沒有給。皇帝的意思很清楚,作爲當朝皇后的家人,享受榮華富貴可以,但是想要掌握實權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從這兩點上,足可以看出皇帝對外戚和後宮干政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更何況這位德妃娘娘不僅家世雄厚,而且爲人性格強勢。即便是她親生兒子宋王登基,恐怕這位德妃娘娘也絕對不會放棄,插手朝政的野望。

無論是自身性格的原因,還是家世的原因。以皇帝一貫對某些方面防範的心理,這位德妃娘娘根本就沒有登上皇后之位的可能。甚至她僅有的那個兒子宋王,除非皇帝的兒子都死絕了,否則繼承大位都一點希望沒有。

至於皇帝爲何有這種心態,究竟是因爲當年母親給他帶來的影響太大,讓他至今仍然投鼠忌器。還是因爲史書讀多了,歷代外戚干政帶來的禍事之慘烈,讓他從內心之中對外戚或是後宮干政深惡痛絕,黃瓊便不得而知了。

正是看透了這一點,黃瓊纔敢於斷言,這位眼下志得滿滿的德妃,想要當皇后幾乎沒有半分的可能性。而且黃瓊認爲這位皇后大行之後,眼下大權牢牢在握,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穩定政局需要皇帝,未必會重新冊立一位皇后。

只是黃瓊雖說已經看明白,這位德妃娘娘早已經註定的空歡喜一場結局,但臉上卻沒有半分的表現出來。看透不說透,纔是真正聰明人的做法。至於現在,還是讓這位德妃先自滿一陣子吧。

而迎接皇帝與黃瓊一行的,除了這位意得滿滿的德妃,陸續趕過來的其他后妃和皇子、公主之外。還有太子看向黃瓊時,那七分怨毒、三分嫉妒的眼光。從來沒有買進過皇后寢宮,甚至連皇后面都沒有見過的黃瓊。

現在卻與皇帝一同進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自己這個九弟至少來這裡之前,肯定與皇帝待在一起。而他作爲太子,已經幾年沒有被皇帝單獨召見過了?這讓這位本身就心胸狹窄的太子,又如何能夠不嫉妒?

感受到太子殺人一樣的目光,黃瓊只是淡淡的問候了一聲之後,便不在搭理自己這位大哥和儲君。皇帝剛剛的教誨還在耳邊,自己犯不着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與這位眼高過頂、心胸狹窄的太子鬥。

至於自己遇刺一事,已經感覺到此事沒有表面上看到那麼簡單的黃瓊,更沒有必要與這位太子爺,擺出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當然,眼下的黃瓊還不知道,這位太子真的對他下達了格殺令。只不過最終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便有人替他出手了。

要是知道這些,黃瓊還能保持像現在這麼平靜,那就真的兩說了。不過剛剛被皇帝教誨了一頓的他,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與太子惹出什麼是非來。黃瓊更知道的,眼下這位太子至少在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太多的精力,在來找自己麻煩的。

眼下曾經患難夫妻的中宮駕崩,最傷心的人固然是皇帝。而這位太子爺了,這個心情也不會好到那裡去的。母喪只是一個方面,中宮的過世也使得這位太子,失去了一個最有利的支撐。

黃瓊很清楚的知道,眼下中宮過世,使得本就顯得有些詭異的朝局,只能變得更加的詭異。而這場儲君爭奪戰,也即將拉開更爲殘酷的一幕。原來還有些忌諱的某些人,恐怕現在不會再有任何的顧忌了。

這位之前內有中宮支持,朝中還有一衆鐵桿支持者的太子,在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幾個弟弟,爭鬥之中尚且屢屢處於下風。眼下中宮這一去,朝中心腹又被清洗得一乾二淨,幾乎失去了所有助力的太子,恐怕已經是自顧不暇。

對於太子投過來的敵視目光,早就已經熟悉的黃瓊自然是不會太在意的。但這間寢宮之中,除了太子要吃了自己一樣的目光之外,黃瓊卻始終感覺另外一道猶如毒蛇一樣的目光,始終在窺視着自己。

太子的敵視目光,黃瓊並不怎麼太在意。但這道潛藏在暗中,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卻是讓黃瓊有些心神不定。在幾次暗中查找這個窺視自己的人無果之後,黃瓊也只能無奈的撓了撓頭,以爲是自己多疑了。

此時滿屋子內,擠滿了一擁而入的官員和太監。正忙着在接到皇帝聖旨趕來的禮部官員指揮之下,佈置着靈堂和喪禮。皇后大行,無論在任何朝代這都是一件大事。那些禮部官員和宮中的管事太監,又如何敢怠慢?

此時的太子,以及以侍奉母疾爲藉口,自封地返回後便始終賴着不肯離去的蜀王,正在嚎啕大哭,一副仁孝的樣子。其他趕來的皇子、公主,哪怕與這位大行皇后沒有任何的感情,此時也正在努力的至少在皇帝面前,擺出一副爲這位嫡母去世而異常哀傷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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