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真正的老成謀國

這位於大人這番對他自己的剖析,黃瓊到是深以爲是。他即便是三品大員了,估計到現在,也沒有學會迎奉、拍馬、溜鬚那一套。自己當初剛入驍騎營的時候,這個傢伙便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當時兵部和樞密院已經下了行文,可這個傢伙在見到明旨之前,就愣是敢給自己一個閉門羹吃。若是換了一般的武官,一個親王奉聖命入營坐陣,估計早就恭迎出來了。而且自己到驍騎營之後,這個傢伙除了正常公務之外,對自己也是愛答不理的。

自己是一個親王,哪怕就算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親王,可也是親王。也就自己更看重的是才能,若是換了一般人,遭受到如此的怠慢,恐怕也早就想法子報復他了。身爲一位親王,哪怕就算是沒有實權的親王,想要整治他也太容易了。更何況,自己還有上秘折的權利。

不過,這個人到底是在下面打熬多年出來的。對有些問題,看的比自己還要長遠。對鄭州善後可能遇到的最大困難,以及蘇長史的性格,看的倒是比自己還要清楚。這一點,黃瓊無疑是很佩服。若是此人能收爲己用,可以彌補自己身邊之人,從政經驗不足的最大缺點。

無論是賈權也好,還是範劍也好,他們雖說都足智多謀,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缺乏爲官的實際經驗。賈權雖說與一些官員交好,可與他交往的那些官員,都是一些微末小官。論起消息靈通可以,可若是說的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只是黃瓊也知道,以這位於都指揮使的爲人,想要收歸己用很難。吃了這麼多虧的人,那裡又會被那麼容易收服?這個人雖說不是那種官場老油條,可越是這種人心中,越是有自己有自己的原則。有些東西看的太清了,反倒是謹慎了許多。

不過今天這位於大人,雖說是有感而發,但與自己說了這麼多他的心扉,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不是嗎?能說這些,說明他有些方面,至少在心境上已經有些許改變。只是心中儘管轉瞬之間百轉千回,但黃瓊表面上卻依舊是風輕雲淡。

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對着這位於大人道:“於大人這些話,方是老成謀國之言。蘇大人這次去鄭州,的確土地的問題是根本。處置好了,鄭州的問題可以說解決大半。處置不好,那就是揚湯止沸、火上澆油。而他雖說也爲官多年,但卻從來都沒有外放過。”

“治理地方的經驗,幾乎可以說全無。更何況,他在處理與同僚之間關係上,可謂是異常的惡劣。做人做到調出翰林院,人家居然擺了三天流水席的地步,可見做人、做官之失敗。可正如於大人所說,如今鄭州善後需要這樣的強項令。”

“若是換了那些同流合污之人,以鄭州眼下的民生凋敝情況,只能會是更糟。尤其是眼下要遣散這麼一大批至少經過一些訓練叛軍,搞不好鄭州真的會生變。只是本王現在手中無人可用,用別的官員也不放心,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本王也希望於大人能夠給一些意見。”

聽到黃瓊向自己徵求意見,這位於大人倒是明顯有些意外。他沒有立即回答黃瓊,而是沉默了好大一會,才咬咬牙擡頭道:“王爺,辦法倒是有一個。其實只要王爺在土地處置完之前,親自在鄭州坐鎮,無論是其他宗室還是河南路那些官員,便誰也不敢有什麼異心。 ”

“王爺當初在溫德殿厲聲喝罵,下官以爲那些宗室便是臉皮再厚,也斷然不會在去觸王爺的黴頭。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了王爺這尊大佛在鄭州,那些宵小就算想動什麼手腳,估計也不敢在有什麼想法。”

“此外,王爺若是真的一心爲民,有些東西該做的要做。對於某些手伸得太長的官員,該撤一批的便撤一批。眼下鄭州,甚至是河南路官場,只有殺幾隻雞,才能震懾住羣猴。王爺手中既然有皇上御賜尚方寶劍,那麼在交還給皇上之前用足便是了。”

“幾個人的人頭,雖說血腥了一些。可這些雞不殺,那些總想搗亂的猴子,未必就真的甘心。幾十萬畝上好土地,一畝地就算只得一貫錢的好處。您想想,這幾十萬畝的地可以讓人得到多少好處?幾十萬貫的橫財,足以讓很多人眼睛裡面,除了錢什麼都看不到。”

“幾家哭,又怎比得上一府,甚至是一路哭?殺雞駭猴,雖說辦法老套一些,可非鐵腕便是您也很難鎮得住那些齷蹉官的。別看一個個都是兩榜進士出身,可見到錢沒一個不眼紅的。”說這番話時候,顯露出一身殺氣的於都指揮使,倒是拿出了他統軍作戰殺伐果斷勁頭。

“至於蘇長史那裡,既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爺可以在他身邊的人多想想辦法。比如給他選擇一位變通能力強一些的同知,這樣可以有效彌補他爲政不足的地方。同知雖位高但權卻不重,可又是知府的副手。選一個好的同知,可以有效的彌補蘇長史自身不足的地方。”

“只要他能在鄭州站住腳,又有英王殿下在身後撐腰。河南路那些齷蹉官,就算想要排擠他,估計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腦袋。河南又地處京畿周邊,消息隨時可達天聽。只要英王在京中一天,換了誰當這個安撫使,左右參政,轉運使,想要動他都會有顧忌的。”

這位於大人這番話說罷,黃瓊連連點頭稱讚。也許虧吃多了,這個老實人也學會玩手段了。他的這番主意,幾乎可以說是爲蘇長史量身打造的。先不說此人能文能武,但就這份老練,就不是賈權與範劍能做到的,這纔是官場上真正的人才。

這個人棄文從武可惜了,若是在文官任上多歷練幾番。以他的能力,做到中書門下平章事,或是參知政事、尚書左右丞,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黃瓊轉念一想,如果他當初的性格真像是他說的那樣,若是還在文官任上,估計早就被排擠的致仕了。

文官之間相互傾軋,黨同伐異遠,非我同黨便是死敵的那些東西,遠甚於武官。此人現在的老練,是吃了多少年虧,才歷練出來的。各何況,此人當初雖說被貶至邊陲小縣,經歷了一般人沒有的磨難。但也沒有參與到,朝中大佬之間的明爭暗鬥。

更沒有陷入文官之中的黨爭,這也是他能得以順利轉爲武官的原因。此人當年固然說是不幸的,可現在看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若是他當初的性格,真的像是他說的這樣。恐怕他想走到三品大員的位置,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因爲沒有人願意用一個刺頭。

想到這裡,黃瓊突然想起在自己那次遇刺,皇帝對朝中官員清洗後,永王曾經說的一件事情。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在重掌大權之後,因爲朝中諸臣多老邁不堪大任,再不就是碌碌無爲,不僅立即着手開恩科取士。

還在世宗在位期間最後一科,烈宗皇帝在位期間,唯一一次科舉中舉的進士之中選拔人才,下派爲艱苦的地方任知州、知縣,着重培養以便優中選優。只是雖說以永王之消息靈通,都不知道那批官員都有誰,但能入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眼的人,都是有大才之人。

這些人現在都可謂是天子門生,將來這批人出閣入相恐怕都非難事。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根據這位於大人進士及第的時間來看,正是烈宗皇帝在位期間,唯一一次開科取士時進士及第的。

這樣來說,他被外放到川西路那個荒涼的小縣,倒未必真的是因爲得罪人,也許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刻意爲之。他能從文官改任武官,單憑一個節度使推薦,恐怕沒有皇帝同意,也幾乎無可能。

其中固然沒有皇帝簡拔人才,替換軍中自己外公舊部的原因。但誰又能保證,此人不是那批人中的一個?若是真的話,恐怕自己想要拉攏此人,可能性幾乎沒有不說,搞不好還要觸碰到皇帝的底線。天子門生,自己還是慎重一些爲好、

想要摸清楚一下此人底子的黃瓊,儘管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道:“於大人眼下看待問題如此老練,還真看不出來當年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被排擠出京。正所謂三歲看到老,於大人現在的狀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當年,與蘇長史一個脾氣。”

“於大人能不能與本王說說,當年於大人究竟得罪的是誰?倒不是本王想要揭於大人心裡面的傷疤,只是本王實在有些好奇。即便於大人得罪了人,可滿京城中書省、尚書省、六部、御史臺,難道就無一人慧眼識珠?居然默認將於大人這樣一個人才,發配到那個地方?”

黃瓊沒有說錯,當年之事對於這位於大人來說,是心底裡面一塊觸碰不得的傷疤。若是有人要揭開,無疑是血淋淋的。一個堂堂的二甲前三的進士,原本該留在京城六部行走,卻被髮配到了川西路一個兔子都不拉屎,按照朝廷規矩應該舉人選官的三等不入流小縣。

甚至身爲一個正七品知縣,老婆還被人拐跑了。這對這位於大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天大的恥辱。早些年,他官職低微的時候,常常有人拿這事取笑他。這些年隨着戰功累積,外加上官職日高,已經無人敢在取笑他。

但十幾年過去,此事依舊是別人的笑柄。雖然不敢當面取笑他,可私下裡面卻是常常被當做笑料。黃瓊要查明他被外放的真正原因,可也無意於揭開他心中的傷疤,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很難接受的。果然,隨着黃瓊話音的落下,這位於大人臉色不由得一下子漲的通紅。

只是看着面前這位英王一臉的真摯,在看看自己身上的官服,他的火氣瞬間又消失的一乾二淨。只能無奈苦笑道:“此事對於下官來說,的確是一個奇恥大辱。不過,此事早就成了官場笑料,只要年紀長一些的官員,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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