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用心良苦的皇帝

儘管也知道,在這些事情皇帝不會欺騙自己,可金城公主卻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說服。雖說也清楚,皇帝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改變,但金城公主依舊有些不服氣的道:“父皇,兒臣知道,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可這天下大勢,遠還未到真的危如卵石的地步。”

“就算不能選一個守成之主,可選擇一個嗜殺之人,也未必是這天下臣民之幸。九弟在鄭州不分青紅皁白殺了上百名官員與讀書人,便是連新蔡姑姑的兒子,一個伯爵都殺了。您繼位幾十年,每年秋決時都是慎之又慎。這些年殺的官員,還沒有他一天殺的多。

“這樣的人,就算能力再強,不能便能託付江山?您就真的不擔心,那天他殺紅了眼,學當初的淮陽郡王?父皇,各地宗室魚肉百姓的事情,兒臣倒也經常聽人說起。您真的就不擔心,九弟爲了整頓宗室,有如當年他的外祖父那般,對宗室大開殺戒?”

“不管怎麼說,九弟的身體內都流着當初那個人的骨血。父皇,兒臣並非是骨頭裡面挑刺,或是有其他的想法。兒臣只希望,父皇在此事上再慎重一些。等待幾個年紀還小的弟弟,再大一些再說。畢竟您的身體還很好,遠還沒有到哪一步。”

金城公主的這番話說罷,皇帝就知道自己這位長女心中,依然對黃瓊不服氣,或是乾脆說對自己的決定不服氣。面對着這個絕強長女,很是有些無奈的皇帝,也只能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後道:“金城,別人倒也罷了,但朕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這麼想。”

“你說的沒有錯,阿九在鄭州大開殺戒,一口氣殺了上百名附逆的官員、讀書人,還有你新蔡姑姑的那個伯爵長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有不分青紅皁白,亂殺一氣的嫌疑。但這件事情要朕評價,只有殺得好這三個字的評價。”

皇帝后面咬牙切齒說出的這三個字時,語氣中的殺氣騰騰,讓金城公主饒是在鎮定,也不禁有些錯愕。她有些搞不明白,黃瓊在鄭州一口氣殺了上百名文武官員,外加吏員和讀書人。幾乎殺的鄭州府,屬下各州縣官員、吏員爲之一空,這其中還包括一名皇親伯爵。

老爺子非但沒有斥責,反倒還替他壓下了雪片一樣的彈劾摺子。當年滕王不過是鞭打了一個七品知縣,便受到老爺子連番的斥責。甚至還削去了永業田千畝,作爲懲罰。便是滕王所屬官員,也受到了罰俸一年的處罰。怎麼到了英王這裡,卻成了殺得好這三個字。

就算老爺子一向都看不上滕王,就算那些官員和讀書人都是附逆之人。老爺子有些偏心眼子,可也不能偏心成這個樣子吧。想到這裡,金城公主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雖說也明知道,滕王性子貪婪,爲人又極其粗魯,皇帝懲戒他也是希望他有所收斂。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六弟都是自己一手帶大,與那個外祖父是犯上作亂的英王相比,感情還是不一樣的。平常也許到還沒有什麼,可到了這個時刻,金城公主心中自然要分出遠近、親疏來。看着臉色如常的老爺子,此刻金城公主心中有些說不出的膩歪。

也許是看出金城公主,心裡面的不豫。今兒本就想要將話說透徹的皇帝,倒也沒有說她什麼,只是淡淡的道:“朕說殺得好,是有原因的。先不說他們附逆不附逆的事情,單就這些官員不顧百姓生死,相互勾連大勢聚斂錢財便死有餘辜。”

“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不過一任便聚斂錢財十餘萬貫。這中間要多少民脂民膏?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百姓財產被奪,妻女被強行霸佔,去伸冤居然被打出衙門。景王府的一個管家,一個條子遞進去,便能決定一場官司的勝負。當真是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他們身負聖命,代朕守牧一方,卻給朕弄的天怒人怨,朝廷民心盡失。無處伸冤的百姓,對朝廷失望透頂,你說他們該殺不該殺。古語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們大多都是兩榜進士出身,剩下的也都是舉人選出來的,這個道理他們不是不清楚。”

“但他們那點心思,依然沒有放在治理地方上,而是都放在怎麼聚斂錢財上了。更何況,他們都在鄭州爲官多年,可謂是根深蒂固,與朝中、河南路的官員勾連甚多。阿九不殺他們,根本就穩不住鄭州的形勢。這些官員又利用同鄉、同黨的關係,結黨營私、相互引以爲援。”

“金城,你也知道朝中的官員派系紛雜,相互之間黨同伐異、攻擊已久。一旦這些人被押解進京,相互拼命的攀咬起來。再有人藉機攪亂朝局、藉機起事,立馬便要興起一樁滔天大案。再加上涉及到皇子,到時候便是朕都未必能夠壓得下去。”

“而且到時候不殺這些人,不足以警示其他的官員。可若是殺了,在官官相護之下,又能真的殺幾個?阿九殺了這些人,無論他的本意是什麼。但卻是替朕解了朝中危局,至少部分挽回了鄭州府的民心,單就這一條朕便欣賞他。更何況,他的本意便是與朕相同、”

“阿九有能力,行事有魄力、也有手腕,爲人更是敢於擔當。論起性格堅毅來,還要在朕之上。朕做不了,甚至是不敢做的事情,他都能做到。朕要對得起這祖宗傳下來的江山,對得起這天下的黎民。至於其他的,朕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說完這番話後,皇帝看了看徹底沉默不語的女兒,沒有繼續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他知道,這個女兒極其倔強,早年存下來的心結,不是自己幾句話便能說通的。她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感受自己說的這些。皇帝相信,只要金城公主能夠轉過這個彎來,會理解自己這番苦心的。

所以接下來的話,皇帝將話題放在了自己面前這個女兒身上。皇帝要讓金城公主明白,自己這番苦心,並非單純的是爲了這天下,更是爲了他們這些兒女。看了自己這個,年已經三十五六,相貌卻依舊嬌俏可人的女兒,皇帝突然道:“潁川伯的病情怎麼樣了?”

聽及皇帝突然提起自己病重的丈夫,還未從之前皇帝不是一般直白的話,帶來的震撼之中反應過來的金城公主,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道:“京城之中幾乎所有的名醫都找過了,年前也找郭太醫給瞧過了,說恐怕拖不過今年了。”

看着女兒嘴角露出的苦澀,皇帝語氣不由得放緩,有些內疚的道:“當年朕逼你嫁給潁川候世子,現任潁川伯,這麼多年是苦了你了。這些年,你究竟是怎麼過的,朕還是清楚的。這些年,你人前裝笑臉,在朕面前從來都沒有叫過苦,是朕虧待了你。”

聽到皇帝提起自己的婚事,金城公主的臉色不由得有些黯然:“父皇,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您還提這些做什麼?兒臣是您的女兒,爲天家盡一份心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大齊朝自開國以來,那位公主不是與兒臣一樣,又有那個能夠逃脫?”

“兒臣自落草以來,除了您初登帝位那幾年有些難。這些年不僅享受着俸祿,您還幾乎每年都賞賜下來大筆錢財。每日裡鐘鳴鼎食,穿的也是綾羅綢緞,也算是享受到了榮華富貴到了極點。既然享受到了天家給的體面,尋常人家難以想象的富貴,爲天家出力也是應該的。”

“便是永寧姑姑,那麼受世宗皇帝寵愛,不也最終鬱鬱而終?過去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了,您也不要再說什麼虧欠不虧欠的話。兒臣如今有兒子,又不需像尋常百姓之家,那樣操心生計,整日裡爲一日三餐發愁,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兒臣什麼都沒有去想。”

對於金城公主這番回答,皇帝卻是淡淡笑了笑道:“你能有這個心思,朕真的很欣慰。不過你也不要過謙,受了委屈便是受了委屈。朕不單單是這一國之君,更是你的親生父親。作爲一個父親,朕不能只看着自己的女兒受委屈,而全然當做沒有見到不是?”

“當年與你情投意合的那個進士,眼下還在隴右當知縣罷。這些年,你一直費盡心思想要將他調回來,都被朕給壓制住了。不過朕在年前,便已經下了聖旨,調他任戶部倉儲司主事。過了年,便會來京赴任。孩子已經十多歲了,也該讓他見見了。”

揮揮手,制止住了想要說什麼的金城公主,皇帝笑道:“原本這個事,朕是想着給你一個驚喜。不過今兒既然是過年,朕還是決定說出來,讓你好好的歡喜一下。放心,朕這麼做不單單是爲了你。朕也看了他這些的考評,一直都是甲等。”

“去歲隴右大旱,他所治理的縣未餓死一人,未出來逃荒一人,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政績,也該到時候升上一升了。況且他被貶到隴右做知縣之前,便是陝西路鳳翔府的知府,本來便是正四品,這次只不過是官復原職罷了。”

“當年他做事雖說略有偏頗,但其實並沒有錯,本人也是一員能員幹吏。只不過朕有些顧忌,所以只能委屈他了。朕將他貶到隴右,看似爲了安撫宗室,實則也是在保護他。前年河南路安撫使上任一年便暴斃而亡,朕之前一直懷疑是老二做的,現在查實是老五做的手腳。”

“只不過是因爲,這位安撫使當了他們的路,便不顧朝廷律例痛下殺手。他們連一個正二品大員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不過一個四品的知府?那些宗室,雖說不像朕的這幾個兒子這般膽大包天,但論起心狠手辣來,卻絲毫的不承讓。”

“你說,朕若不是搶先將他貶職到隴右,就以他的那個脾氣,還能平安的做他的鳳翔知府嗎?那些宗室的爲人,朕太過清楚了。若不是朕有些顧忌,真恨不得將他們都圈禁起來,以免這些人整日裡面除了敗壞天家名聲,魚肉百姓之外,什麼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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