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野利乞己之死

說到這裡,野利乞己的語氣突然一頓,看着拓跋繼遷,語氣異常的冰冷道:“哪怕你心中,已經起了殺機。刀子已經插到別人的胸口,臉上也要帶着微笑。我聽聞那個英王,便是一隻笑面虎。他在鄭州殺人殺的人頭滾滾,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減少半分。這一點,你得學學。”

“這不叫做有涵養,而是讓你的對手,在你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備,這樣才更方便你動手。那個英王雖說在你我的面前,只是一個娃娃。但很多東西,都值得我們好好學學。党項人的血性,都印在了你的骨子裡面。所以你不缺勇氣、才能,但在手腕與心機上,你還相差太遠。”

“今日,你便做錯了一件事。在你的會客廳裡面,我這個岳父不算在內,其他幾大部族的頭人與族長,也都在現場。但你卻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味的用強硬手段,這很容易引起那些族長的不滿。記住,軟硬都要有。有時候適當的迂迴一些,才更好讓你掌握全局。”

看着面前虛心受教的拓跋繼遷,野利乞己心中暗歎一聲。自己的那幾個兒子,勇敢倒是勇敢,只是腦子卻遠沒有這女婿靈活,手腕上更加的欠缺,與這個女婿相差太遠。最多隻是一個大將之才和中人之資。自己爲了光大野利部,也只能將希望都放在這個女婿身上。

野利部在寧夏党項之中,的確是數一數二大部。曾幾何時,也曾經興旺不下平夏部。可近幾年,部族之中人才日已凋零。單靠自己那幾個兒子,根本就無法改變野利部,越來越貧弱的現狀。自己這女婿,雖說玩起手腕來遠不如那些心術不正的漢人,可在党項人中數一數二。

此人更是有野心,兇狠程度並不次於河套平原上的狼。眼下不僅平夏部,需要這樣的一隻頭狼,就連野利部也是一樣。自己當初主動向他拋過婚約,就是希望他能有朝一日,帶着野利部一樣發展壯大起來。只是現在看,自己當初的決定,對野利部來說福禍還未知。

說了這麼多,知道自己說的已經足夠了。有些東西,以自己這個女婿的爲人,自己也會想清楚的野利乞己站起身來,離開了這間後堂。只是這隻老狐狸在離開拓跋繼遷這裡,回到自己部族軍中,招來自己的心腹。讓他立即返回野利部的駐地,讓族人立即退至白亭海躲避。

在這個心腹離開之前,野利乞買再三交待他,回去後叮囑他留守野利部的小兒子。撤離的時候越快越好,不要捨不得家中的那些傢什。只要部族還在,那些東西早晚都會回來的。在到了不要管這邊的形勢如何變化,只要沒有接到自己的親筆信,就不要離開白亭海。

自己在那裡儲備了,足夠全部族人吃一年的糧食,而且白亭海水草豐盛,周邊只有少量契丹部落。去那裡即餓不到他們,也足可以保障他們安全。如果自己與幾個哥哥,這次都回不去了。以後他就是族長,就帶着族人留在白亭海那裡放牧、耕耘,永遠都不要在返回寧夏府。

在心腹離開之後,野利乞己微微搖了搖頭。自己不是不信任拓跋繼遷,是他實在不能將全族幾萬口子人的安危,都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野利乞己甚至在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次朝廷派出這個全權負責平叛的英王,單從其到隴右之後的一系列做法,恐怕絕非尋常人物。

若是朝廷派出平叛的是其他人,對自己這個女婿來說也許不足爲據。可偏偏派出的是這個英王,自己這個女婿恐怕遇到了他一生,最爲強勁的對手。換了別人來,在俘虜了拓跋繼遷的弟弟之後,至少勝負未分之際,會將拓跋繼璦先養起來。以便平叛不成,可以轉爲招撫。

而這位英王到任之後,不僅親自帶隊出戰。還在抵達環州之後第一件事情,便將拓跋繼璦這個叛軍首領的親弟弟殺了。而且殺的方式,還是最殘忍的千刀萬剮的方式。當成了一堆碎肉與骨頭的拓跋繼璦,被折羅部被放回來的那幾個人,用大框擡回來的時候。

便是自己這個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也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自己嘴上雖說沒有說,可心裡面卻是當即便明白。那個英王使出如此慘烈的手段,是因爲此次官軍進剿之中,壓根就沒有打算招撫。而他更明白的是,這一仗龐然大物的朝廷輸得起,但党項人卻是輸不起。

朝廷輸了這一仗,對一個猶如龐然大物一般的朝廷來說,壓根就算不上傷筋動骨。甚至都用不到幾個月之後,朝廷馬上便可以立即捲土從來。而党項人輸了,等待党項人的,便是亡族滅種。拓跋繼遷的計策,身爲老狐狸的野利乞己又豈會不知道,是最適合眼下党項人的。

全部退入賀蘭山,也許日子苦了一些。但即便這一戰輸了,党項人的根還可以保留下來。而只要有根在,党項人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在環州那一戰之後,野利乞己發現,當時起事之初,內部也有紛爭,但至少表面上還算是團結的党項諸部,內部卻是出現了更深的裂痕。

很多部族,哪怕是小部族,對拓跋繼遷都不是那麼的畏懼了。本就因爲糧食不足,而有些不齊的人心,現在卻是更加的浮動。一句話,便是軍心散了,隊伍有些不好帶了。所以,他才一力支持在寧夏府打一仗,表現一下與朝廷決裂的決心,至少可以收攏一下人心。

但作爲党項最大部族族長,他卻不能將野利部生死存亡,都放在一個人身上。狡兔三窟,纔是他這樣的老狐狸最應該做的事情。至於退往賀蘭山,他雖說認爲那是一條路,但卻並不認爲那是一條好的退路。這麼多的党項部族,全部退往人煙稀少的賀蘭山,只能更加的艱難。

賀蘭山山高險峻,的確是暫避官軍鋒芒的好地方。可那裡地廣人稀,而且虎豹成羣。向西向北都是大漠,除了莽莽森林,以及成羣的虎豹之外,什麼都沒有。到了冬季,更是酷寒難耐。如今的党項人,雖說多少還保留有遊牧習俗。但遊牧卻早已經只圍着家門口打轉轉了。

放牧的牛羊,數量遠不如百餘年前多。那種追逐水草而居的日子,早已經遠離了党項人的日常生活。飼養牛羊,早已經更多的採取了漢人的方式。便是偏遠地區的党項部族,也早已經習慣了居住在更加保暖的房屋之中,氈幕內的生活,也一樣早就遠離了党項人。

党項人的胃,如今早就習慣了漢人的糧食,已經適應不了羊肉和羊奶子了。這麼多的族人,還有那麼多的老弱婦孺,在沒有提前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之下,同時退往那裡。沒有糧食、沒有房屋,就連可以暫時棲身的羊毛氈幕都沒有多少,搞不好今年的冬天都熬不過去。

就算糧食播種下去,可到收穫是需要時日的。野利乞買不反對堅壁清野,全體党項人全部退入賀蘭山。依託險峻的賀蘭山,靈活機動的與朝廷作戰。但他反對的是,這種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撤入賀蘭山區。在更加老奸巨猾的野利乞買眼中,無異於在自尋死路。

眼下秋天將至,更加殘酷的冬天說來就來。到時候,內無糧草冬衣。雖說羊皮可以禦寒,可如今党項人的羊數量是有限的,就是全殺了,也滿足不了一人一件裘衣。就這麼全無準備的撤入冬天酷寒的賀蘭山,恐怕都用不了一個冬天,能夠走出賀蘭山的族人連一半都剩不下。

面對眼下這種困局,就算他拓跋繼遷是自己的女婿,可自己也不能不爲野利部的未來考慮。當初自己認爲這個女婿,身上有一股子王氣,能力與手腕都堪稱梟雄。絕非久居人下之人,早晚都會有一日崛起,成爲党項人的驕傲。甚至可以帶領党項人,擺脫朝廷的壓迫。

也正是有了這個看法,自己這些年來纔會不遺餘力的,全力支持與扶持他。還在明知道他已經娶妻,還將自己那個號稱,党項第一美人的女兒許配給他。但無論再大的親情,在部族利益面前都是九牛一毛。野利乞己可以支持拓跋繼遷造反,也可以給他各種各樣支持。

因爲他也希望擺脫掉朝廷,對党項人的壓迫,也希望党項人能夠與漢人一樣,至少有一樣的地位。但有一點,他絕對不會拿着自己整個部族,去給自己這個女婿陪葬。所以在其他部族都是拖家帶口,來投靠拓跋繼遷的時候,他這個岳父卻謹慎的多,只帶了七千青壯前來。

而將自己的部衆,都留在了清水河與黃河交匯之處。那裡水源充沛、土地肥沃,不僅適合耕種,還適合遊牧。也正是靠着那塊地方,他的野利部才成爲了寧夏党項最大的部族。當時他一捨不得放棄那塊養育了野利部的土地,二也是打算狡兔三窟,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站起身來,覺得有些悶的野利乞己,走到窗子前一把推開了窗子。只是就在他剛剛推開窗子的時候,一支突然飛來利箭直奔他而來,直接沒入了他張開,想要喊着什麼的口中。隨着這支利箭鑽入他的口中,從他的後腦鑽了出來。這個党項人最大部族的族長,死得悄無聲息。

野利乞己的死,成了一顆徹底燃爆了党項人火種。其他部族雖說也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可真正憤怒的是跟隨野利乞己來靈州的那七千青壯。而接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的拓跋繼遷,見到自己岳父已經硬了的屍體,卻是顯得非常冷靜。只是吩咐野利的人,先將屍體收斂了。

至於自己的大舅哥,此時正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看着他的野利部下一任族長野利己榮。拓跋繼遷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對他這位大舅哥道:“岳父大人並非是我動的手。我沒有那麼蠢,在這個時候還在自相殘殺。更別說,我今後需要仰仗岳父的地方,還相當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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