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說服朕

山西路諸有司八百里加急,聯名上奏請求調集重兵全力清剿。眼下正值皇帝與桂林郡王府全力博弈之機,山西路卻出現瞭如此大規模的民變,無疑讓皇帝不是一般的惱火。山西路的變數,無疑在皇帝的軟肋上捅了一刀。無他,出兵打的便是錢糧。

眼下朝廷歲入匱乏,甚至幾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如果大規模的用兵,所耗費的天文數字錢糧,實在有些難以支撐。但山西路的民變,必須在最短時日內撲滅這是無疑的。山西路表裡河山,向來爲大齊朝京師,所在地河南路北面屏障。山西路亂了,河南路幾乎很難避免。

而且山西路東隔太行,與河北路山水相連。山西路亂了,同樣流入大量災民,同時也更爲富庶的河北路,幾乎承擔了整個北方邊軍大部糧草供應的河北路,也極其容易出現變亂。同時山西路又是大齊與北遼對峙的要地,北面的外長城一線對大齊邊防至關重要。

山西路一旦大亂,等於給外長城防線背後插上一刀。再引發河北路出現大規模的民變,甚至可以說整個齊遼邊防後方,都將陷入徹底的混亂。若是北遼趁機南下,外長城一線的邊軍將會腹背受敵。二路能不能守住,都將會是一個未知數。

看罷山西路的奏摺,在想起山西路出現大規模民變,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黃瓊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死死的:“父皇,山西路官員簡直是昏聵無比,只顧眼前與自己的利益,不顧朝廷與黎民百姓的生死,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不引發大規模的民變就怪了。”

“現在惹出了自己無法收拾的亂子,便要朝廷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着實該死。只是這山西路的民變,就算不惜代價,也要在最短的時日之內彈壓下去。否則,一旦引發臨近的河北路、陝西路,甚至京畿所在的河南路連鎖反應,這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更危及到我朝在外長城一線的防線,使得外長城一線的邊軍腹背受敵。一旦北遼再趁機南下,黃河以北都將陷入危險境地。最爲關鍵的山西路表裡河山、山地縱橫,一旦變亂之民據山爲寇,朝廷在想剿滅他們,恐怕花費的代價將會更加的高昂。”

黃瓊的話音落下,此時臉色已經多少緩和了一些的皇帝,眉頭緊鎖道:“你說的這些,朕又如何不知?此次處置山西路民變,重撫不重剿。人選不僅要長於政務,更要長於軍務,更不能派一個嗜殺之人去。而且在朝中一定要有一定威信,讓山西路官員畏懼不敢掣肘。”

“正向你說的,山西路與河北路山水相連。不僅自身有大量的災民,更有不少災民流入河北路就食。若是一味的彈壓,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搞不好,整個黃河以北都要陷入動盪。可偏偏,眼下朕手中卻一直沒有合適人選。”

看着皇帝說這番話的時候,不時看向自己的眼光。黃瓊那裡還不明白,皇帝眼下真正心思?自己這位皇帝老子,明顯就是想要派自己去,卻偏偏搞出來一副與自己商議架勢。只是自己去合適嗎?這是下轄九府十直隸州,轄下幾百萬百姓的一路之地,不是鄭州府一府之地。

自己處理政務經驗尚淺,能壓制住山西路的那些齷齪官嗎?威信到是有,自己在鄭州大開殺戒,估計滿山西路的那些官員,至少沒有人敢公開掣肘,可暗中就未必了。那些官員,糊弄上司的辦法有的是,可謂是防不勝防。在鄭州自己有蘇進,又有簡雍這個官場老手協助。

可去了山西,這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短時間之內,就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下面官員若是糊弄自己,那邊搞不好晉陽府都亂了,自己都未必清楚。再一想想,全副武裝的幾百衛軍,被幾千赤手空拳災民,打到全軍覆滅的山西衛軍戰鬥力。

彈壓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京城四大營。可山西路地方衛軍,卻是實在有些提不起來。思來想去,面對皇帝的想法,黃瓊不由得一陣陣牙疼。這個差事,他倒不是不敢接,而是擔心自己做不好。微微猶豫了一下,對於皇帝期待的眼神,黃瓊還是選擇了沉默。

只是黃瓊不想說話,可皇帝卻是未必肯放過他。看着沉默不語的黃瓊,皇帝直接開口道:“阿九,你認爲朝中何人去山西處理此事合適一些?朕要的是去了能解決問題的人,不是那種只會和稀泥的書呆子。這些日子你襄理政務,應該清楚朝廷眼下實在經受不起反覆的折騰。”

皇帝的話,黃瓊沉吟了一下後,倒是推舉了兩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因爲景、端二王之亂,而被罷官爲民的前任河南路安撫使方銘,以及現任京兆尹傅遠山。分別出任總管山西軍民二政的制置使,以及接任山西路安撫使。

調永王那位未來岳父,現任樞密副使何家剷出任山西節度使。同時從御史臺抽調一剛正不阿之三品官員,出任山西路按察使。方銘赴任河南路安撫使不過一年,便被罷官免職,純屬受了那位金節度的牽連,而遭受了無妄之災。黃瓊從鄭州返京之後,曾經調此人檔案看過。

此人是進士及第出身,不僅堪稱大齊朝的理財能手,而且居中協調能力極強。明德十四年,此人在兩浙路轉運使任上,正遇到浙西百年罕見的大旱。此人居中調度,在沒有動用國庫一文錢,只依靠兩浙路民間存糧,便做到沒有餓死一個災民,更沒有大量災民流離失所。

就連浙西幾個府的災民,就連賣兒賣女的都不多。上秋,居然還保證了兩浙該上繳的秋糧,一粒不少的運到京師。而且觀此人在景、端二王犯上作亂之後,在河南路地方衛軍調動不利的情況之下,整體處置也不能不說不果斷。只是受了那個金節度的牽連,才落得這個下場。

黃瓊在入宮開始襄理政務之後,一直在想方設法爲其謀起復。想要調其爲戶部尚書,接替眼下那位只會照章辦事,除了中規中矩和穩妥之外,一點優點都沒有的劉尚書。只是皇帝雖說同意了司馬睿的起復,但對於方銘的起復卻始終沒有答應。

至於傅遠山,可謂是大齊朝進士及第的官員之中,少見的軍政全才。在燕山知府任上,居然能以一介文官,壓得邊軍那些驕兵悍將,在整個燕山府地面上不敢鬧事。相對於連府衙,都被驕橫的邊軍官兵給砸了幾次的雲州府,這位傅板子手段可謂不能說不強硬。

在調任可謂是天下最難管理,也是這天下首善之地,就連一個三品官員都不被當回事的京兆尹之後。短短兩個月的時日,便將滿京城沒有人管的權貴子弟,治理的服服帖帖。別說搶男霸女了,便是敢鬧事的都沒有幾個。

雖說沒有解決流民之事,但在其想盡辦法之下,在去年大齊朝遭遇自開國以來,最寒冷的冬季之中,衣食無着的流民再沒有出現,往年因爲飢寒交迫大量凍餓的情況。雖然也沒有能夠完全避免餓殍出現,可數量卻只有十幾個。而且多是無依無靠,被家人遺棄的病人和老人。

這與往年冬天,幾乎每天在流民聚居區,都要拉出去上百餓殍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在他的治理之下,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官差,在敢去敲詐那些流民。而且隨着天氣的轉暖,他又以工代賑的方式,徵集了大量流民加深洛河河道,也大大改善了流民的生活。

眼下的山西路幾乎亂成了一鍋粥,晉陽以南地處幾乎縣縣冒煙。時局在如此短的時日之內,敗壞到如此地步,那位山西路的首憲可謂是罪無可恕。眼下的山西路,正需要傅遠山這樣既有手段,又有手腕的官員。而且這位傅遠山,在燕山府做了兩任,對軍務也不是一竅不通。

而永王的那位老丈人,更是好說的很了。在調任樞密副使之前,本身就在山西路做滿過一任節度使。能被對武將一貫提防的老爺子,調任爲樞密院唯一的武官正任副使,足以說明其能力還是得到老爺子認可的。只是聽罷黃瓊推薦的這幾個人,皇帝卻是有些沉吟。

去年方銘是被牽連而倒黴的,他自然是清楚的。當初處置方銘,他並非是真心爲之的。景端二王的忤逆作亂,查了這麼長時日,直到眼下也沒有完全停下來。其中的某些東西,便是他這個一國之君,也是心驚不已。方銘雖說與河南官場牽扯不深,可也不是完全清白的。

方銘是能官這不假,但絕對不是清官。有些問題深追起來,他這個當初河南路的首憲,也是難辭其咎的。雖說事情不算大,可也不是太小的事情。皇帝雖說罷了他的官,一方面實際上在變相保護他。一方面也是給諸路安撫使看的,殺雞駭猴也就是這個意思。

現在黃瓊要起復他出任這個山西路制置使,皇帝不猶豫也就怪了。其實以皇帝的想法,自然認爲黃瓊這個九兒子,纔是最適合的人選。可黃瓊在此事上選擇了沉默,等於在變相的拒絕自己,很是出乎皇帝的意料。自己這個九兒子是什麼人,皇帝還是清楚的。

正因爲他知道,黃瓊不是那種拈輕怕重之人。所以,皇帝在最終人選敲定之前,還是打算好好的搞清楚黃瓊爲何拒絕的原因。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後,皇帝看着黃瓊道:“你保舉的這幾個人,除了方銘之外倒都是比較合適人選。但你應該清楚,此次山西路平亂的重點在那裡。”

“內亂,重在撫而不是在剿。那些災民,也同樣是朕治下的黎民,大開殺戒只能更加的官逼民反。正因爲如此,這個制置使的選擇,朕才一直都很慎重。”

“誰纔是最適合,至少朕心目之中最佳的人選,阿九,你心中應該清楚。只是朕不清楚,此次你爲何卻推脫起來,這倒有些不像是往日的你了。給朕一個合適的理由說服朕,接受你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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