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他留下制將軍劉宗敏爲主,李巖爲輔協同守城,共留兵近八萬。
但是李巖第一時間便將他們解散,只留下三萬有戰力的軍隊開始操練,其他人則散落於洛陽周邊墾田屯地。
對此,已經習慣了擄掠生涯的劉宗敏十分的不悅,但卻也無可奈何。
李自成走時曾交代過,軍事上兩人商量着辦,政務上則是聽從李巖的安排,不得擅自插手。
好在劉宗敏雖然是個大老粗,但卻也明白自己幾斤幾兩,雖然心頭不痛快,但卻並沒有對李巖如何操持政務指手畫腳。
洛陽周邊的生產開始緩慢恢復,李巖雖然有雄心壯志,更有年輕人的衝勁幹勁,但卻沒有充足的物資支持他快速的恢復河南地界的生產。
無論李巖將前景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但是一聽到恢復生產需要的海量銀子和糧食後,劉宗敏都將頭搖的如同波浪鼓,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直接予以拒絕。
開玩笑,闖軍如今就這麼點家當,你只是恢復洛陽一地,需要的錢糧就將倉庫搬去大半,哪那麼多闖軍兄弟還吃什麼?
當李巖憤怒的將這種情況上報於正開赴開封的李自成之後,李自成也難得的駁回了他的要求,他也不敢冒這種風險,將自己的老本大半投入下去。
不過爲了避免挫傷這位主動投靠,而且才能過人的知識份子,李自成忍痛下令李巖可以調撥不超過十萬石糧食,二十萬兩銀子的權限。
事實上,這個權限已經是極爲的優厚了,這些錢糧差不多已經是李自成全部身家的一成了。
雖然沒有達到自己滿意的數量,但李巖也明白妥協纔是政治的核心,這些錢糧若只是恢復洛陽地界的民生,那也是足夠的了。
唯一的缺陷便是耗時極長,可能兩三年後,才能見到成果,這個明顯不利於闖軍的良性循環。
不過有錢糧總比沒有的好,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經過一番演算後,李巖也開始投入到繁雜的大生產之中……
在收到李自成已經開赴開封,並且安營紮寨的消息後,李徵也不耽誤,留下八千人守衛潞州府之後,再次帶着大軍向西而來。
這一次向西而行,李徵完全是隱藏行軍,沒有上次哪般大張旗鼓,人還未到,整個陝西便草木皆兵。
狼騎營作爲上次首功,更兼熟悉道路,這次依舊是充當着先鋒。
依舊是十分熟悉的潛行而前,不一樣的是,他們這次並不是翻越大山,而是作爲大軍先驅,混入潼關之內。
如今的潼關之中,可謂魚龍混雜,商隊絡繹不絕。
而最受歡迎的商隊,自然是遠道而來,運糧販賣的商隊。
潼關是一處堡壘,裡面的基本上全是軍人,大小商隊穿關而過,基本上沒有可以例外在關內休息的商隊。
唯一一個例外也許就是糧商,這是陝西境內最爲緊俏的物資之一,在山西道路斷絕之後,陝西境內的糧價可謂一日三漲,更可氣的是,還根本看不到下落的那一天。
只是數個月,陝西的糧價已經是半年前的三倍以上,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這樣,依舊是有價無市。
並不是陝西老百姓們都太有錢了,而是本地商人都已經看到了糧食未來的前景,無論外面運來的糧食有幾許,他們都可以聯手吃下,然後屯集居奇,以更高的天價定量向外發賣。
潼關作爲一線,糧餉還算有保證一些,但是也只是半年前的六七成樣子,至於內地的軍隊,那就更加不用說了,能夠拿到一半的糧餉,就已經是上官洪恩了。
今日潼關迎來了一支龐大的糧隊,看那領隊的模樣倒是熟人,是江南一帶世代販糧的大商行的東家,來往潼關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過這次幾百人的規模,還有近千車的糧食,卻還是令潼關守軍開始警覺起來。
遠遠的就關閉關門,對着這支緩緩接近的商隊虎視眈眈。
守關的賀人龍並沒有因爲是熟人就放鬆警惕,更沒有因爲之前經常偕油就讓他們輕易入關,而是小心的派出一隊人,將所有人員和物資全部搜檢了一邊。
搜出來的東西並沒有什麼不同的,百多把腰刀,幾十把長槍,還有弩十幾張,外加一些箭矢,這是一支押送糧草的隊伍的標準。
糧車上沒有發現假糧,更沒有在糧包下面麼藏武器,除了人數委實多了些外,完全沒有任何的異常。
“張掌櫃,這可真是抱歉了,如今山西賊首李徵已經回返山西,咱們這也是不得不小心!武器啥的,額們先幫你收起來,等你們出關了就雙手奉還。”
城頭出現一個佐將探頭出來,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兩句。
“軍爺說笑了,這都是老規矩了,小人不敢當啊!”
張掌櫃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嘻嘻哈哈的迴應着。
被吊出來的守軍領着入城時,還令人搬下兩三包糧食下來,送了他們當作酬勞。
這三袋糧食,頓時令這數十個官兵笑的見牙不見眼,三包糧食分到他們這三十人手中,每人大概都有個十斤八斤的,已經是一筆極優厚的好處費了。
帶人進城之時,更是能省的手續全部省了,整個隊伍的行進極爲的順暢。
當然這與張掌櫃這個散財童子,見人就散財完全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