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騎夜不收依舊奔在最前,既爲大隊人馬帶路,也是爲大隊人馬警戒。
從李徵他們藏身的地方到達朔州並不遠,當然這個不遠也是相對於潞州軍官兵來說。
畢竟這幾十裡道路對於如今還不知道方位的,祝指揮所率領的軍戶們來說,可能需要兩天甚至三天以上!
但是對於這些每日訓練時,就有全副武裝五公里越野的潞州營官兵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兩個時辰後,天色也是完全黑了下來,五百多挑選百出擅長山地作戰的精銳,也是靜悄悄的摸到了朔州城外。
夜不收也是不斷的將消息傳了過來,不僅數個滿清韃子一個沒走,甚至連朔州的城門也是未曾關上。
李徵的眼睛也是寒了起來,這些韃子也真是狂妄,只有這麼幾個人也敢如此視大明官兵如無物。不過,這也正好免了自己翻牆而入的麻煩。
爲了襲擊的突然性,李徵也是令所有人將身上所有能夠發出響聲的東西全部扔掉,人人輕裝簡從,除了手中的武器,多餘的物什更是一樣不留。
夜不收更是連武器都沒有帶,戰馬更是遠遠的扔在了數裡之外,傳遞消息之時也是全靠走路。
不過,一番辛苦也是得到了回報,這些韃子對於他們的到來也是一無所知,依舊在衙門大院中尋歡作樂。
五十多人悄無聲息的不斷靠近着,摸的近了,一陣陣淫笑聲也是不斷的傳入李徵等人耳中。
其中更是有着數聲低低的女子抽泣聲,不過她們的聲音更象是興奮劑,每當她們哀求聲發出,必然是一陣更加肆無忌憚的輕薄聲。
對於這些建奴嘰哩呱拉的話語,李徵更是一個字也不懂,不過也無需他懂,只要他懂得殺人就行。
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與命中註定的大敵遭遇,李徵心中即興奮又緊張。
這一次不再是後世論壇上自我吹噓,而是實打實的搏命,也是讓他的心跳不斷的加劇着。
“嘶……”
伴隨着布帛撕裂的聲響,一聲尖銳的女音也是猛然響起,中間更是夾雜着建奴們一陣陣肆無忌憚的淫笑聲。
李徵已經看到,裡面一個女子上半身早已經赤果果的了。
僅有褲裙一部分正落在一個矮粗的建奴手中,僅餘的布料已經無法遮掩那無邊的春光。
那女子滿臉驚恐,雙手捂着要害,滿眼含着淚水,想哭卻是不敢哭出來。
其他的建奴也是被這場景牢牢將目光吸引過去,每人的呼吸聲都沉重了許多。
也許等這些建奴全部精蟲上腦,大興韃伐警惕性減到最低之時再進攻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來自後世的李徵卻根本過不了自己內心那一關,而且五百多精銳只是對付幾個人,還要這般小心翼翼,那完全就是一個笑話了。
若非要一網打盡,而且將傷亡控制在最小,李徵甚至根本都不會選擇悄悄潛入!
輕輕一個手勢,五六十個火銃手也是立即緩步向前,快速的將衙門正門堵上。
剩下的人則快速向前,將整個府衙圍的水泄不通。
“踏踏……”
儘管官兵們奔行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安靜的夜晚中卻是如此的刺耳,屋內的建奴也是立即覺察到了不對。
幾人訓練有素的順手拿起自己的武器,一個翻滾尋找掩護物,整個過程中沒有一人傻乎乎的喝問。
數人更是直接拉開弓弦,數枝箭矢也是直接向着發出聲音最大的地方呼嘯而去,用行動來表達對來者的詢問。
“呃!”
一個火銃手根本沒料到建奴反應這般迅速,立即身中數箭,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後便倒地不起。
“瞄準目標,放!”
李徵心中一驚,立即下令道。
李徵的聲音也是救了其他幾個火銃手一命,聽到有人號令,原本已經連珠箭在手的建奴弓箭手也是立即將弓箭調轉方向,幾乎只是一個呼吸的光景,數枝長箭便疾射向李徵發出聲音的位置。
李徵幾乎是在這些人轉向自己的一瞬間立即彎腰趴地,剛剛彎下腰,數枝長箭便擦着他的頭髮掠過。建奴擅長弓箭,果然名不虛傳。
“嗵……”
不過,因爲有了李徵調開了建奴的注意力,沒有黑壓壓箭頭的壓力,火銃手們也是安心下來,幾人毫不猶豫對着自己選定的目標果然的扣下了板機!
一串火銃聲響起,三個暴露在外的建奴也是如同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猛的砸中,整個人向後翻飛而去。
雙方距離不過二十多步,這個距離上,火銃的威力也是大的驚人。這幾個只是用桌椅作爲遮擋物的建奴也是哼也未哼一聲,便即倒地不起。
其中一個最爲倒黴的,被三杆火銃同時擊中,整個人更是前後洞開了數個大洞,死的苦不堪言。
幾個火銃手打完一銃,也是立即蹲在地上,開始緊張的裝填着火藥彈丸。
屋內被擄掠來的數個女人也是尖叫連連,其他幾個建奴似乎沒有想到火銃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也是吃了一驚,急忙尋找更加穩妥的遮擋物。
一時間,只剩下屋內女子的尖叫聲,屋外一片安靜。
這一次,不等李徵再下令,他們也是十分明智的散開身影,凝目注視着屋內動靜,仔細的尋找着自已的獵物。
雖然建奴們藏的位置很好,但是卻也是擋不住早就盯上他們的李徵,苦於無法開口將他們的位置一個個的報出來。
李徵靈機一動,從地上撿起幾塊石子,向着這些建奴藏身的地方扔了過去。
幾塊石子落地,儘管明白這只是騷擾,但是幾個建奴還是下意識的微微側身用目光看過去。
這點動靜在平時不算什麼,但在全神貫注的火銃兵耳中,已經足夠,他們已經大概摸清剩下幾個建奴所在的位置。
有了明確的目標,這些火銃手們也是屏着呼吸,各自搜索着自己的目標,尋找着最爲有利的開銃位置。
“嗵……”
一聲聲火銃轟響聲不絕於耳,雖然這些建奴藏的位置極爲刁鑽,但是卻也是架不住如此多的火銃不停的轟擊。
雖然大多銃子都打的障礙物不斷的崩壞紛飛,但是這些碎裂開來的碎屑,也是給了他們不輕的皮肉傷。
以傷亡三人爲代價,將最後敢於露頭出來的兩名弓箭手射殺後,建奴就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無法還擊的囧境,不斷噴射着火花的火銃也是讓他們個個苦不堪言。
這種情況下,就算潞州軍官兵們不再動手,他們也會因爲身上衆多傷口無法及時處理而流血過多而死。
幾個建奴也是一咬牙,趁着火銃手們裝填火藥的空當,一個個從障礙物後面躍了出來,揮舞着武器,嚎叫着撲了上來。
但是他們這次失算了,火銃兵們因爲沒有完成裝填,不得不狼狽的退了下來。
但是在這最後四人面前,卻是排列着一百餘人的長槍手,一見到這些縮頭烏龜們行了出來,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長槍手也是個個兩眼冒光,畢竟數十倍的數量優勢對上四個建奴,怎麼看也不可能會打輸!
“擡槍!”
李徵終於鬆了口氣,戰鬥只要又回到自己熟悉的一面上,那他就無所畏懼。
“護!”
近百人同聲應道,第一排士兵斜靠在肩上的長槍也是立即變成平槍向前。第二排士兵則是高舉長槍,從第一排士兵的空隙間突出,形成第二道攔截線。
“#¥%#”
幾個建奴口中喝着官兵們聽不懂的話語,滿臉獰笑的迎了上來,大明官兵他們見的多了。
雖然一開始看起來都是像模像樣,但是隻要稍稍給予一丁點的壓力,這些看起來人多勢重的明軍,就會如同趕羊一般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歷來的戰鬥都是這樣的,這夥明軍雖然看起來似乎挺象回事,但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刺!”
帶隊曲將下了最後一個命令,然後撥出佩刀,與幾個親衛一起矮身蹲下。
這是與山匪作戰時吸取的教訓,儘可能的保護長槍兵脆弱的下盤。
“殺!”
官兵們齊聲應道。
這種熟悉到做夢也能條件反射的場面,也是讓他們個個心中放鬆許多。
只要他們列成陣勢,十幾倍於他們的山匪,衝向他們的長槍陣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眼前只有寥寥數人更是不可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這一點,他們個個心中都是充滿着自信。
第一個建奴嚎叫着,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握着斬刀。眼看着明軍火銃兵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更加興奮的撲了上來。
他熟練的用盾牌將自己正前方的長槍砸開,右手同舉着斬刀,眼中充滿着殘忍,似乎已經看到了對面長槍手驚惶失措的模樣,以及斬刀入肉的快感。
出乎他的意料,被砸開長槍的官兵並沒有一點驚惶失措的樣子,相反對方的表情也是冷漠的嚇人,似乎自己砸開的不是他的長槍一般。
而且最讓他疑惑的是,這個長槍兵根本就沒有向他看上一眼,長槍一個收縮,猛然向着他側面刺了過去,距離他竟然足有三尺遠!
這個漢蠻子發瘋了嗎?這是這個建奴心中唯一也是最後一個想法!
因爲與此同時,數杆長槍毫不費力的從側面直直沒入他的身體,不等他反應過來,數杆長槍快速一個旋轉,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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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餘下一個個血肉模糊,口徑嚇人的傷口,隨之流出的不僅是他的鮮血,還有他那強悍的生命。
戰鬥來的快,去的更快,一分鐘不到,這些興奮撲上來的建奴們便成了滿地的屍體。
一直抱着最大警惕守護着長槍兵們下盤的李徵等人,甚至沒有看到任何敵人出現在面前,更沒有揮出一刀。
戰鬥雖短,但是潞州軍官兵卻是信心猛的上升一截。
所有人都是有些亢奮,這些已經被傳的三頭六臂的建奴們,居然與山匪們也沒多大區別!
在自己的長槍下,也照樣一個照面就消失一空,心中對於建奴的恐懼也是幾乎一掃而空。
在李徵的命令下,這些長槍兵也是興奮的對着所有建奴屍體再次補上一槍,以免有漏網之魚。
確認所有建奴都是死亡一空後,也是興奮的將建奴的腦袋一個個的砍將下來,這不僅是軍功還是榮譽!
親手割了一個建奴的腦袋,日後向子孫吹噓也是有了本錢!
似乎,這些建奴,也就這個樣了,爲何大明官軍卻一敗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