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時在郢國的還有……溯玉……
他突然擡開了眼眸,雖然他從來不過問女人之間的鬥爭,但是他卻不是不知道,爲了可以成爲他的女人,那些女人也在不停的廝殺,有多少女人死在了溯玉的手裡,他更是清楚,只是他懶得去管,因爲對於誰會在他身邊,他都不會在意。
只是他卻險些忘了,她……也是他身邊的女人,如果說當年只是一種上位的手段,那麼……他會要了溯玉的命。
他安靜了,擡起眼眸凝視着依舊看着那孩子的樂兒,他的心,有些煩亂,她還欠他一個親口的答案。
“咱們走吧。”她收回了視線,繞過了子瓔,有些無力的向着門口走去,可是剛走兩步,她就停了下來,突然回頭對着子瓔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謝謝你……保護着他。”
她的笑容,一把扯開了南宮子瓔心中的一層保護,讓他的心,更加的凌亂,他突然好想讓她否認,好想讓她解釋。
他猛的上前,從後面,一把擁住了樂兒,在她的耳旁,用着幾乎快要崩潰的聲音說,“告訴我……孩子不是你拿掉的……親口告訴我……”
樂兒聽完,突然怔在了那裡,絕美的眼眸中,劃過了一絲傷……
她險些就脫口而出了,但是……說了又怎麼樣,說是溯玉安排的,說是南宮皓假扮他拿掉的孩子?然後,他會殺了溯玉,同時也會和南宮皓進行一場惡戰?
而這一切之後呢,她再哀求他,讓她留在他身邊,還和以前一樣?再生個孩子?然後在南宮皓忌日的時候,再帶着孩子去看這個因爲她而死的男人?
夠了……她已經受夠了,她什麼都不想要了,更不想要南宮子瓔,她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嫁給南宮皓,然後他會給她一個自由的空間,讓她可以呆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許有一天,她會再次脫離淳于若纖的身體,然後就這樣,該去哪裡,就去哪裡……
現在這樣,就好了……什麼都不要改變。
她將雙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有些冷漠的說,“如果不是我,你會如何,如果是我,你又如何?”
他沉默,半響之後才用着低沉的聲音說:“如果不是你,我會要你做我的皇后,永遠的疼愛你,如果是你……就滾回去做你的王妃。”
她突然覺得很好笑,她竟然還在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但是她還是忘了,這個男人不是洛吟,他是南宮子瓔。
她放在他手上的手,突然開始用力,直到將他的手,從她的身上拉開,她才向前跨了一步,然後轉過身,在空中畫了個半圓,“那我還是……好好的做我的王妃吧。”
聽到了王妃兩個字,他的心猛然揪痛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憤怒又是那麼的傷心。
“你真的好殘忍,難道連騙我,都不願意嗎?”他笑了,可是神情中是那麼的讓人傷感。
如果她肯否認,哪怕是在騙他,給他一個夢,他都會接受,甚至不會讓任何人去查證,就這樣相信她,可是……她卻連這樣的希望都不給他。
“事實……就是事實,是我拿掉的。”她冷漠的笑了笑,然後便擡起身,對子瓔又微微示意了一下,便轉過身子,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機關,稍微扭動了一下,便打開了密道的大門,自已一個人走出去了。
留下來的南宮子瓔依舊站在原地,可是絕美的眼眸中卻有着另一番的神情。
女人……你說的,到底哪一句是真,又哪一句是假呢……
他沉默,也隨着樂兒出去,但是卻沒有急着追回去,而是站在無人的殿中,雙指微曲,吹了一個低沉的小調,很快那個一直在他們身邊的黑衣人就從南宮子瓔的身後出來,恭敬的站在身邊。
“主子,有什麼吩咐。”
子瓔閉着雙眸,淡淡的說,“給我查……一年之前,在郢國,我離開前的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不一定能查出來,很多當時去郢國的人已經……”
“你說什麼?!”南宮子瓔突然眯起了眼眸,直覺告訴他,一切遠遠來的沒有那麼簡單,“你給我查,能查多少,就給我查多少。”
“諾。”男子雖然有些憂慮,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應了,之後便消失在了殿中。
南宮子瓔看向外面的晴朗天空,拇指劃過自己剛纔吻過樂兒的脣,眼眸中透露着深邃。
如果這一切只是騙局……如果她在欺騙他,那麼他以後要如何對待她……
他……有些亂了……
……
離開了這座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的大殿後,樂兒還是一路奔向了正在舉辦宴會的地方,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她有些擔憂,她離開了那麼久,南宮皓會不會着急,或者說,會不會胡思亂想。
自從和南宮皓相處後,她的心已經平靜了很多,其實她應該恨這個男人,可是她卻做不到,或許是在一年前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後,她就知道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而他,只是將她把他拽進了同樣的地獄罷了。
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麼她接受,接受和他一同呆在地獄之中。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曾經是那麼深愛的男人,那一年,她向他解釋過,然而他卻不相信她,如果他可以再相信她一些,她就不會被溯玉所害,如果他可以再相信她一些,他在知道她有了孩子的那一夜就不會離開,她的孩子也就不會消失。
這一切,只是因爲她愛了一個她不應該去愛的人。
她深吸口氣,儘量撫平在看到孩子後,有些凌亂的心,她還要面對很多人,她要保持她的冷靜,不可以再讓那個男人動搖她的心。
她提着裙襬,小心的從剛纔離開的地方原路返回,不遠處傳來的樂聲讓她的提起的心落下了很多,看來那些大臣沒有發現什麼。
在快要到入口的時候,樂兒站定了腳步,雙手再次整理了一下發上的凌亂,將剛纔沒有弄好的衣服整理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跑到不遠處的池塘邊,傾身一照,才發現在她的脖頸處竟然有了一處殷紅。
她的眉角動了一下,冷靜的眸子中有了一些慍怒。
那個男人,是故意的……他留下了這樣的印記,就是爲了給南宮皓看,不……他是爲了給所有的人看。
她起身,冷哼一聲,將自己的裙袍撕開,做成了領花的樣子,剛好遮住了他的印記。
沒有人可以給她烙印,她不屬於任何人。
在弄好之後,樂兒便回身向着剛纔的方向走去,可是剛一踏入,樂兒的眼眸就顫了一下。
那位公公依舊在那裡坐着,侍女也是,看似沒有什麼變化,可是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個人,坐在兩人的中間,攬着兩人的肩膀,好像很悠閒。
在聽到了樂兒的腳步後,男人慢慢的回過頭,絕美的眸子中有了一份怒意,可是卻保持着一抹從容的笑容:“王妃,你讓本王等了很久……”南宮皓揚脣笑了笑,慵懶的眸子瞥了眼她的身後,“怎麼……皇兄,沒一起回來……嗎?”
在聽到了樂兒的腳步後,男人慢慢的回過頭,絕美的眸子中有了一份怒意,可是卻保持着一抹從容的笑容:“王妃,你讓本王等了很久……”南宮皓揚脣笑了笑,慵懶的眸子瞥了眼她的身後,“怎麼……皇兄,沒一起回來……嗎?”
她不語,走到了那個公公的身旁,淡漠的說:“你們走吧。”
公公一聽,馬上小心翼翼的看向此時正攬着他的南宮皓,而他身上迸發出的殺意,讓他害怕的臉色蒼白,天知道,當鎮南王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當時的眼神,根本就是鬼,彷彿可以隨時要走他們命的鬼一般。
“王爺……”公公小聲的說着,似乎是想要試探南宮皓是否會放走他。
出乎意料的,南宮皓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爲難他們,收回掛在他們身上的手,低聲的說着,“滾。”
公公一聽,馬上帶着侍女離開了這裡,只剩下了南宮皓和樂兒兩個人。
這時候,南宮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突然拉住了樂兒的手,一把將她扯入了懷中,沒有站穩的樂兒就這樣被他完完全全的抱住。
“想解釋嗎?”南宮皓低聲的問,絕美的眼眸半垂着看向懷中沒有一絲動盪的女人。
“解釋的話,你相信嗎?”她幽幽的說着,而她這毫不擔憂的神色讓南宮皓擰起了自己的眉,倘若她在意他多一些,現在不是應該表現的更加的慌亂嗎?爲何她是那麼的從容,是因爲她的坦蕩,抑或是她根本就不擔心他,更加的不在乎他?
“只要你肯解釋,我就相信你,絕對的相信。”他的聲音,自信無比,根本聽不出一點點的懷疑,讓她的心有了一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