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瑾惠便將自己的脣覆在了她微微開啓的脣上,修長的手覆在她的臉頰上反覆摩挲,似是無比的留戀。
“明日,隨我進宮。”他忽而開口。
玫兒倒吸口氣,腦中的意識被這個男人在一瞬剝奪,雙手緊緊擁着他的身子,而在他身上留下的刀傷還綁着繃帶,似是提醒着她那夜的種種。
“爲何……進宮。”她用了殘存的意識靜靜迴應着,扶住他的柔荑更加的用力。
“因爲,太子總有一天要做皇上,先帝駕崩,我便是這赳國唯一有資格當皇上的男人,而你,自是我的皇后。”
東方輕輕的說着,又在她的耳畔留下了一吻。
“可是,你的話,我並沒有答應你……”
“可是,你已經愛上我了不是嗎?這樣的答案,還不夠麼……”
東方瑾惠笑了,深邃迷人的眼中滑動出了些許的琉璃色,看着身旁香汗淋淋的她,他的眼中,緩緩飄出了溫柔。
此情若可長久,此生又有何憾?
然而,有些事情卻是早就被上天註定好的,當玫兒愛上這個男人的一刻,便註定了她無法逃離的人生,是她的劫,亦是他的難。
次日一早,東方瑾惠便親自爲這個在外人眼裡異常冷豔的女子進行梳妝,親畫眉,點絳脣,而他看着她的眼中,包含了如此之多的寵溺,就連先前想要欺負她的那些將士們,都不由的爲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在梳妝後的清玫,卻是有着傾國傾城的容貌,這樣的她與雌雄莫辯的東方站在一起,無人不說這是天作之合。
但是有一件事讓周圍的人都感到很意外,往往那些想要巴結太子的女人,無不是裝作柔弱往太子懷裡靠,然而這個女人,卻寧可獨自騎馬,也不要和太子坐在一起,最後還是太子強行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上,而且,太子似乎樂在其中,面對她的惡言相加,他似是聽到了非常有趣的讚賞,還會時不時的偷親她一下。
奇怪的女子,奇怪的太子。
東方無視那些如同賞戲一樣看着自己的下人,從身後擁住這個倔強的女人,把她牢牢的鎖入自己懷中後,才雙手牽
動繮繩,大喝一聲,便向着不遠處的皇城而去。
此時的東方或許並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後,一頂皇后的鳳冠,會給他此刻無比寵愛的女子,帶了如何的災禍,而直到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早已將這個女人,愛入了骨髓之中。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之後,一行人終於到了赳國的皇宮,宮門大開,所有侍衛都在恭敬的迎接着即將登機的太子。
懷中的玫兒輕輕蹙眉,似乎不喜歡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東方將自己抓的這麼牢,東方輕笑,在她耳畔幽幽的說,“如何,看到你的男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樣子。”
玫兒臉色一正,眸子望向他處,並未回答他的話,可是臉上的那份嬌羞的紅卻似是在告訴他,她也同他一樣有着愉悅的心情。
收緊放在她腰間的手,他優雅的在她的額角上烙下一吻,指尖順入她如絲的長髮,而後慢慢的滑向她的下顎。
“我這就帶你去見母后。”東方說完,邪笑一聲,根本就沒有估計那些繁複的禮節,忽然夾住身下的駿馬,一路向着太后的宮殿奔去,風揚起了他的發,將他身上的衣袍都向後吹動了繼續,而在他臉上洋溢着無比爽朗的神情。
玫兒微怔,看着東方的眼中似是滑出了盈盈水光,小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襟,一張秀美的小臉第一次靠在了他的懷中。
忽然勒住駿馬,東方帥氣的從馬上翻下,同時也順勢將玫兒橫抱下了馬,似是在安撫一個孩子一般的揉着玫兒的發道,“玫兒,有我呢。”
東方輕笑,修長的暖手緩緩下移到她的手邊,緊緊握住那略顯冰冷的柔荑,而她,依舊安靜的跟在他的身邊,感受着他發自內心的雀躍,而在不自覺間,她也回握了他的手,輕輕的,卻足以讓他的笑容更加的深。
進入殿中,無視了那些小太監的恭維之話,他帶着玫兒徑自來到了宮殿的最深處,在看到坐在鳳椅上安靜品茶的太后,東方的眼前一亮,腳下的步子也逐漸的加快。
可是在他完全踏入其中後,才發現太后殿中並不是只有太后一人,還有一個相對陌生的女子,見到東方,女子輕盈起身,安詳的面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勾脣淺笑,雙手放於腰際,道,“臣妾參見陛下。”
東方皺眉,沒有理會這個女人,直接走到了太后身邊說,“母后,這是我登基那日要迎娶的皇后。”東方冷聲說着,而後將身畔的玫兒拉到旁邊,似是在給站在一旁的女人看,而那個女人只是淡淡的看着,仿若毫不在意,眼眸之中閃動着些許光芒,卻讓東方半眯起了眼眸。
這個女人,城府極深。
“惠兒,這是你皇兄的妻,不潔女子,是不能當皇后的。”太后幽幽而語,纖細指尖托起茶座,抿了一口,暗淡的眼眸望向清玫,而她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縷蔑視的光。
東方揚起下顎,似是有些不悅,一把擁住清玫,“皇后之位,非她莫屬。而且,她是不是不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爲孃的當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你前日方纔奪了太子之位,朝堂之上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則外界定會猜測是否是紅顏禍水造成這場血雨腥風。”
東方蹙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握住清玫的手卻愈發的用力。
“罷了,這些事回頭再說,惠兒今日剛回來,讓母后好好看看。”太后慈聲而笑,慢慢的走到東方瑾惠面前,雙手撫着他的臉頰,眼中露出了疼惜的光,“惠兒瘦了,想必路上定然很辛苦,哀家讓御膳房準備些吃的。”
“不用勞煩母后了。”東方冷聲而語,扯住玫兒的手便往外走,帶離着了一陣風,也同時帶離了一陣小小的沉默。
“焉兒,做母后的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和自己最討厭的女人所選的太子妃親親我我,你明白嗎?”太后輕笑,面色依舊和藹,可是言語卻顯出了一份懾然。
那個女人,曾經與自己鬥了一生的女人,不僅奪了先皇的獨寵,還叫她的兒子玷污了自己,即使她已經死了,她也要挖出她的屍體,狠狠鞭屍,而她爲自己皇兒選的太子妃,她絕對不會讓她留在惠兒身邊的,絕對!
“焉兒明白,焉兒知道該怎麼做。”焉兒輕輕的笑,眉眼之間有着淡淡的盈光,眉間一點硃砂顯出了那番凌厲之氣。
“很好,哀家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份聰慧……哀家相信,那個女人,一定會敗在你的手下,因爲在哀家看來,你便是哀家……所以,絕對不可以輸給那個女人,否則,哀家定會要你滿門抄斬。”
“焉兒謹記於心。”焉兒再度輕笑,對於太后的話似是毫無懼意,她回眸向着方纔東方離去的宮門望去,點水般的脣角勾起了一縷輕盈的笑。
她扶住太后回到鳳椅上,太后忽然看到她腰間別着一塊精緻的美玉,指尖捻起,臉上浮動着笑意,“焉兒,此玉乃上好的藍田玉,當真是精雕細琢,漂亮的緊呢。”
焉兒垂眸,望向太后手上撫的玉佩,秀美的眼眸忽而顫動了一下,說,“這等低.賤之物怕是不入太后的眼的,如若太后娘娘喜歡,焉兒將差遣最好的師父,招來最珍貴的玉石來幫太后娘娘打造。”
太后欣喜而笑,回身再度端起桌上的茶杯,可是卻在轉身之際,忽視了焉兒眼中的殺光。
這塊玉,對她來說,便是全天下最美的玉,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碰,而這塊玉對東方瑾惠來說,便是給他送葬的玉,而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更是要爲東方瑾惠……陪葬!
登基前夜,皇宮之中一片寂靜,和平時一樣,東方瑾惠都會先行一步到達給玫兒安排的清風閣中,按照玫兒的要求,她不要住在那些浮華之地,只想找一處最爲安穩的地方歇息,她不需要侍女和侍從,只要一個服侍的丫鬟便可,也不需要他東方瑾惠的賞賜。
雖然東方對於她的推拒感到很鬱悶,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女人的固執比誰來的都狠,所以也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踏入清風閣,便見一襲白衣的玫兒安靜的坐在院外的石凳上,手拿繡線,似是在做着女紅,東方輕輕勾動脣瓣,悄聲走至她的身後,修長的雙手捂住她的眸,而後在她的耳畔輕輕說道,“猜猜……”
玫兒輕笑,冰冷的指握住他的手說,“都多大了,還做這種小孩子做的事。”
東方笑開,望着回身的玫兒,一雙俊眸中閃動着深深愛意,手上用力便將她拉入懷中,刺繡落地,鋪開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