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茉眉易一愣,隨即是不敢相信的慌亂,隱隱還夾雜着一絲驚喜,他是甘妤霖的側君了,真的嗎,擡起頭,“殿下,奴奴何德何能,這側君之位……”
“本殿下給得起的東西,阿易儘管受着,不必推辭,若再囉嗦,本殿下可就不高興了!”甘妤霖伸手捏着茉眉易的下巴,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佯怒道。
茉眉易點點頭,不敢對上甘妤霖炙熱的視線,便側臉,看向了一邊的紅燭。
甘妤霖將茉眉易抱得更緊了些,輕聲道:“阿易,這也是父後的意思,如今太女宮中原正君和德平君均被禁足,需要一個穩妥的人來打點一切,所以便選擇了你。等你正式被冊立爲側君,這太女宮的事務就要由你來操勞了,你可願意?”
茉眉易眼睛睜大了,自古以來鮮少有側君打點太女宮事務,凡有此例者,在太女登基後,或是一步高升成爲皇貴君,或是打入冷宮終身囚禁。如此榮耀,卻是□□與蜜糖共存,但如果這是甘妤霖希望的,就是他之後下場悽慘又何妨?
因爲甘妤霖說的情況是事實,太女宮中現在的確需要一個人來打點一切,好讓甘妤霖沒有後顧之憂。想起主後說過的話,茉眉易面容稍斂,心中有了決斷。
茉眉易轉回頭,輕柔的聲音中卻帶着一股起誓的決然,“奴奴願意爲殿下做任何事,只要殿下不嫌棄,奴奴就會一直陪着殿下,哪怕是萬劫不復,灰飛煙滅!”
環繞在甘妤霖身邊的人很多,但能真正讓她快樂的人很少。茉眉易好不容易纔得到了她的青睞,所以,即使前方是荊棘之路,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本殿下信你!”甘妤霖笑着點點頭,伸手將茉眉易抱起,坐到了圓凳上。
甘妤霖聽過很多人的誓言,阿原子曾爲她割肉發誓,青月綿曾爲她泡冰池立誓,便是那個人也曾爲她斷髮明志。但結果呢,阿原子婚前失貞,青月綿日日爲她準備添了料的花茶,那個人搶了她的青梅竹馬,玩弄了她的平君。所以,誓言在她眼中只是披上了一層袈裟的污穢,可茉眉易的誓言,卻讓她的心激起了漣漪。
輕笑一聲,散去心中的煩亂,甘妤霖抱着茉眉易膩歪了一陣,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雞湯,便讓梅儂進來收拾碗筷。之後,甘妤霖纏着茉眉易讓他給她磨墨,免得她一人無聊,茉眉易點頭應了,卻在磨墨時疲於應付甘妤霖的小動作。
若一開始甘妤霖是故意做出這般姿態,後面卻是發自真心了,只因茉眉易的樣子着實可人,讓人逗了還想逗,根本就控制不住。茉眉易又羞又惱,不明白當初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但他心中卻又是期待她的寵幸的。
就在甘妤霖伸手解開茉眉易的腰帶,準備伸手進去輕薄一番時,卻聽見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聲,甘妤霖眉頭一皺,不悅道,“何人在外喧譁,好大的膽子!”
茉眉易趕緊退到一邊,紅着臉,顫抖着手整理衣着,心跳快得猶如戰鼓擂。
梅儂推門而入,低頭,情緒不明道:“回殿下的話,是平君主子在外請罪。”
“阿月來了?”甘妤霖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恰到好處的展露了驚喜。
茉眉易見狀,神色一黯,低下了頭,甘妤霖心裡最在乎的果然還是青月綿嗎?
甘妤霖擡腳就想往外走,想起茉眉易,就停下動作,乾咳了幾聲,“阿易?”
“殿下,阿易在此等候!”茉眉易擡起頭時已經收拾好了表情,微笑着點頭。
甘妤霖讚賞的看了茉眉易一眼,就大步走了出去。梅儂不贊同茉眉易的做法,但想着德平君先前受的恩寵,又覺得茉眉易這招以退爲進走得不錯,便沉默了。
一出門口,看到的就是一個身材嬌小猶如女體的男子光着上半身跪在地上,在他身邊還有本應被杖刑三十的爾初。甘妤霖放慢了腳步,一邊走一邊仔細打量着青月綿的表情,他倒有情有義,肯爲一個奴才放下身段在大庭廣衆之下請罪。
“阿月終於捨得來見本殿下了?”甘妤霖站在青月綿面前,帶着一絲眷戀與詭異的勝利笑容,彎腰伸手擡起了青月綿的下巴,“本殿下還以爲你有多硬氣呢!”
青月綿含淚對上甘妤霖視線,也不說話,就這麼強忍淚水,一動不動的看着。
甘妤霖也不動,彷彿一動自己就會輸掉這場鬥氣似的,直直的看着青月綿。
青月綿雖然巴不得甘妤霖不碰他,但想到先前的花前月下,對比如今的冷待,心中又覺得不甘。加之自己失寵後就不能再幫助他愛的人,和繼續給甘妤霖泡花茶,忍了又忍,終是選擇了低頭。即使他愛的人不需要,即使他心中已然有了深深地怨恨,但卻還是想要爲對方做些什麼,或許這就是他這一生都越不過的劫數。
爾初如果死了,阿原子肯定會趁機安插人進來監視他,到那時,他想做什麼就不方便了。他很清楚阿原子在對待甘妤霖的問題上是如何的狠辣,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至少,在那個人回來前,他要保證好自己身爲平君的一切待遇。
心中各有打算的兩個人,面上卻一個似情深如海滿腹委屈,一個似百般寵愛心有怨懟,對上的眼睛裡,有的只是讓對方看到的假情,倒真是爲難他們二人了。
四周都沉默了下來,看着青月綿和甘妤霖的樣子,宮人們心中又有了計較。
一旁的爾初嚇得都快把頭埋到地裡面去了,心中卻在暗暗祈禱這次能夠讓德平君重拾寵愛。梅儂看着自顧自磨着墨的茉眉易,小臉皺成了一團,想說什麼,卻又始終都說不出口。茉眉易的心很亂,難道即將到手的明光又要熄滅了嗎?
“阿月,你狠!”過了很久,還是甘妤霖率先開了口,帶着一絲無奈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