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絕殺

在江湖中,向來有“遇林而生”的諺語。江湖人很少與官府結下生死冤仇,與官兵捕快之間更是多有人情應酬,不結私人仇恨,抓人無非虛應故事。只要逃進森林裡對方就不會再追,再者追進去危險也大,沒人願意冒險,是以當江湖人被人追殺時,遇到樹林多半就可以求生。可是這次,諺語失效了。

喊殺聲與兵器碰撞聲以及箭矢劃破空氣的嗖嗖破空聲瀰漫在森林裡。雖然由於樹木遮蔽,大部分箭枝發揮不了作用,但是於這些逃亡者而言,少數發揮作用的冷箭依舊致命。

從一開始,官軍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行動力與韌性,部隊咬着曾光的腳步,緊追不放。來自地方的江湖幫會勢力甚至城裡大戶人家的護院打手,都加入了追擊者的行列,如同附骨之蛆對曾光等人窮追猛打。

這些人的武藝未必比的上曾光等人,可是江湖經驗並不遜色,追的速度不算太快,卻能保證目標不脫離掌握。這些人就如同追逐獵物的狼羣,一開始並不至於威脅到被追擊者的生命,可一旦目標露出疲態就會撲上去,給曾光一行製造大量傷亡。

本來單是曾光等人,以他們的武藝,只要出了城,就有機會逃掉。可是自牢房裡救出的字匠、刻工還有宋崇禮等人,都是沒武藝的,其中不少人身上還有傷。光是跑二十幾里路,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於速度上無從追求,想要擺脫那些追兵就是勢比登天。反過來,曾光一行還要照顧他們的安全,於整個隊伍的行動速度和效率,都產生了惡劣影響。

偷襲、攻擊,伏擊……戰鬥始終伴隨着這支隊伍,自離開長沙城到現在,從未停止。饒是這一行人中不乏武林高手,在這種連續戰鬥得不到休息的情況下,精神和體力都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一聲慘叫中,金道侶的苗刀,將敵人劈翻在地,但自己也着了對方臨死前反擊一刀,肩頭一片血紅。饒是其素來悍勇,卻也有些支撐不住,插刀入地,手緊抓刀柄劇烈喘息,四下望去,卻見同行者已有數人倒在血泊中。至於他們的對手,本來藏在樹林裡準備打伏擊的,此時已經全軍覆沒,一個在長沙城內頗有名氣的幫派,就此除名。

一條大漢吐着唾沫罵道:“黑虎幫跟咱們平日沒少做生意,沒想到現在居然偷襲,真他娘翻臉不認人。”

曾光在戰鬥中爲了掩護手下,自己受了兩處傷,事情緊急也來不及包紮,半身是血,很是有些嚇人。他搖頭道:

“就因爲平日有交情,現在他們纔要下殺手。城裡那些大戶也一樣,他們是鐵心和咱們翻臉了,這次幫着官府對付咱們,實際就是殺人滅口,免得咱們把他們與湘西那邊的貿易交待給官府。官府還想拿我們要口供,那些人乾脆下的是死手。”

樑崇禮等人手上都已經提了武器,即使不會武功的人,此時爲了自保也被迫加入戰團。方纔那輪交手裡,曾光這面死得最多的就是這些不會武功的工人。樑崇禮由於有人保護倒沒被傷到,只是走路已經走不大利落。他來到曾光面前道:

“曾大俠,我們其實之前沒會過,我加入貴方時間也不長。你能親自來救老朽,老朽已經很見你的情。這次的事,說到底都是我們急着報仇,動了張家的人才惹出來的麻煩,是我們壞了大事。我們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大局爲重。有我們這些廢物在,你跑不掉的。曾大俠武功高強,只要甩開我們,肯定可以逃脫,我們留下來殿後,能拖多久是多久。只要將來你打下一個好世道,不讓再有人的女兒被那些小王爺禍害而無處申冤,讓老百姓人人有田個個有衣,我們就可以瞑目了。”

高秀清也道:“沒錯,曾大俠你們快走,不要再爲我們拖累。”

曾光搖頭道:“這叫什麼話?大家都是兄弟,談什麼拖累兩字就太可笑了。曾某人無非一介武夫,原本只知道靠着一身功夫闖江湖,看到不順心的事就出手打過去,至於做對了錯了自己都分不清楚。直到聽了天窩的幾位夫子講學,才知道世上的道理是什麼樣子。這天下不一定非要有個皇帝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老百姓也不是生下來就要給人做牛馬的。這世道不公平,我就要打個公平回來。我打天下爲的不是自己當皇帝,是要天下百姓人人有飯吃,個個有田種,上面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如果遇到危險,就拋下你們逃掉,我和那些朝廷走狗,又有什麼區別?一日爲兄弟,一生爲手足,只要曾某有一口氣,就不會扔下一個弟兄!”

他邊說邊揮舞雙刀,打飛幾枝射來的箭,耳邊一聲慘叫,卻是一名工匠沒有他的手段,被箭射進了小腹,躺倒在地痛苦的申銀。曾光二目充血,怒不可遏,雙刀在空中虛斬數記。

“范進,範退思!我只要有三寸氣在,不會與你善罷甘休!湖廣地方衙門的人,沒有這份手段,一定是范進……這一切肯定是他做的,咱們中了他的計謀!均田地,選天子的大計,就壞在他手裡,我縱然化身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弟兄們記住,誰活着出去,都要向他復仇!”

森林之外,戰旗密佈,官兵與捕快組成的聯軍,已經完成了對樹林的合圍。擔任指揮的將領身邊站的卻是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其家主亦是湖廣知名大儒,長沙城裡有名的富翁。他來是代表家中給軍隊送了些食物飲品犒勞,同時也帶來了一批能殺善戰的武林高手。藉着交割之機,他在指揮官身邊,低聲道:

“簡家已經完了。簡瘦梅橘子洲頭行刺張嗣修,爲其身邊的護衛拿下,做實了他勾結曾光的罪名。這次是滅門大禍,員外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把簡家那幾萬畝上好良田拿下來。城裡現在還在亂,不少人家在這次的變故里受了害,現在還沒恢復安寧,抽不出精力來管這些,對我們來說,這就是天賜良機。趁着別人沒反應,能吃多少就先吃多少,即便將來吐出一些,也是賺的。”

那軍官點着頭,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簡瘦梅那娘子可是美如天仙,還有滿身功夫,是難得的一匹胭脂烈馬,人在哪?”

“聽說帶着孩子去鄉下了,王府、錦衣衛都派了人去,小王爺惦記她不是一天兩天,你就別指望了。還是吃掉眼下這幫人立功來的實際,用這份戰功來吃那片田地就更硬氣。再者,這次是謀反大案,這份軍功拿下來,將軍的前程,也不難……”

“那些人身手不弱,沒那麼好對付。如果不是讓他們帶了一羣累贅,我也沒把握把他們都留下。現在他們是困獸猶鬥,這個時候的人最狠不過,硬攻怕是傷亡慘重。”

那位掌櫃模樣的商人冷冷一笑,“無非就是人命而已,又算的了什麼。員外準備了一大筆銀子,就是用來了斷這些死人。曾光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讓他們落到官府手裡,對員外的損失太大,這個時候必須當機立斷。”

他又看看遠處,“另外,員外說過,定下這個計劃的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如果曾光落在他手裡,就等於是在我們脖子上套了道繩索,什麼時候想收,就收一收,那樣的話,我們損失的就不是一點銀子或是條人命的事。趕緊動手吧!”

武將點點頭,搖動令旗開始下令總攻,不久之後,成片的官軍殺進森林裡,開始了最後的決戰。而一枚枚穿雲炮也在空中炸開,另一支規模更大的軍隊開始向樹林方向前進,他們中混雜了不少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以及那位新歸順的張鐵臂。不管是兵力還是級別,都在前一支軍隊之上,比起他們的友軍,這支隊伍的目的更爲簡單直接:摘桃子。

“那些商人跟湘西肯定有聯絡,否則妖書出了那麼多,不會衙門裡一點風聲沒有。現在曾光完蛋了,我們再把消息放出去,他們肯定要慌,不想有把柄落在官府手裡,所以會下殺手。他們這些人在長沙本地極有力量,一旦發動起來頗爲可觀,曾光的人跟他們拼一拼,也就死的七七八八,我們這邊再派人過去收尾,就很容易了。畢竟他們是商人不是反賊,不敢和官府直接翻臉。所要擔心的,就是這些部隊和錦衣衛,會不會也被商人滲透,對我們陽奉陰違,那這個佈置就失去作用了。說到底就是人手少,如果有自己嫡系的人馬在不至於如此。”

一身女裝的范進在船艙內侃侃而談,模樣很有些古怪,明明說的是正事,還是讓張嗣修等人忍不住想笑。

有着豐富讓棋經驗的范進,自然知道怎麼把棋讓的恰倒好處,不讓人發覺。於是張氏以爲自己真是靠盲棋水平打贏了范進,心裡無比歡喜,等到范進換上女裝,她就更是滿意。張嗣修等一行人回來,少不了要罵妹妹幾句,只是她早已經做好準備,並不當一回事。

劉堪之倒是認爲,她留下來比較正確,畢竟張鐵臂的問題,如果沒有一個夠身份的人壓場,也沒法取得對其處置的絕對控制權。船上留個要人指揮是正確的。

張嗣修則說着橘子洲頭那場行刺和打鬥是如何驚險,以及劉堪之給自己安排的兩名護衛身手何等高明,怎麼在三兩招間就制服了簡瘦梅,可此時張氏的心思都在盲棋上,與這方面關心不多。

直到范進輸了棋又認賭服輸的換了女裝,少女纔開始討論軍情,這時針對曾光的收尾行動,也已經開始了。

劉堪之道:“人手雖然不能算嫡系,但是幾位帶兵官既然得了嗣修兄的手書,應該知道進退輕重,何況隊伍裡還有我們的家將。如果他們敢勾結大戶賣陣,那等待他們的下場一定不會好,這些武人身上,都有一堆毛病,剋扣糧餉,虐打士卒,侵佔軍田等等,壞事做的多了。我們如果想辦人,只要給都老爺那裡把證據遞過去,他們就不是革職拿問那麼簡單,搞不好要進大牢。爲了自保,他們也只能拼一拼。”

於城裡一系列變故,他自也得到消息,於范進的態度上,從剛開始的泛泛之交,到現在卻是真想當個友人來結納了。一如張氏所說,他不認可輸給女人,但是對有才情有本領的男子,還是很認同的也願意交朋友。朝范進拱手道:

“曾光這夥悍賊身手了得,如果不是範兄定計用謀,我們怕是很難把他們一網打盡。當日是小弟思慮不周,險些就放任這羣賊寇與土司相勾結,釀成巨禍。倒是範兄遠見卓識,小弟佩服。”

“怎麼?只有退思兄遠見,小妹就是婦人之見了?”少女一見到劉堪之,就忍不住想要擡槓。只是她話剛說完,張嗣修就道:“你還說?橘子洲派個丫頭冒充你,這事要是漏了馬腳,知道多大的風波麼?好生待着,不許淘氣。”

他又看向范進,“範兄的謀略倒是高明,不愧是在廣東辦過軍務的,不過要說這第一功,我倒認爲是劉兄的。沒有劉兄運籌調度,我們也贏不了這麼輕鬆。就說今天在橘子洲,如果不是劉兄的家將,那簡瘦梅也不好對付。”

“二公子所言極是,要說功勞,劉公子和二公子難分高下,小生可提不起來。沒有幾位的面子,光是各地的人手,就不會來的這麼多這麼快。不過恕小生直言,等到回頭寫公文時,這部分功勞還是交給湖廣巡撫衙門和按察使司衙門爲好。”

“這是爲何?湖廣巡撫是我世伯,自不會與我搶功。”

房間裡唯一算上外人的,實際就是范進,所以張氏雖然是女流,在這種場合也敢說話。

她搖頭道:“二哥,你糊塗了。這麼大的案子如果送到京裡,父親一定是要過目的。你要是讓他看見,咱們幾個出現在公事上,還調兵遣將從周邊各縣徵調士兵,我包你進京以後先吃家法。”

“這……”

張嗣修也醒悟過來,朝范進一拱手,“是我糊塗了,多謝退思兄提醒。”

“不敢當。小生這也是辦軍務時一點心得,花花轎子人擡人,大家互相幫襯,纔是皆大歡喜。搶功不如分功,把功勞做大一些,不是很好麼?湖廣各大小衙門都得了功勞心裡歡喜,於元翁面前除了奏章,自有私信。那上面少不了對幾位的揄揚,這也是一樣的。”

張嗣修道:“話是這麼說,可我得囑咐他們,別把我調兵的事寫上,否則一準吃苦頭。”

幾人一陣大笑,場面很是放鬆,遠方的烽火硝煙與殺戮,於他們已無半點影響。不屈的吶喊,絕望的詛咒,只化做陣陣微風,吹拂着船上的旗號,旗子只動了動,便又迴歸正常,一切如舊。

天到午時,正是大明朝法場殺人的時刻,而曾光等人,也已經被無邊的血海與刀槍所包圍,走上了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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