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皇后娘娘沒有再派御林軍到各宮搜查晴妃娘娘的下落。程送心裡暗暗不安,難不成皇后娘娘已經知道晴妃娘娘不在宮裡了嗎?難不成御林軍已經搜查到了晴妃娘娘的下落?
不,不會!如果晴妃娘娘真是晉威公主救走的,那麼晉威公主一定會把她藏起來,不會讓皇后娘娘找到。再說了,皇后娘娘也不可能知道晴妃娘娘原來是被晉威公主救走的吧?
但不管怎樣,沒有晴妃娘娘的確切消息,程送還是有些擔心。
下午正督促佳寧公主讀書時,徐奐又來了,先是給佳寧公主請安,佳寧公主淡淡地道:“怎麼,又來找你的好兄弟來了?”
徐奐說:“正是,我家娘娘讓奴才來請程公公到滌棠宮去一趟,還請公主準允。”
“去吧!”佳寧公主揮揮手,說:“棠妃娘娘若是有什麼賞賜,程公公可不許一個人獨吞哦!”
程送連忙說:“是,奴才不敢。”
“去吧!”佳寧公主淡淡地說。
程送跟着徐奐出了寧壽宮,有些不解地問:“棠妃娘娘找我什麼事?”
徐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娘娘沒說。”
程送心想,這有事沒事的都把他叫來,還真是讓人忐忑,總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處境危險了?不過還好,傳喚他的是棠妃娘娘,而不是皇后娘娘,這就還好說一些。不過,雖然棠妃娘娘對自己不薄,但還是多多提防一些的好。
滌棠宮裡,棠妃娘娘正在喝茶,倩兮與巧兮在一旁侍候着。見程送來了,棠妃娘娘揮手示意倩兮與巧兮退下,程送要行禮,她也揮手說:“免了,一旁坐下吧。”
程送略有些不安地問:“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棠妃娘娘沉吟片刻,說:“那我便開門見山了。”
“是!”程送答應着,心想,莫不是那兩位潛伏在馥虞宮的高手是棠妃娘娘的手下?眼下她要問的,難不成是那兩人已掌握了他的行蹤,所以棠妃娘娘要找他覈對?
這樣一想,還真把程送嚇了一跳,俗話說,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但若是做了虧心事呢,必然會比較敏感起來。敏感一些也是對了,起碼還可以想想法子,好化解眼前的危機。
棠妃娘娘見他這副臉色,皺了皺眉,問:“你怎麼了?”
“我這兩天晚上來都在給佳寧公主講故事,晚上沒睡好。”程送說。這樣一說,就算棠妃娘娘手下的人懷疑躲在馥虞宮的人是他,他也好有理由爲自己辯解了。就算那兩人察覺到虞妃娘娘房裡有人,也不可能確定是他吧?那麼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晚上都在給佳寧公主在一起,那不就沒事了。這麼一想,程送心裡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棠妃娘娘聽了,一愣:“你晚上給佳寧公主講故事?”
“是,”程送說,“晉威公主說,不管佳寧公主有什麼要求,我都要儘管滿足她,不得過於違拗,所以,佳寧公主要我講故事,我便只能講故事。”
程送擡出晉威公主來,是說明了自己半夜還給佳寧公主講故事的緣由,不過他沒有透露晉威公主要求他在十天內改變佳寧公主性情的事,因爲以目前的情形來說,還並不能確定棠妃娘娘對於晉威公主與皇后娘娘想用佳寧公主來和親的決定是否知情,這應該是一個大秘密,他自然不能隨意泄露出去。
棠妃娘娘似乎相信程送說的話了,看來,她很有可能對佳寧公主和親一事是知情的。如此那就更好了,那麼皇后娘娘與棠妃娘娘對他的行爲也就不會太過注意了吧?
棠妃娘娘點了點頭,問:“你夜晚都與佳寧公主在一起?”
程送不明白這句問話是什麼意思,但且先點了點頭。
棠妃娘娘緊盯着程送的雙眼:“晴妃沒有來找過你?”
哦,原來是問晴妃,與虞妃娘娘無關!那就好了,程送心裡又更放心了一些,於是他搖頭說:“我這幾天來都不曾見過晴妃娘娘。聽說……聽說晴妃娘娘被兩個神秘人救走了?”
“對!”棠妃娘娘說,“晴妃的哥哥陳盛,身爲天朝的驍勇大將軍,陳盛此次竟然裡通外國,陷皇帝陛下與十萬大軍的安危於不顧,更陷整個天朝的安危於不顧,如此大逆不道,皇帝陛下怎能容他?數日前前線傳回戰報,皇帝陛下已經派人追殺陳盛,並命我協同皇后娘娘處置晴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兩個神秘人把她給救走了!晴妃不見了這倒不打緊,問題是她背後隱藏的神秘組織必須得揪出來,非常後宮的安危不堪設想!”
程送吃驚地道:“大將軍裡通外國?這……不是聽說他一向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往日出徵都是屢建奇功的嗎?這一次怎麼會?”
棠妃娘娘說道:“一切還不是因爲馥虞宮的那個女人!”
怎麼跟虞妃娘娘還扯上了關係?程送又是大吃一驚!
棠妃娘娘說道:“往日裡,皇帝陛下疼愛虞妃,去哪兒都把她帶上,那是如膠似漆,寸步不離,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把虞妃當成稀世珍寶一般愛着護着!就連出徵,皇帝陛下也都將虞妃帶在身邊,他如此疼愛虞妃,按說虞妃應當知恩圖報纔是!”
程送皺了皺眉頭,不會吧?聽棠妃娘娘這話的意思,難道虞妃娘娘跟陳盛叛國的事有關係?難道,是虞妃娘娘主動勾引陳盛在先,引起老皇帝與陳盛之間的嫌隙,因此才造成如今的陳盛叛國?
程送又想到,往時老皇帝出征都帶上虞妃娘娘,偏偏這次沒帶,莫非這虞妃娘娘與陳盛之間真的有那不可告人的關係?
這麼一想,程送的拳頭不由地握了起來,虞妃娘娘竟是那樣的女人?難不成,就像她與他初次躺在牀上就發生了樣的關係一樣,她與陳盛之間……也如此隨便而且不知廉恥嗎?
一股恥辱的血不由得往頭上衝了上來!她怎麼能是這樣的女人?不,他不相信!
棠妃娘娘沒有注意到程送的情緒,她仍自沉浸在對虞妃娘娘的鄙視與憤恨當中,說:“皇帝陛下如此寵愛虞妃,誰知道這個女人竟然不安本份,半年前在軍中竟然揹着皇帝與陳盛勾搭成奸!那一對不要臉的賤人自以爲兩個人的事不爲任何人所知,孰料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這兩人的**被陳盛的部將查獲,這個部將與陳盛素有嫌隙,本就不合,一直被陳盛壓制,不得出頭,如今掌握了陳盛的把柄,又豈能放過這個推倒陳盛、自個兒鹹魚翻身的機會?於是,他悄悄地將這二人的**稟報給了皇帝陛下!”
說到這裡,棠妃娘娘得意地笑道:“可笑那二人尚還矇在鼓裡,自以爲自己的醜事是人不知、鬼不覺呢!可是皇帝陛下太科愛虞妃那個賤人了,他不願意相信這一事實,於是暗中派人查證,在陳盛的枕頭下悄悄地翻出了虞妃那賤人的肚兜。皇帝陛下哪堪忍受這等打擊,他一時急火攻心,便病倒了。還好,那一仗很快就打完了,皇帝陛下帶着大軍班師回朝。這一次,他破例沒有嘉獎陳盛,但也僅此而已,皇帝陛下念陳盛屢屢破敵有功,不忍降罪,對於虞妃也心懷寬容,不予追究,但是這一次出征,他便不將虞妃帶到前線去了。”
聽着棠妃娘娘的講述,程送心頭的邪火慢慢地壓了下來,恢復了平靜之後他有些懷疑,棠妃娘娘所說之事可能屬實嗎?軍中前線何等緊張,虞妃娘娘如何能與陳盛瞞着衆軍將士以及皇帝老頭偷情成功?那**又如何維持下去?真若是陳盛給老皇帝帶了綠帽子,老皇帝怎麼可能留陳盛的命在呢,而且這一次出征還把陳盛帶上戰場,豈不是與狼共舞、自掘墳墓?
程送心想,棠妃娘娘的這一面之詞,且聽她如何再講下去。於是問:“既然皇帝陛下沒有追究他二人的罪責,那陳盛又爲什麼要叛國呢?”
棠妃娘娘說道:“這一次出征虞妃沒有同行,陳盛便起了疑心。他派人與虞妃互通消息,兩人分析估計是皇帝陛下察覺到了他們的醜事,那陳盛心下甚是不安。一日軍中打了勝仗,慶功宴上陳盛故意誘皇帝陛下喝醉,探出了皇帝對此事果然已經瞭如指掌,那廝心慌意亂,於是決定趁陛下責罰他之前,趕緊另謀出路。他派譴自己的心腹與敵國將領取得聯繫,出賣了自己的軍中機密,以一個大敗仗向敵軍示好,果然,他成功了!”
程送倒吸一口冷氣:“那皇帝陛下可安全無虞?”
棠妃娘娘憤憤地道:“若不是衆將士浴血奮戰,拼命保護皇帝陛下撤離險境,恐怕此時的天朝早已經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