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妃娘娘笑道:“我還在家裡做女兒時,就酷愛刺繡。如今天天閒着無事,正好繡來打發時光。你來看看,我這裡已經有無數的成品,看看繡得如何?你若有喜歡的,不妨挑兩幅拿走,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璇妃娘娘命宮女打開一幅幅已經繡好的成品給佳寧公主看,有《孔雀開屏》,有《鳳凰展翅》,也有《花開富貴》,一幅幅繡工精緻,精美至極!佳寧公主不由驚歎道:“你這好手藝啊!把你荒廢在這後宮裡,真是可惜了!若不然的話,天朝的繡女選繡魁的話,恐怕非你莫屬吧?”
璇妃娘娘笑道:“我是懶人,真要我以此爲業,我恐怕就不行了。也就是興之所至,就動手繡一下。”
小蝴蝶與小蜻蜓跟在佳寧公身後,眼花繚亂地欣賞着璇妃娘娘的繡品,璇妃娘娘說道:“你們先看着,我去瞧瞧茶泡好了沒有。我這裡有一種烏梅茶,很是好喝,我去叫人泡些來給你們嚐嚐。”
“好!”佳寧公主點着頭,“不過別泡太多了,別把我肚子撐大了!”
璇妃娘娘哈哈大笑。
出得正廳,只有兩個小太監與程送隨侍着。璇妃娘娘揮揮手,那兩個小太監便退了下去,璇妃娘娘立刻對程送施以眼色,兩人閃入大殿的屏風後。
“什麼吩咐?”程送悄聲問。
璇妃娘娘說道:“財神老爺讓我轉告你,你不是一個人孤軍作戰,所以,不要心急,慢慢來。”
——什麼?程送大吃一驚,原來,財神老爺安排在宮中與他接頭的人竟然是璇妃娘娘?他進宮都一個多月了,她竟然一直按兵不動,沒有與他接頭,想不到,竟然是她啊!
難怪,那晚上看她輕功那麼好,那時猜她身份不簡單,原來果然是有來頭的!
璇妃娘娘輕聲笑道:“很驚訝嗎?”
程送點點頭,“可不是嗎?我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一直在等你!”
璇妃娘娘點點頭,“不着急,因爲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盯着雲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因爲暫時沒有什麼事需要與你接頭,因此按兵不動。”
“眼下有什麼吩咐嗎?”程送問。
璇妃娘娘說道:“我還是主要盯着皇后娘娘與雲妃娘娘,她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立刻通知財神老爺。眼下你的任務還是混跡後宮,當一個風流的小太監,跟虞妃娘娘、棠妃娘娘搞好關係,等皇帝回宮,送他一頂綠帽子,給他當頭棒喝,刺激他,讓他陣腳大亂,你方好下手!”
“我知道了。”程送點頭。
璇妃娘娘遞給他一塊繡着璇字的方帕,說道:“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訂情之物,到時候也給老皇帝欣賞欣賞。雖然他不在意我,但是別人佔了自己的東西,換了誰都會不願意的。”
程送笑,將方帕收入懷裡,“好!”
璇妃娘娘又說:“有什麼事我會派人通知你的,你儘管安心。”
“好!”
璇妃娘娘說完,閃出屏風之外。程送出來時,璇妃娘娘已經吩咐外面的宮女煮烏梅茶去了,程送不由暗想,這個接頭人埋藏得挺深的啊!起初他疑心是晴妃娘娘,後來又以爲是虞妃娘娘,結果想不到,竟然卻是一直與他素無瓜葛的璇妃娘娘!
很快,烏梅茶端上來了,佳寧公主與抱着一幅《鳳鳴牡丹》出來了,笑道:“這一幅我可是真的抱走了!”
“儘管抱走吧!”璇妃娘娘說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佳寧公主笑道,“看你繡得這麼漂亮,我真後悔自己當初沒學刺繡!”
“你是公主嘛,當然不會學這個了。”璇妃娘娘也笑道,“公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何必非要親自動手。”
佳寧公主說:“咦,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若是會刺繡,倒也好打發時間了,不像現在這樣,整日覺得無聊,無聊至極!”
“你若想學,隨時到我這兒來就好!”璇妃娘娘說,“反正我也不過是用來打發日子罷了。”
“那好極了!”佳寧公主說。
程送在一旁心裡也想,那好極了。這樣他若有什麼事與璇妃娘娘聯繫的,便也方便多了!雖然他原本希望倚仗自己的力量報仇雪恨,但那有些不現實了,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想要扳倒老皇帝無異於蚍蜉撼樹!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既然當初選擇了投靠財神老爺,那便表示他程送是一個靈活開通的人。反正雙方目的一致,互相合作又有何妨。他估計,財神老爺之所以肯安排他進宮刺殺老皇帝,肯定也是希望藉助他的力量除掉老皇帝,而這同樣也是自己的目的,因此並不相悖。
只不過,不知道這財神老爺是何許人也,爲什麼要刺殺老皇帝?難不成這人想謀反不成?
當然了,這些程送可不管,只要殺了老皇帝,一切便與他無關。朝中大有能人,自然會有人挺身而出,拯救蒼生,就算一時亂了,也不會禍亂很久的。有這老皇帝的死在前,估計下一任新皇帝就不會再出兵大肆征討了吧!
宮女一一一斟了茶,奉給璇妃娘娘與佳寧公主。佳寧公主接過,抿了一口,誇道:“果然與衆不同,酸中帶甜,好提神啊!”
璇妃娘娘笑道:“如果公主喜歡,常常過來喝就是。”
“那好極了!”佳寧公主高興地點頭。
兩人又品了一番茶,佳寧公主這才起身告辭,璇妃娘娘將她們四人送出門外,說道:“我就不遠送了,公主慢走吧!”
佳寧公主笑道:“我以後常來,你又何必客氣?”
“好!”
一行四人往寧壽宮走回,程送還猶豫要不要找機會去馥虞宮看看虞妃娘娘,他兩日沒去了,恐怕虞妃娘娘此時正惦記吧!不過,想起璇妃娘娘所說的話,讓他且混跡後宮,當個風流的小太監,若這般趁夜潛去,恐怕倒起不了這效果,不如明日大搖大擺去馥虞宮,這樣恐怕閒話會傳得更盛一些。
只不過,這樣犧牲了虞妃娘娘的名節,卻是令程送深感不忍的。
回到自己房間,程送正要點燈,不料燈火自燃。程送嚇了一跳,卻見燈光下一個人正對他盈盈而笑,原來是玉珠!
程送驚訝道:“你怎麼來了,玉珠?”
“我怎麼不能來?”玉珠走到牀邊,坐在牀沿上,委屈地道:“這幾**也不回沁梅宮看我,我聽說,你老往馥虞宮跑,是不是你又結了新歡,把我給忘了?”
“瞧你說的什麼話?”程送忙說,“我幾時老往馥虞宮跑了?事關娘娘名節,不許瞎說。”
玉珠一聽,惱了:“喲,你倒護着她呢!難不成,你跟她真的有了**?”
程送生怕嶽海聽到,連忙捂住玉珠的嘴,輕聲說:“隔牆有耳,不得胡說。”
玉珠拿開程送的手,委屈地低聲道:“那你別幹那樣的事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程送無奈地道:“我什麼也沒幹哪。”
“你不許騙我!”玉珠立刻眼淚汪汪地,她摟住程送的腰,仰起小臉可憐兮兮地問:“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玉珠眼淚汪汪的樣子讓程送不禁心旌一蕩,唉,雖然並不是他對玉珠先動了心,雖然他對玉珠並不如像對虞妃娘娘那般懷有複雜的感情,但不管怎麼樣,他與玉珠也有那夫妻之實,要他拋下玉珠不管,他也是不忍心的。
程送輕輕將玉珠摟入懷中,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如果我的事情辦成功之後,還能全身而退,我便帶你一起離開,好嗎?”
“當真?”玉珠驚喜地問。
程送微笑着點點頭。就在這一瞬間,程送心裡有了隱約的決定,倘若事成之後真能全身而退,他願意帶着玉珠離開。至於虞妃娘娘……
想到虞妃娘娘,程送的心裡便是一疼。他不知道她潛藏在宮裡兩年究竟是爲了什麼,是出於何種目的,更不清楚風流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