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宮女的心思

往回走的路上,程送只顧低着頭走路,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那人用鴨公嗓喝斥程送:“你是哪個娘娘宮裡的?這麼沒規矩,走路怎麼不長眼睛的呀?”

哎呀,新太監遇上老太監了。

程送既不擡頭,也不說話,打算看看對方怎麼處置自己,這時候一個很好聽的女人聲音冷冰冰地說:“好了,趕快趕路吧!”

咦,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程送愣了一下,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老太監的臉,老太監一臉褶子,滿臉的不高興,這個,程送不管,你愛高興不高興,沒人在乎。

程送想看一下那位說話的女主子是誰,是哪一位皇妃。老太監正好擋住了程送的視線,程送只能看到旁邊跟隨的三位小宮女,小宮女們看到程送,都是一臉驚喜,眼睛都發直了,要不是主子在,都不知道她們會怎麼議論起來了。

老太監心想,這小太監也太無禮了,見到主子居然不下跪請安!於是老太監生氣了,“大膽奴才!見到虞妃娘娘還不趕快請安?”

原來是虞妃娘娘!

這時候,老太監側到一邊,讓開了位置,程送正在考慮要不要行禮,看虞妃娘娘那一臉寒霜,如果殷勤討好說不定會招致她的反感,倒不如以冷抗冷,這樣雖然大不敬,但是卻能給她留個深刻的印象。

程送這樣想着,就不打算行禮了。

老太監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估計這也是元老級的人物吧,進宮一定很多年了,所以總覺得自己有資格教訓新人。他這擺開黑臉就準備訓程送了,虞妃娘娘卻皺着眉說:“這是梅姐姐宮裡新來的人,不必計較了,趕路要緊。”

“是,娘娘!”老太監答應着,頭前開路去了。

程送有些意外,這虞妃娘娘看起來冷面冷心的,原來還很大度呢!不過,她說要趕路,趕什麼路?看後面那三個小宮女手裡提的行囊好像還不少呢,這不會是趁皇帝不在要逃跑出宮吧?

虞妃娘娘帶着一個老太監、三個小宮女匆匆朝宮門走去了。

經過程送身邊時,小宮女們激動地直給程送瞟飛眼,小臉蛋都紅撲撲的,就像小時候外婆給的紅雞蛋一樣。

程送回頭望着虞妃娘娘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虞妃娘娘讓他感到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曾經見過。

在這天朝皇帝的後宮裡,怎麼會有他曾經見過的人呢?不過,這些年來自己一直都在各國遊玩,說不定還真在哪個地方見過她,也未可知,當然,那肯定得是三年前的事了,因爲這兩年,她不都在皇宮裡嗎?

正要轉身走時,這時虞妃娘娘突然地回過頭來,蹙着眉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程送感到相當的訝異不安,因爲那眼神中充滿了怨懟,彷彿他們曾是十分相愛的戀人,而他最終卻無情地辜負了她一般。

虞妃娘娘走了,程送也回到了梅妃娘娘宮裡。

見到程送平安回來,玉珠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可算回到肚子裡了。對玉珠,程送也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生氣,她憑空捏造說他精通醫術,還說他擅長針灸,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嘛!真要讓他給誰鍼灸一番,那不得出人命纔怪!

還好,梅妃娘娘也知道玉珠是瞎胡說的,所以並沒有讓程送給她治療什麼肩膀疼的老毛病。但是,程送不是不懂醫術嗎?那晴妃把他叫過去,又整了些啥呢?

梅妃娘娘當然也知道,晴妃也惦記着程送,因此難免對程送過去給晴妃醫腳的過程感到有些好奇。

於是,梅妃娘娘就不動聲色地問起了程送。

“程送,晴妃娘娘傷得怎麼樣啊?”

“回娘娘的話,晴妃娘娘也就扭傷了腳踝,並沒有什麼大礙。”

“那你可給晴妃娘娘醫治好了?”

“這只是小問題,奴才小時候調皮,就經常摔倒,扭傷了腳踝,每次都是奴才的娘給奴才鬆鬆關節,揉巴揉巴就好了,不用醫治,所以這次奴才也如法炮製,給晴妃娘娘鬆了鬆關節,只要再稍稍活動一下,晴妃娘娘自然會好的。”

“大膽!”梅妃娘娘黑起了臉,“玉珠不是說你精通醫術嗎,因此傳了出去,晴妃娘娘纔來找你醫治,你不懂醫術卻偏要逞強,若是把晴妃娘娘醫出了毛病,那還得了!到時候人人都懂得你不懂醫術,若傳到陛下的耳朵裡,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見梅妃娘娘黑了臉,本來玉珠應該清楚梅妃娘娘只是在嚇唬嚇唬程送的,但由於她關心程送心切,所謂關心則亂,因此居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的,一着急,小玉珠就跪倒在梅妃娘娘面前,“娘娘,您可千萬別怪罪程送,都是玉珠不好,這是玉珠隨口編的一個謊言,跟程送可沒關係呀!”

程送一看,這個玉珠還真多事,他都不着急呢,她就着急起來了。自己也只好跟着跪下來吧,不然的話,也顯得太不尊敬主子了。

這個,作爲下人,這禮數還真多啊,動不動就要行禮下跪的,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現在不知道多少黃金被自己給跪沒了。

程送不緊不急地說:“娘娘您放心,奴才雖然不是精通醫術,但略微還是曉得一些,雖然可能治不好人,但也治不死人,因此是肯定不會出事的。如果娘娘您不放心,下次再有別的主子來要奴才時,娘娘您不要放人就行,奴才是娘娘的人,娘娘不放,別人也不敢強搶。您也不要因爲這個事責罰玉珠姐姐,她也是無心之失,請娘娘您原諒奴才和玉珠姐姐吧!”

此時程送臉上的表情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一口一個“娘娘您”,顯得他好象已經跟了梅妃娘娘很久了,所以一點都不生疏似的,特別是一句“奴才是娘娘的人”,把梅妃娘娘說得心裡跟開了花似的,這不但跟梅娘娘拉近了距離,還把小玉珠也感動得熱淚盈眶的。

玉珠想不到程送居然會爲自己求情,而且還一口一個“玉珠姐姐”,顯得他們關係多麼要好似的。——話說,這姐姐妹妹的稱呼,就好比“神仙姐姐”這個稱呼,跟年齡可是沒有關係的,並不是對方年齡比自己大才管她叫姐姐,那時候男子管女子叫姐姐可是套關係的手段。

這個套關係的手段在玉珠那裡直接生效了。玉珠心想,這程送真懂事,真不錯!還曉得在娘娘面前替自己求情,難不成是自己的花容月貌把他吸引住了?

這樣一想,玉珠心裡不禁就含羞帶怯了,那感覺就一個字:美!

玉珠又慶幸,幸虧自己跟的主子是一個年齡大的,雖然保養得好,風韻猶存,但畢竟年齡擺在那裡,魚尾紋證明了一切。在一個年齡大的主子面前,方能顯出自己的年齡優勢,年輕就是美啊!這樣一來,程送的注意力不就傾向於自己了嗎?

要是跟着一個年輕漂亮的主子,比如虞妃娘娘或者晴妃娘娘的,在她們面前,那哪還能有自己發光發亮的份啊!不管是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肯定會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年輕漂亮加優雅富態的主子身上啦,誰還會注意自己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宮女呢。

這樣一想,玉珠就更想要孝敬和侍候好梅妃娘娘了,現在梅妃娘娘可是把自己這朵小紅花襯托出來的大綠葉啊,她能不感激梅妃娘娘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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