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清楚前線的戰況嗎?”程送問。
虞妃娘娘說道:“皇帝每個月都會命快馬將戰報送回給我,但是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卻一直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程送暗道,“看來,前線吃敗仗的消息確實屬實了?”
虞妃娘娘想了想,說道:“難怪皇后敢動晴妃,原來陳盛真的吃了敗仗?可是,勝敗不是兵家常事嗎,皇后這樣打擊晴妃,就不怕陳盛報復?”說到這裡,虞妃娘娘不禁驚愕地問:“難道說,陳盛真的叛國投敵了?”
程送不語,因爲真實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只能憑自己的想像和猜測來分析。
虞妃娘娘皺起了眉頭,疑惑地道:“陳盛不是一向對皇帝忠心耿耿嗎,怎麼可能叛國投敵呢?”
程送笑道:“人家說是爲了你。”
虞妃娘娘“噗哧”笑了!“我與他連一次單獨見面都不曾有過,竟然也能似出如此閒話,實在太可笑了。”
“人要害你,自然會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你頭上。”說着,程送站起身,“我還是走了,萬一有人發現我在這裡,到時候還真不用找罪名,就能給你定罪了。”
虞妃娘娘笑道:“我不怕!就算三千御林軍圍上我,也奈何不了我!”說着,她得意地指了指掛在牆上的弓箭,說道,“我能一箭射穿十個人!”
程送笑了,語氣也變得溫柔下來:“是,我知道。你若沒有這本事,也沒法從吊睛白額大蟲的爪子底下把皇帝給救出來!”
虞妃娘娘抿嘴一笑:“你也知道?”
程送笑道:“我一進宮來就聽人說了麼!說虞妃娘娘好生厲害,連大老虎都不怕!”
虞妃娘娘笑了,然後低頭嘆息道:“可惜,現在像是困在籠中的小鳥,無法作爲。”
“等時機!”程送輕聲說。
虞妃娘娘一愣:“什麼時機?”
程送笑而不語,說道:“我先走了。劉武可能時刻盯着你的舉動,你要小心。還要提防皇后對你下手,要等時機吧!最好也要靜得下心來,好好吃飯,不許這樣糟蹋自己了,知道嗎?”
程送溫柔的語氣讓虞妃娘娘又是一愣,眼望着程送過來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那一拍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他那眼神中也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隨後,程送翻窗走了,敏捷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裡。
虞妃娘娘喃喃地道:“我要小心……”
屏風後,蒙面女子緩緩走了出來。虞妃娘娘回頭望着那黑衣女子:“秋姐姐……”
“看起來,他對你很是放心不下啊!”被稱作秋姐姐的蒙面女子說。
虞妃娘娘有些羞赧地低下頭去,蒙面女子說道:“不過,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對他有所提防?”
“爲什麼?”虞妃娘娘詫異地問。
“你清楚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嗎?”蒙面女子問。
虞妃娘娘堅定地說道:“我清楚。我也相信他。”
蒙面女子笑了,卻是悽然地笑:“男人的話,有的可信,有的卻不可全信!他說的話,你若是全信了,恐怕將來受傷的是你自己!”
虞妃娘娘走了過去,輕輕扶住蒙面女子的雙臂,低聲道:“姐姐,是他傷你太深了,纔會讓你如此悲觀和痛心……”
蒙面女子傷感地握住虞妃娘娘的手,走到窗前,仰望着皎潔的月色,傷感地道:“當初,他也是海誓山盟說遍,把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說不盡的情話,極度地寵溺,可是到了後來,我落到這般田地,他卻是一聲不吭,眼睜睜看着傷害我的人逍遙法外,這,難道便是他們男人口口聲聲的愛嗎?”
虞妃娘娘望着蒙面女子傷心欲絕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蒙面女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說道:“算了!雖然他是那樣對我,但未必別人也會和他一樣絕情寡義。——對了,上次忘了問你,你對程送究竟是什麼的感覺?你真的就不怕他利用你?”
提到程送,虞妃娘娘不禁低下頭去,害羞地笑了。
蒙面女子的情緒調整了過來,她暫時將自己的心事拋諸腦後,饒有興趣在問:“說說麼!這夜太長,總是睡不着,咱們倆說說話,我也免得那麼苦悶。”
“是,姐姐!”虞妃娘娘立刻答應了,輕聲說:“走,咱們躺牀上說去。”
兩個人一起躺在牀榻上,放下帷幔,蒙面女子說:“快說來聽聽。”
虞妃娘娘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和他早在我進宮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是嗎?”蒙面女子驚奇地道,“他不會就是你日思夜想、朝思暮想的那個情郎吧?”
“對!”虞妃娘娘不好意思地說,“就是他。”
說着,虞妃娘娘從懷裡掏出一顆溫潤如羊脂般的白玉來,說道:“這就是當年我從他身上取下的白玉雕龍。”
蒙面女子從虞妃娘娘手中接過那白玉雕龍,仔細地看了看,驚歎道:“這不是西域的羊脂玉嗎?看這做工如此精細,而且這龍形圖案並不是人人都能佩戴的,——難道說,這個程送身份很尊貴嗎?”
虞妃娘娘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看他佩着劍,一個人騎着馬奔馳,我以爲就是一個江湖俠客罷了。”
“一個江湖俠客,潛伏到後宮裡來幹什麼?”蒙面女子疑惑地問。
虞妃娘娘說道:“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認出他時,心裡就暗暗地詫異,他怎麼跑進宮裡來了。”
“怎麼,他當時沒有認出你?”蒙面女子驚奇地問,“他一直沒有認出你來嗎?”
虞妃娘娘點了點頭,“我相信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來吧!記得那**來送靈香草香囊,我問他可有心上人,他卻沒有答我的話。”
“但是,我卻覺得他對你的感覺似乎很微妙,與別人不一樣?”蒙面女子說道,“是不是他感覺出來了?”
虞妃娘娘笑了笑,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們是如何認識的?”蒙面女子問。
虞妃娘娘微笑着陷入回憶中,語氣也不知不覺地變得溫柔起來,“那次師父讓我下山去採買一些日常用物,我就帶着大雪和小雪下山去了。那時青蜂山盤踞着一夥強人,他們常常使用下三濫的手段攔截路人,搶奪財物,我經過時,程送正好中招,倒在他們的毒箭下。”
蒙面女子驚訝道:“程送應該功夫不錯吧,怎麼會倒在他們的毒箭下?”
虞妃娘娘笑道:“大約他藝高人膽大,因此輕敵了吧。那些強人往往喜歡從背後下手,也讓人防不勝防。”
蒙面女子點點頭,“那毒箭上擦的是什麼毒?”
“還好,只是一些擦了***物的毒,好解。”
蒙面女子笑道:“你竟然從那些強人手下救下了他?”
虞妃娘娘笑道:“那有何難。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便一箭射中了他們的賊首,一夥人便蜂涌着搶救他們的賊首去了,我便趁機將程送救上馬,逃離了青蜂山。”
“你好大的膽子呀,也不怕那夥強人報復?”蒙面女子問。
虞妃娘娘說道:“不怕。他們不認得我便罷了,但認得我的箭。在青蜂山一帶,誰若見了我的箭,那都是繞路走的。”
蒙面女子笑道:“你真是個巾幗女英雄啊!”
虞妃娘娘抿嘴一笑,“不敢當。只不過說,青蜂山那一帶,沒人比得過我的箭法罷了!”
說到這裡,虞妃娘娘不由得慢慢地回憶起當日發生的事……
那**把程送從青蜂山救起,帶到了距離青蜂山二十里外的小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而小鎮上藥鋪關門,抓不到藥,她只好用酒給程送清洗傷口,又用嘴吸出積鬱在傷口裡的淤血,然後等着他的迷幻毒慢慢退去。誰知這青蜂山的強人下的毒劑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