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依依不捨地將程送送到寧壽宮外,程送說:“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你可要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呀,相公!”玉珠眼淚汪汪的。
程送說:“你放心。”
玉珠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沁梅宮去了。程送擡頭望望這寧壽宮高闊的門頭,心想,這一着對自己將來成功地刺激老皇帝究竟能不能起到一點作用呢?如果能夠成功地幫助晉威公主把佳寧公主調教好了,那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時候,小蝴蝶從門裡探出頭來,望見了程送,笑道:“哈哈,你可算來了!怎麼,程公公,你不敢進來呀?”
程送冷“哼”一聲,擡腳就往寧壽宮裡走。
小蝴蝶在一旁望着程送,兩人一邊往裡走,小蝴蝶一邊說:“我覺得好奇怪呢,程公公,你上次那樣欺負了我們的佳寧公主,現在居然還有膽子到寧壽宮來?你就不害怕嗎?”
“害怕什麼?”程送問。
“呀,好囂張!”小蝴蝶瞪着無辜的大眼睛,說:“我真的從來沒見過如此跋扈的人呢!”
程送說:“你跟着佳寧公主欺負了多少的宮女和太監了?莫非你以爲這世上的人都是逆來順受、不曉得反抗的嗎?”
“你……”小蝴蝶惱了:“程送,你,你好大的膽子!”
“當着公主我也敢這樣說。”程送說着,停下了腳步,把胳膊抱在胸前,說:“好了,現在你可以叫佳寧公主出來迎接我了吧?”
“什麼?”小蝴蝶吃驚地瞪大眼睛:“叫公主出來迎接你?你這是癡心妄想吧?”
程送冷笑道:“這次我到寧壽宮來,可不是來當下人供佳寧公主解悶逗樂的,佳寧公主這要是對我態度不夠恭謙,當心迎來當頭噩運!”
“你,你,你少吹牛!”小蝴蝶氣惱地指指程送:“你這個囂張的奴才,公主一定會治你的不敬之罪,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程送笑道:“那公主不妨試試看。如果將我治了死罪,看看公主的命運又待怎樣。”
“你……你……”小蝴蝶哪曾被人這樣嗆過話,這時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讓他繼續說下去!”這時,佳寧公主帶着小蜻蜓從裡面走了出來,沉着臉冷冷地說。
程送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就好象衣裳上沾上了很多灰塵似的,他這裡輕輕地拍拍,那裡輕輕地撣撣,不緊不慢地說:“奴才覺得,公主最好還是請奴才進去說話。隔牆有耳,有些話若是讓人聽出去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這也太大膽了吧,讓公主請他進去說話?小蝴蝶和小蜻蜓都不禁睜大了雙眼睛,齊齊地望着佳寧公主,想知道佳寧公主會怎樣治這個程送的罪。
佳寧公主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小蝴蝶打了個寒噤,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即將爆發了!佳寧公主一向脾氣不好,有時候情緒還很反覆,誰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麼,小蝴蝶心想,得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城牆失火,殃及自己這可憐的池魚。
不料,佳寧公主陰沉而且不斷變化的臉色卻慢慢地平和了下來,她淡淡地笑了笑,回頭對小蜻蜓說:“既然程公公如此的勝券在握,咱們且看一看他有什麼打算吧!——小蜻蜓,命人看座,奉茶,好好侍候着程公公!”
語末的“程公公”三個字,佳寧公主說得特別重,小蜻蜓不安地看了程送一眼,轉身下去了。
小宮女很快奉上了茶,程送吸了吸鼻子,“不錯,燒的是好茶!”
佳寧公主冷笑道:“想不到程公公的鼻子還挺管事的——那就請進吧,程公公!”
“好!”程送笑道:“既然公主有請,那奴才就不客氣了!”
程送大搖大擺,登堂入室,自顧自地端起香茶就品茗起來。小蝴蝶和小蜻蜓趕緊望向佳寧公主,佳寧公主此時已經是臉色鐵青,眼睛裡都快能噴出火來了!
程送喝了兩口茶,擡起頭望望佳寧公主,“咦,公主您怎麼還站着呀?請坐,請坐!”
聽這語氣!好象他程送纔是寧壽宮的主人似的!佳寧公主惱火地冷笑起來:“我會坐的!”
小蝴蝶與小蜻蜓趕緊扶佳寧公主過去坐下,也給佳寧公主端來一杯茶,佳寧公主冷冷地說:“我不和奴才喝同一種茶!”
程送聽了,擡起頭來,正色說:“公主說得對,小蝴蝶,小蜻蜓,你們還不快些下去給公主燒茶?”
小蝴蝶與小蜻蜓哪能聽程送的,兩個人都“嗤”了一聲,各自偏過頭去,不去看程送。
程送慢條斯理地說,“你們不去?難不成要公主自己個兒親自去燒茶?”
“你!”小蝴蝶惱火地說:“程公公,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少在我們這兒反賓爲主!”
程送擡頭看看佳寧公主:“公主啊,怎麼,有些不能讓下人聽到的事情,您想通過她們的嘴傳出去?”
“沒有什麼她們聽不得的事。”佳寧公主壓了壓心頭的怒氣,說。
“是嗎?”程送喝完了茶,反覆地在手上把玩着精緻的茶杯,像是漫不經心似地說,“就好比說,有關公主的一些私事,公主也不介意讓別人傳遍整個後宮?”
要挾!赤、裸、裸的要挾!
佳寧公主哪受過這些氣,她氣得胸脯好一陣上下起伏,勉強地平息了一下怒氣,對小蝴蝶與小蜻蜓揮揮手,說:“你們下去。”
小蜻蜓立時準備走,小蝴蝶卻不放心地問:“公主,萬一我們不在,這個大膽的閹人要對公主行非禮之事,怎麼辦?”
佳寧公主大怒:“他敢!”
程送笑道:“奴才不敢。”
小蝴蝶很不放心地拉着小蜻蜓出去了。程送說:“順便把門都關上吧!——公主不會想讓她們偷聽我們談話的內容吧?”
小蝴蝶與小蜻蜓回頭望着佳寧公主,等待佳寧公的哈哈。佳寧公主想了想,姑姑一定已經告誡過程送了,這個死閹奴不會膽敢再對自己作出什麼下流的事了吧?
“好,你們走遠一些。”佳寧公主說。
見小蝴蝶與小蜻蜓反門把幾扇門都給掩上了,程送滿意地笑了。
佳寧公主冷冷地說:“有什麼屁,現在你可以放了吧!”
程送笑道:“奴才哪敢當着尊貴的公主排泄污氣呢?奴才不敢。”
見佳寧公主滿臉怒容,程送又笑了,自己拎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茶杯裡添了茶,慢條斯理地說:“奴才這次被派到寧壽宮來,公主知道是爲了什麼嗎?”
佳寧公主冷哼了一聲,她的姑姑晉威公主說,一定會爲她作主,把程送派過來給她使勁半個月,讓她這半個月裡好好地折磨和摧殘程送,以泄心頭之恨。這正趁了佳寧公主的意,本來她是一副貓玩老鼠的得意心情,所以方纔才能容得程送如此放肆,她倒要看看這個大膽的閹奴能在她面前玩出什麼把戲來!
佳寧公主想着,怒氣也消了,她端正了坐姿,反正寧壽宮裡近來是平靜得讓人不舒服,這個程送來了,正好給她解解悶、找找樂趣呀!
見佳寧公主不語,程送又輕聲問:“公主真的矇在鼓裡,一無所知嗎?”
見程送神秘兮兮的樣子,佳寧公主不禁有些疑惑:“我應該知道什麼?”
程送說:“這次晉威公主把奴才調派過來,可不是讓奴才供公主您調遣使喚的。”
佳寧公主皺了皺眉頭:“那是爲了什麼?”
程送哈哈大笑,說:“晉威公主讓奴才過來給公主您侍寢暖牀,公主您不知道嗎?”
“你!”佳寧公主惱火地站起來,一腳向程送踢了過來,程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公主的小腳,邪笑道:“怎麼,還是大白天的呢,公主這就要奴才給您侍寢了嗎?”
佳寧公主咬牙切齒地道:“無恥的閹奴,鬆開你的髒手!”
程送非但不鬆手,還順着佳寧公主的紗裙輕輕地撫摸上去,佳寧公主全身頓時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她用力掙了幾下卻無法掙脫程送鐵鉗般的掌握,一時急了,哭喊道:“你個死流氓、死太監,給再不給我鬆手,休怪本公主不客氣!”
“你待要怎樣不客氣呢,我的小美人兒?”程送作出一副流氓無賴的嘴臉,向佳寧公主輕笑着湊了過來:“要不要奴才我親一個?公主可別忘了呀,上午奴才就已經一親芳澤,將公主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摸了個遍,所以眼下公主就不用再害羞、再扭扭捏捏的了!”
程送的一番無恥言詞驚得佳寧公主“哇”地哭了起來,她一邊努力站穩,一邊想掙脫程送的手,一邊哭道:“你這個大膽的死奴才,你敢對本公主無禮,等我父皇回來了,就讓他把你推出午門凌遲處死,把你碎屍萬段,然後扔到茅坑裡喂蛆!”
“呀!”程送裝作恐懼的樣子,搖搖頭,說:“公主的心好狠啊!上午才與奴才卿卿我我,現在居然要將奴才碎屍萬段,還要扔到臭茅坑裡喂蛆!既然公主這麼討厭奴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