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娘娘心想,就這麼點小事還來調查我,如果做事情沒有一點準備,我不是早就輕易地被人扳倒了?紅鸞去請示梅妃娘娘是事實,諒那玉珠也不敢否認,我若怕被調查那才奇怪了呢!
見晴妃娘娘笑容滿面,毫無驚慌之色,棠妃娘娘心裡就暗暗地惱。
惱什麼呢?
惱自己沉不住氣,沒頭沒腦地打了這沒準備的一仗。太多餘了。
晴妃她要敢作這樣的事,顯然肯定是經過了精心準備的,她怎麼可能把把柄落在自己手裡呢?
除了那虞妃與自己素無往來,彼此不太瞭解之外,其他的,哪一個不是跟狐狸一樣狡猾呀!
幸虧自己把下人都遣出去了,不然的話,少不了她們會認爲她故意來找茬,到時候都說她小心眼兒,那纔是自討沒趣。
想到這裡,棠妃娘娘笑了笑,說:“我就說她們這幫死丫頭沒事在亂嚼舌根,晴妹妹的爲人我還不瞭解嗎?我自然是不會相信她們的話。你要是聽到了,也不用往心裡去,她們要再胡說,到時候再治她們的罪!”
晴妃娘娘笑着擺了擺手,說:“我纔沒那閒心跟這些丫頭置這悶氣呢!我哥哥與皇帝陛下正在外帶兵打仗,我這心裡替他們擔着心呢,哪有心情理人過些。”
“可不是嗎!”棠妃娘娘趁機轉移了話題,說:“哪一次陛下出徵,我不都得提心吊膽的,食不甘味,睡不安枕,這心裡焦燥不安哪!不過,有陳大將軍在,我相信陛下不日便會班師會朝、得勝歸來!”
“希望如此!”晴妃娘娘微笑着點點頭。
又敘了一會兒閒話,棠妃娘娘起身告辭,晴妃娘娘也不挽留,只將棠妃娘娘送出門,笑着說:“姐姐慢走!”
棠妃心裡又恨又惱,心想,你是巴不得我快些走呢!等下回吧,等下回我有了確鑿的證據,再來治治你的威風也不遲!
徐奐與倩兮、巧兮見棠妃娘娘出來了,忙跟了過來,前呼後擁地往自己的寢宮走。
一路上倩兮問:“娘娘,您和晴妃娘娘都談什麼了?還把我們都遣開。”
“也沒談什麼。”當着自己人的面,棠妃娘娘也不掩飾,說:“不過就是想知道她半夜三更把程送叫到自己宮裡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奐嚇了一跳,他不敢作聲,低頭彎腰,免得別人看出他的表情。
倩兮沒有留意徐奐的神情,她對棠妃娘娘的話十分感興趣:“什麼?晴妃娘娘半夜三更把程送叫到自己宮裡來了?”
棠妃娘娘也不說話,倩兮問:“那晴妃娘娘是怎麼回答您的,娘娘?”
“說是她丟了一對玉璧,以爲是程送拿的,所以把程送叫去問話。——這種說法,你們相信嗎?”
“不相信!”後頭都這樣說。
棠妃娘娘回過頭,望着徐奐:“爲什麼不相信呀,徐奐?”
徐奐連忙說:“娘娘,奴才不相信程送會拿晴妃娘娘的東西。以前程傢什麼都有,再說程送也不是貪財的人,他肯定不會拿晴妃娘娘的玉璧!”
棠妃娘娘又轉向倩兮:“倩兮呢?你爲什麼不相信?”
倩兮回答說:“這問話白天也可以問,就當白天忘了,也可以等到第二天呀!爲什麼單單要晚上問?”
棠妃娘娘望着巧兮:“你呢?什麼看法?”
巧兮說:“娘娘,奴婢的想法和倩兮姐姐一樣。”
棠妃娘娘惱道:“可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人不信。不過,等下次吧,再有這樣的事,我就要查個一清二楚方能放過!”
倩兮不解地問:“程送只是一個公公,就算晴妃娘娘半夜三更把他叫過去,又能幹些什麼呀?”
棠妃娘娘臉一沉,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說出這樣的話,羞是不羞?”
倩兮臉一紅:“可不是好奇嗎!”
棠妃娘娘若有所思地說:“聽說,對程送感興趣的人可不少,徐奐,你猜猜,下次還有誰會發生這樣的事?”
徐奐連忙回答說:“娘娘,奴才可什麼都不知道!”
棠妃娘娘回頭看了徐奐一眼,笑了:“同樣都是男人,對於這種現象,你怎麼看呢,徐奐?”
徐奐又連忙說:“回娘娘的話,奴才們早已經不是男人了!”
倩兮和巧兮聽了,忍不住都掩嘴笑了起來。棠妃娘娘也忍俊不禁,說:“我倒把這茬兒給忘了!”
徐奐說:“所以,就算娘娘半夜三更把奴才留在身邊,那也什麼事都不會有!”
倩兮和巧兮都在笑,棠妃娘娘卻不高興了:“你是什麼意思呀,徐奐?難道你這是在替程送開脫?”
“娘娘明鑑,奴才哪敢呢!”徐奐連忙說:“奴才只會爲自己開脫,不會爲任何人開脫!”
棠妃娘娘聽了,忍不住笑了。
巧兮故意問徐奐:“如果我和倩兮姐姐犯了錯,你也不會爲我們倆開脫嗎,徐公公?”
徐奐擡頭看看巧兮,又望望倩兮,見倩兮一臉期待的神情,於是徐奐脫口而出,說:“會!”
巧兮樂了,倩兮也樂了。
棠妃娘娘笑道:“你這奴才真是狡猾!我看,你也是個護主子的奴才,不過你要搞清楚,現在誰纔是你的主子。”
“是,奴才心裡跟明鏡兒似的,是最清楚不過了,娘娘纔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一輩子都會效忠娘娘,對娘娘死心踏地、肝腦塗地,忠貞不渝!”
棠妃娘娘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忠貞不渝的奴才!不過,你知道忠貞不渝是什麼意思嗎?”
倩兮與巧兮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徐奐呆了呆,然後紅着臉說:“奴才只顧着表忠心,這,用錯詞了!”
棠妃娘娘樂呵呵地回去了。晴妃娘娘這邊,卻是悶悶不樂的。
紅鸞在旁邊安慰着晴妃娘娘:“娘娘不要惱了,棠妃娘娘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就算娘娘半夜召見程送,那又怎麼了?關她什麼事?她要是樂意她也可以召見去,反正程送又不是男人,只不過是個太監嘛,召見了又能有什麼事?”
晴妃娘娘心想,你哪知道程送不是男人呀?他要真不是男人,那還好辦了,頂多我就多看兩眼,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是……
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全身掛着水珠兒從浴盆裡出來,那程送愣是沒有動自己一根手指頭,哪怕是偷偷地佔個便宜,都沒有。若是別的男人,那還得了?早就得跟餓狼一樣撲上來了吧!
可程送愣是沒有!
晴妃娘娘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自信的,雖然自己美豔不如虞妃,可也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該平坦的地方平坦,該高聳的地方高聳,曲線優美也可以說是不可方物。
可是程送爲什麼卻那麼鎮定,坐懷不亂呢?他明明是個男人,卻怎麼對漂亮女人不動心?
如果不是,那就是說,他不敢冒犯她,因爲她是皇帝的女人?不對,程送不像是這種膽小怕事的人,不然的話,面對裸身出浴的她,他早該緊張得腿肚子抽筋了!
他甚至還敢直視她的眼睛,這能說他緊張膽小嗎?
不能。
那他爲什麼不碰她?難道說,他是嫌自己還不夠漂亮?難道,他的眼光就這麼高,這麼挑剔?
這樣一想,就不得了了。
晴妃娘娘這一下突然覺得,那天邊的太陽變得特別刺眼了,不舒服;這院子裡的花開得太過了,張揚得讓人不喜歡了;這坐着不好受,站起來也不舒服了……
總之就是,怎麼着都不暢快了。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紅鸞在旁邊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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