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羽軒衝出客棧之後,猶如瘋子一般的在長街上瘋狂飛奔,弄得擁擠的長街人仰馬翻,雞犬不寧,罵聲連連,不過,現在的他自然無法顧及那麼多,因爲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趕在奈兒出事之前趕到殺豬坊。
但是,從客棧到殺豬坊又不是幾步路的事情,就這樣橫衝直闖的跑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累不說,速度似乎也提不起來。懶
“嗖!”情急之下,羽軒雙腳一點,飛落到街道旁邊的屋頂上,三步一躍,急速踏屋而去,瞬間便消失在了遠處的屋頂之上……
半壺茶的功夫不到,一個身影突然從天而降,輕輕落在了殺豬坊的飛檐一角,看他那張醜得無法形容的面容和一身彆扭的長裙,不是羽軒還能是誰!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順着羽軒的目光看下去,只見殺豬坊門口圍滿了數百人,但卻不是來賭博的,而是來看熱鬧的,再順着圍觀者的目光看去,只見殺豬坊門前掛燈籠的燈柱上正吊着一個女子,只見這女子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四肢無力癱垂,像枯木一般的被繩子懸在空中,輕輕的晃動着,顯然已經沒有了氣息。但是,從插在她心口上的那把匕首柄來看,絕對是被人殺死之後才吊上去的,看得圍觀者衆說紛紜:
“這不是殺豬坊那個摔不死的奈兒嗎?”蟲
“媽的,這丫頭片子早就該死了,要不是因爲她,我也不會輸得傾家蕩產!”
“他孃的,誰這麼心狠手辣啊?竟然把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給糟蹋了,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就在大家雜亂紛說之時,一個男子脫然伸長脖子,輕聲喊道:“喂!你們小聲點!你們知道她爲什麼會死嗎?據說這丫頭剛纔硬闖魔宮了!”
這聲一出,四周便立刻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議論半句,靜得甚至只聽到奈兒鮮血滴落的“吧嗒!吧嗒!”聲。
“嘭!”
就在衆人默默的看着奈兒之時,突然從房頂飛來一塊瓦片,不偏不離,正好擊在燈柱上,瞬間將燈柱齊腰擊斷,接着便看到空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在奈兒落地之前將她摟在了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落地之後,羽軒悲情的看着懷中的奈兒,聲音除了顫抖就是嗚咽,一顧的重複着那三個字,是啊,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說什麼也挽回不了這一切,說什麼都是那麼的多餘和無助!
“喂!哪裡來的死婆娘?是不是活膩了?趕緊將人吊回去!否則老子就將你和她綁在一起吊上去!”
然而,就在羽軒悲情之時,突然從殺豬坊裡傳來一聲粗吼。
羽軒聽罷,立刻抱着奈兒緩緩轉過身去,不知何時,早已從殺豬坊內蹦出了兩個大漢,正是昨晚阻攔羽軒進去的那兩人。
看清楚羽軒的容貌之後,其中一個漢子便橫眉怒眼的說道:“哦!!原來是你啊!你這個死人妖,昨晚看在黑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今天你倒是送死來了!”
看來,他們剛纔一定將羽軒看成一個女子了,因爲羽軒現在依然長裙着身,青絲垂皮,從背影上乍眼一看,確實酷似女孩之身。
“是誰殺了她?”
羽軒眼皮微微一撐,一雙眼睛散發着無盡的寒意,冷得對面的兩個漢子渾身顫抖了一下。
“誰殺的關你屁事!放心,既然你這麼關心她,我們會成全你的,立馬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漢子沒有回答羽軒的問題,叫囂一句後,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因爲他們實在是不了羽軒那冰寒的目光。
“我再問你們一次,是誰殺了她?”羽軒說完,便抱着奈兒緩緩向兩個漢子逼了去,不過,周身的殺氣早已將三尺青絲逼得狂亂飛舞。
其實羽軒心裡清楚,就像黑麒麟分析的那樣,殺死奈兒的幕後人一定是朱蠻,但是,羽軒想在找朱蠻算賬之前,先解決掉直接殺死奈兒的人,就像之前說的,這樣雖然不能挽回什麼,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趕……趕快去通知老闆!”
看羽軒殺氣逼人,其中一個漢子不由拐了另一個漢子一下,結巴的說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半點霸氣,估計是從羽軒的殺氣中感受到了可怕的力量吧,這種力量豈是他們這種蝦兵蟹將所能抗衡的。
旁邊的漢子當然求之不得,因爲這無疑是一個保命的絕好機會,只見他應了漢子一聲,便兔子一般的竄進了殺豬坊,稟告殺豬坊老闆去了。
“嘭!”
那漢子才躥進殺豬坊,羽軒便單手摟住奈兒,右手一揮,一掌隔空劈出,強大的掌風硬是捲起留下來的漢子,將他重重的扔在了門框上,將門框撞得支離破碎。看得圍觀者的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還大,當然,他們並不是被羽軒的舉止嚇呆了,而是她們知道,羽軒動手之後,一場好戲即將上演,因爲殺豬坊的老闆可不是吃素的,否則斷然撐不起這麼氣魄的賭場來。
“是誰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來砸老夫的招牌?”
果然,漢子才落地,便從殺豬坊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聲音,人應該還在賭場裡,還沒有出來。
羽軒沒有回話,依然板着臉,抱着奈兒步步向前。
“好囂張的氣焰!”
然而,就在羽軒要跨入殺豬坊時,一縷黑煙飄過,一個身材矮小的佝僂老者突然出現在門口
,擋住了羽軒的去路,不過,從聲音來判斷,這老頭便是殺豬坊的老闆,因爲他的聲音和剛纔從賭場裡飄出來的聲音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老頭果然不是俗物,方纔還在賭場裡,彈眼之間便站在了羽軒面前,就這速度,就連羽軒也是望塵莫及。
老頭出現之後,羽軒便撇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問道:“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這時,藉着羽軒的目光順便打量一下老頭,只見這老頭身高四尺不足,臉型乾癟,眉毛鬍子似乎從來不修理,就像一坡營養不良的野草一般,黃白黃白的分佈在他臉上的某些部位上,而他左手的五個指頭則彎曲的,死死的擠在一起,看上去緊得就算用鉗子也無法將它們拉開一般,不過和他的脊椎一比,這似乎又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因爲他的脊椎彎曲得都快成一個半圓了,倘若再彎曲幾分,老頭走路時,下巴一定會和膝蓋打架。也正因爲看到來者是一位殘疾的老人,所以羽軒纔沒有動手,殺氣頓減,只是先開口問了他一句。
老頭冷笑一聲:“不錯!我就是這裡的老闆!那又如何?”
“那我問你,奈兒是被誰殺的?”
“既然人已死,你覺得是誰殺的還重要嗎?”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哈哈哈!道理是不錯,但它卻是強者的道理,弱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別看老頭矮小無神,還帶着一身的缺陷,說起話來,氣魄上一點不輸羽軒。
“你放心,倘若人是你殺的,我會讓你知道誰是弱者的!”
“噢?是嗎?既然你這麼在意她,那老夫不妨提醒你一句,你還是抓緊時間多看他幾眼吧!”
“你想趁我看她的時候偷襲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哐啷!”
然而,羽軒的話應才落,便感到雙手豁然輕鬆,接着便從地面上傳來一聲金屬之音,緊接着便是羽軒的連連傷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順着羽軒的目光一看,他早已懷中空空,奈兒的屍體突然不知了去向,地上則多了一把匕首,從匕首柄的顏色和形狀判斷,應該就是插在奈兒體內的那把。
看羽軒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老頭不由吹了一下鼻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只要她體內的血液一流乾,她便瞬間灰飛煙滅,剛纔提醒你之時,她體內還剩三滴血,所以,你還有看她一眼的機會,但是你卻沒有把握住。”
羽軒聽後沒有再說半句話,而是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匕首,呆呆的看着它。此刻,雖然輕了身上的負荷,但卻重了他的心,他發誓,他要用這把匕首插進殺死奈兒之人的體內,瞬間,他又殺氣爆發,逼飛三千青絲,寒襲周身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