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械鬥

當孫再香召集了更多的水手來到南通碼頭之上的時候,米思凡也通過沙幫的關係抽調了很多的水手過來準備防禦,雙方都在聚集人手準備衝突了。

此時,崔世勳沒有妥協的餘地,他深知自己一旦妥協,那些失去利益的權貴們就會像聞到肉味的蒼蠅那樣蜂擁而來,將自己啃噬得一絲不剩。

爲了自己的前途,這次崔世勳必須獲勝,否則等待他的就是失敗!

孫再香調集了兩百名水手過來南通碼頭,希望能夠憑着這股力量衝破對手的封堵,其他的船主之中,有人坐等觀望,有人學着孫再香的樣子打算調集水手硬衝,有人希望花錢買通一條通道,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只能一盤散沙那樣分頭行事了。

想要硬衝的五個船主以孫再香爲首,集合了三百名的水手,打算與米思凡等人的水手較量一番。

此時,米思凡也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孫再香等人調集水手的情報,他暗暗派人加強了船隻上的防禦,等待決戰的時刻到來。

由於缺少了長江水師的干預,使得米思凡等人擁有了硬扛到底的底氣。

此時,察覺到了米思凡等人想要硬抗,呂松濤登時來勁了,他們兩人早就與周安文劃清了界限,他們都對周安文的見錢眼開十分不滿,自然不希望與周安文繼續往來了。

呂松濤對米思凡說自己麾下有五百多人,可以幫米思凡的忙,但是事成之後,米思凡必須允許呂松濤在各個碼頭的沙幫力夫之中傳教。

碼頭的力夫也是最底層的民衆之一,生活頗爲艱辛,對於宗教他們都是有些期待的,他們希望宗教可以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當人無助的時候,宗教就是他們的渴望。

所以,呂松濤打算在碼頭的力夫之中傳教,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之前呂松濤沒有這樣做,是因爲碼頭的力夫被米思凡等人控制,米思凡等人自然不願意福臨門道門與他們爭奪力夫之中的影響力,雙方是對頭的關係,所以,呂松濤想要順利地傳教需要得到米思凡等人的允許。

米思凡等人也知道如果允許呂松濤等人在碼頭力夫之中傳教,肯定會讓自己的影響力下降,對米思凡等人不利,但是,現在面臨的形勢如此複雜多變,面臨的困難這麼艱辛,米思凡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得不認真考慮呂松濤等人的建議。

不等米思凡等人有了決定,孫再香等人聚集的三百多名水手紛紛來到了碼頭之旁,這些對手都是從他們各家之中抽調而來的,水手們氣勢洶洶地拿着木棍過來,在碼頭之上集合,然後分別乘船朝着外面衝去,這次三百多名水手,加上船隻上原有的兩百多名水手,要衝破米思凡等人的攔阻了。

米思凡等人也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他們紛紛喚起懶散地躺在甲板上的水手,給他們分發了木棍等武器,船長用一根鞭子敲打水手們,讓他們列好陣勢,準備迎戰。

隨着船隻越來越靠近,雙方的面貌已經清晰可見,都變得十分緊張起來,感覺氣息急促,口乾舌燥。

船隻在風力的吹動之下靠了過去,然後就是一下猛烈的撞擊,四百料的大船撞擊在一起,甲板上的水手們都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們手裡拿着木棍支撐在地上,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江上風浪不大,船隻的搖擺並不劇烈,所以這些對手們都能夠站穩,他們將一塊帶着鉤子的木板架在了兩艘船隻之間,將兩艘船隻牢牢勾住,然後水手們就紛紛手持木棍忐忑不安地衝了過去,胡亂揮舞木棍朝着敵人打去。

這些水手只是普通的水手而已,學的大部分都是如何駕駛船隻和裝卸貨物,很少學習戰鬥的技巧,所以他們很難說得上訓練有素,只是一羣烏合之衆而已。

雙方的水手們都沒有深仇大恨,使用木棍攻擊對方已經是極限了,這樣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傷亡,偶爾有幾個人死亡也是正常的,畢竟這是大規模的械鬥,在混亂之中,如果擊中了對方的要害,肯定就會造成傷亡。

無數的木棍悶頭悶腦地朝着對方打去,木棍打在了人體之上,登時發出沉悶的響聲,慘叫聲隨之而起,許多人抱着被打中的地方倉皇后退。

如果是在精銳的隊伍裡,這種後退是不可接受的,因爲這會將自己同伴的側翼暴露在敵人的兵峰之下,如果敵人乘機攻擊己方同伴的側翼,就會導致更多的人傷亡,但是在這些烏合之衆裡,這樣的錯誤是經常犯的。

孫再香的水手們畢竟是經歷過一些正規的訓練的,所以他們往後退的人更少,倒不是他們受到攻擊的人更少,或者受傷的人更少,而導致了後退的人更少,而是因爲他們的訓練更好,紀律更加嚴明,更加明白戰鬥的要求。

軍官們站在水手的旁邊喊道:“穩住!穩住!”

此時已經無法進行細節上的指揮了,因爲衆人都十分忙亂,已經聽不清楚一些複雜的指揮口令了,他們只能接受穩住這樣簡單的口令,但是這些口令也是十分有效的,足以保住士氣不至於崩潰。

孫再香這方的水手紛紛揮舞木棍打了過去,一個水手揮舞木棍從上而下擊落,打在對面一個水手的木棍之上,沉重的力量登時將對方的木棍打得傾斜了,他的木棍順着勢頭往一頭滑落,然後順勢打在了地上,猛烈的反震力差點將他的虎口震裂。

在這樣的隊列之中,沒有太多的空隙給水手們施展花裡胡哨的棍法,一些棍法了得的水手感覺受到了很大的約束,手腳無法施展開來,但是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因爲更加緊密的陣列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威力,足以擊潰那些陣列不緊密而個人技巧高明的對手。

戰鬥是一個集體的事情,不是單打獨鬥的。

一個孫再香這方的水手揮舞木棍直刺而去,這是十分具有威脅的攻擊方式,木棍穿透了對方的防禦圈,刺中了對方的小腹,這個對手慘叫着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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