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賑濟流民

徵收賦稅的結果讓很多人心中頗爲失望,特別是範偉隆等晉江書院的學子,原本他們以爲自己讀了聖人之學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沒想到現實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聖人之學雖然很有用,但是並不能取代武學、科學等學問,現實需要的百家爭鳴、百家齊放,而不是唯我獨尊。

範偉隆等人的失敗,讓梅晚秋也是十分感慨,原本梅晚秋以爲自己用心經營的晉江書院的學子不會讓他失望的,但是結果恰好相反。

對於劉宇等人的成功,梅晚秋思考了很多,他仔細地閱讀了劉宇提交的報告,從中發現了很多閃光的東西,例如民主、測量、記錄、覈對、檢舉、揭發等等,其中都充滿了智慧的結晶。

每當閱讀這些報告的時候,梅晚秋都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他彷彿看見了一種力量的爆發,如此猛烈,如此浩大,讓人無法抗拒。

梅晚秋有心想要按照劉宇的模式去推廣,但是他知道這其中的危險,他如果斷了別人的財路,就會遭到各級官吏的圍攻,梅晚秋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而已,根本不可能抗住如此驚人的圍攻。

劉宇能夠成功,依靠的是他強大的家丁隊伍,沒有人膽敢與他作對,而且劉宇並非官吏,隨時都可以一走了之,不像梅晚秋,只要朝廷一紙文書就可以將其緝拿進京。

當然,劉宇的確是遭到了很多權貴們的痛恨,權貴們紛紛上書要求撤掉劉宇收取賦稅的權利,梅晚秋爲劉宇擋住了很多的暗箭,劉宇對此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並沒有埋怨梅晚秋不夠堅決。

回到自己的城堡之後,劉宇召集衆人總結了這次的行動,總體來說行動是成功的,但是其中有些地方還是做得不夠,例如面對權貴們的怨恨,劉宇就沒有太多的辦法,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因爲,劉宇知道,只有在大琉球島上才能放開手腳發展自己的事業,大陸這裡畢竟是朝廷的地盤,不容劉宇亂來。

此時已經是五月份了,船隻不可能再出海,免得遇到暴風,所以,船隻分成了兩隊,一隊留在大陸,做些生意補貼錢財,另外一支船隊留在了大琉球島,抵禦可能出現的敵人的進攻。

在大琉球島上已經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布匹、食鹽、糖、生豬、蠶蟲、武器、火藥等物資,足以讓他們守住希望城堡。

隨着徵收賦稅的結束,朝廷開始檢查各地徵收賦稅的情況,晉江城的完成率是最高的,不僅完成了朝廷下達的任務,而且沒有激起民變,這個結果對官吏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成績,足以讓他們驕傲了。

朝廷論功行賞,給晉江城的官吏評價都是特優等,很有希望在未來幾年升官,這個好消息讓衆官吏都是喜笑顏開,一些之前對劉宇和梅晚秋的不滿也放下了。

劉宇和梅晚秋主導的徵收賦稅工作剝奪了官吏們貪污的機會,自然讓官吏們痛恨不已,但是,官吏們又知道,如果不是劉宇,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特優等的評價。

在之前的工作當中,由於官吏們收取了權貴們的賄賂,暗中允許權貴隱匿田產和人口,少繳納賦稅,那麼爲了完成朝廷下達的任務,官吏們就只好拿沒有實力的百姓開刀,逼迫他們繳納更多的賦稅,以便填補權貴們留下來的空白,如此,百姓的負擔就很重。

而且,官吏們一般無法從權貴們那裡多收賦稅,油水自然就少了許多,這部分也要攤派到所有的百姓頭上,百姓的負擔就更重了。

這是由於百姓軟弱可欺,實力低微。

如果一個制度不能保護弱者,那麼就失去了弱者的力量,這是不健康的。

劉宇的做法與此部分相反,劉宇限制權貴們的權利,迫使他們繳納更多的賦稅,同時合理地收取百姓的賦稅,如此就保護了弱小的百姓的利益,受到了百姓們的擁戴,百姓們自然願意聽劉宇的,爲他效力。

而權貴們呢,雖然失去了之前的一部分利益,但是劉宇也就留給了他們合理的收入,權貴們也沒有到要與劉宇魚死網破的時候,由於劉宇家丁隊伍強大,權貴們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這次的事情,如果劉宇有所行動,他們還要想辦法配合。

接下來的時間裡,劉宇的主要精力就是收集流民,對此,梅晚秋也是願意配合的,但是範偉隆等人心中有些想法,比徵收賦稅、開挖水渠,他們是輸了,但是比收集流民,他們未必會輸,因爲收集流民的任務一直都是官府主辦的,官府的官吏們有充足的收集流民的經驗,比這個他們未必會輸了。

如此,範偉隆就向梅晚秋提出想要幫忙救濟流民,梅晚秋知道範偉隆等人心中不服,如果讓劉宇證明了聖人之學並非唯一的真理,那麼朝廷的根基就要動搖了,朝廷最大的擔心就是有人造反,所以專門挑那些學了愚忠的學子當官,如此,就將很多人才排擠在外了。

而且,由於這些官吏只會愚忠,造成了他們能力低下,而且貪污腐化橫行。

如此,朝廷的事情就辦不好了。

有的時候,梅晚秋等人也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破局,但是他們不敢大膽革新,這樣就沒有了破局的希望。

範偉隆等人得到了救濟流民的允許之後,就開始召集學子們拿着朝廷和富商捐出來的錢糧,到晉江城外去施粥,希望吸引流民過來,然後將流民安置好,如此就是一項政績,值得大書特書的。

梅晚秋對這些學子是寄予了厚望的,畢竟梅晚秋也是如此出來的。

等了好一會,範偉隆等人只等來了三個流民,這是一家人,剛從附近的鄉村裡出來當流民,而且他們之所以當流民,就是因爲範偉隆麾下的學子多收了他們的賦稅,導致他們家破產。

最終,他們又吃上了範偉隆等人的稀飯,這真的是諷刺啊!

範偉隆看到有人過來了,十分興奮地親自上前施粥,希望得到別人的一聲讚譽,沒想到流民之中的丈夫看到範偉隆等人,忽然臉上大變,猛地往稀粥裡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帶着妻兒扭頭走掉了。

這個結果給了範偉隆沉重的一擊,讓他漲紅了臉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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