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免官

劉宇騎馬來到縣衙門外,翻身下馬,然後將馬匹的繮繩丟給隨從的護衛,自己走入了縣衙之中。

此時,知縣大人苟武雙正在縣衙裡看書,他看得搖頭晃腦,低聲吟哦,看到劉宇來了,苟武雙輕輕擺手示意劉宇等待片刻,然後苟武雙將這段文字吟誦完畢之後,才放下了手裡的書籍,苟武雙問道:“劉宇,你來有何事啊?”

“大人,我有事情向你稟告,管理碼頭的官吏周安文無故不讓我的船隻靠岸,影響力我們運送貨物,還請大人爲我做主。”劉宇拱手說道。

苟武雙微微一愣,說道:“這麼點小事也要親自來見我?找個小吏幫你去說一聲就是了,讓他給你的船隻靠岸。”

劉宇原本有心想要換掉周安文的,但是現在看到縣令的意思沒有這個想法,劉宇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劉宇告辭去找縣丞顧方文,顧方文聽說只是一個小吏的事情,就滿口子答應,親自陪劉宇去見周安文,希望能夠解決此事。

兩人帶着隨從來到碼頭,找到正在喝酒的周安文,卻看到周安文趴在酒館的桌子上睡着了,顧方文看到周安文工作時間喝酒醉倒,心中已經多了幾分不滿,如此懈怠政務,豈是一個官吏應該有的行爲?

顧方文上前按住周安文的肩膀搖晃着,喊道:“醒醒,醒醒!”

周安文左手無意識地一揮,想要將顧方文的手臂推開,含糊地說道:“別鬧!”

見狀顧方文更加生氣了,用力搖晃着周安文的肩膀,喊道:“快醒來!快醒來!”

“幹什麼?!”周安文猛地一擡頭,雙眼之中迸發出一道熾熱而且激烈的眼神,飽含着一腔的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宇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心中頗爲震撼,沒想到一個小吏也能夠發出如此痛恨的目光。

“我是縣丞!”顧方文怒道。

周安文一聽縣丞兩個字,打了一個激靈,急忙站起低頭恭敬地說道:“參見縣丞大人,下官失禮了。”

看到周安文如此,顧方文也是無奈,只好擺擺手說道:“罷了,你可醒了?”

“醒了。”周安文惴惴不安地站着。

“我聽說你不讓劉宇的船隻靠岸,這是怎麼回事?”顧方文問道。

周安文低頭說道:“碼頭正在開展工程,不方便讓船隻靠岸。”

顧方文聞言也是微微一愣,他轉頭看了看劉宇,劉宇就指着碼頭外面說道:“大人請看,這裡哪裡有半分施工的痕跡?”

顧方文看了看碼頭,點了點頭,他對周安文說:“你先給劉宇的船隻靠岸。”

周安文忽然擡起了頭,梗着脖子說道:“我做不到。”

“你說什麼?!”顧方文怒道。

“我說我做不到!”周安文也喝道。

顧方文忽然冷靜下來了,他雖然官位比周安文高得多,但是周安文竟然不怕他,顯然背後有所依仗,顧方文聽說周安文是崔家推薦的,考慮到崔家的面子,顧方文倒是不好當場發作,顧方文點了點頭說:“好,既然你如此,那麼也別怪我公事公辦了。”

“大人請自便。”周安文伸手一指外面。

顧方文一甩衣袖,轉身走去,劉宇急忙跟上,說道:“大人,此事如何?”

顧方文說道:“我們去見縣令再說。”

於是兩人又返回了縣衙,顧方文氣沖沖地帶着劉宇闖入了縣衙大堂,縣令苟武雙正在這裡看書,看到顧方文的表情,苟武雙問道:“爲何如此行色匆匆?莫非是事情辦得不順利?”

“大人……”顧方文拱手行禮,說道:“管理碼頭的官吏周安文好大的膽子,竟然完不給我面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直接拒絕了我的要求。”

“你的要求是……”

“我的要求是先給劉宇的船隻靠岸卸貨。”顧方文說道。

苟武雙微微點頭,說道:“看來這個小吏倒是有意思,難道是借了崔家的權勢,才如此大膽妄爲?”

顧方文怒道:“大人,此人不懲戒一番,我們的權威何在?”

看到顧方文如此憤怒,苟武雙就說:“既然此人如此不給面子,乾脆就調他去當衙役吧,碼頭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顧大人你選一個好的人選,我馬上發文。”說着,苟武雙拿起筆來寫了一道命令,然後蓋上了縣令的大印,交給了顧方文。

顧方文拿了命令就抖起來了,興高采烈地帶着劉宇和幾個隨從再次來到碼頭之上,果然看到周安文正在碼頭上盤腿而坐,看着江水和夕陽發呆。

顧方文拿着命令到周安文面前一亮,說道:“周安文,你的職務調整了,從今天開始,將由魏凌霄擔任。”

魏凌霄就是被選來擔任碼頭巡檢的小吏,只見此人是一個滿臉憨厚老實的模樣,穿着簡陋的粗布衣服,滿臉都是黝黑的臉色。

周安文傲慢地斜着眼睛看了看魏凌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譏笑,他說:“我可是崔家推薦而來的,想要罷我的官,需要經過崔家的同意才行。”

顧方文怒道:“崔家不過是崔家而已,罷你官的可是縣令大人,朝廷**,豈容區區崔傢俬自相授?”

這就是世家大族和進士們的矛盾爭議所在了,世家認爲他們是國家的貴族,擁有舉薦自己人爲官的權利,而進士則認爲國家任免官員的權利在於朝廷,憑着考試的成績,就可以任免官吏,無須世家大族舉薦自己人。

這種矛盾的針鋒相對是很危險的,涉及到了重大的朝廷黨爭。

顧方文聽了周安文的話,心中更怒,但是他其實也沒有辦法,因爲世家和進士之間的爭端涉及面很廣很大,不是顧方文這樣的小官能夠抗衡的,聽了周安文的話之後,顧方文反而冷靜下來了。

“崔家再大還能大過朝廷?你先交接工作,隨我去見縣令,看縣令大人如何說。”顧方文對身邊的兩個隨從打了個眼色,兩個隨從就上前夾起了周安文,想要將他帶走,周安文拼命掙扎,喊道:“你一個小官,也敢管我們崔家的事情,真是不要命了!來人啊!有人造反了!”

聽到了周安文的叫喊聲,幾十個碼頭的力夫紛紛圍攏過來,將劉宇一行人圍在當中,不讓衆人離去,力夫們紛紛喝罵起來,他們脾氣暴烈,力氣很大,自然能夠阻擋劉宇等人的離去。

劉宇站在顧方文前方將他保護在身後,遇到力夫的挑釁,劉宇輕鬆地將他們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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