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看來您要跟我走一趟了。”幻走到璃悅溪的面前,笑着看着她。“我很佩服你的膽量,竟然在靈界明目張膽的說要幫助仙界。你是不知道靈界的人非常想要把仙界給滅了麼?”幻漂亮的雙眼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嗜血的笑容讓人覺得十分恐怖。
“你們對仙界恨之入骨是你們的事情,我對仙界伸出援手自有我的原因。我並不認爲我應該跟着你走一趟。”璃悅溪淡然的看了滿臉笑容的幻一眼,拉起淶一起往後退了幾步,冷眼看着幻,“而且我也沒有想到靈界的靈獸居然還有殘留。”勾了勾嘴角,笑的燦爛。
“你這話什麼意思。”幻的面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一說到靈界的靈獸,幻的情緒立刻有了明顯的波動。那是因爲他也是靈界曾經的九大靈獸之一。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要你和你親愛的弟弟見見面。”璃悅溪微微一笑,一揮袖喚出印凌。被喚出的印凌略顯倦懶的擡了擡眼瞼,看見四周這麼多人,碩大的雙眼無辜的看着璃悅溪,直到幻的身影映入它清澈的眼底時,印凌才微微愣了一下。
“印……”幻的反應可以說是最大。但瞬間反應過來,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瞪了璃悅溪一眼,隨後又滿臉慈愛的慢慢接近印。手輕柔的覆在印碩大的頭顱之上,手心幻色的光芒大放。
印沒有反抗,但雙眼卻開始放空。
曾經是多麼的美好。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之前。
“喂,你別走啊。”一聲幻色衣裳的男孩慌慌忙忙的從一座硃紅色偌大的宅邸奔了出來,幻色的漂亮的眼裡尋尋覓覓,終於是看到了那一抹瘦弱矮小的身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把拉住了那個男孩。
那個男孩有些迷茫的擡起一直低着的頭,仰起臉看了看幻衣男孩,銀色的大眼中充滿了疑惑但卻始終緘默不語。就任憑幻衣男孩拉着,也不掙扎。
幻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男孩,想想這麼小就能轉化爲人形也是實屬不易的,而且剛纔在大廳那些長輩說的話也實在是過分。“你不要這樣,你好歹也是我們家的人。你不要管月,他說話就是這麼過分。你既然是我們家的人,是走是留得老祖宗決定。”幻擡手拂去印小小的臉龐上的污穢。
“是嗎?原來幻你對我的意見這麼大啊。”幻口中的月這是漫步的走出了金碧輝煌的大門,剛好聽見幻的話,朝那個方向瞟了一眼看到了印邋里邋遢的模樣,眼中略帶些鄙夷,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印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月這個插曲。仍舊沒有出聲,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撫開了幻的手,雙眼正視着幻。輕輕一笑,毅然轉身離去。
“你放心,我並不是要離開,知不是不想被這裡的污穢給沾染。”印的聲音稍顯稚嫩但卻無比的決絕。
“看吧,我就說,你一定會留下來的。”兩人一同坐在一片清澈的湖水旁。幻張開手掌,只見掌心躺着一塊透明的石頭,熒光流轉,表面刻着複雜的靈紋:印。
另一隻手的手掌心,躺着同樣的一塊石頭,只不過是靈紋略有不同罷了。“想不到,你跟我竟然同時父親的孩子,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呢。”幻用繩子將印的靈石串了起來,戴到他的脖頸上。溫柔得笑着。他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弟弟的,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他就覺得很親密。
即便是所有人都不喜歡他,甚至嫌棄他,厭惡他。
夜,很寧靜。湖邊的草叢圍繞着散發着點點柔光的湖水。
“我不知道。”印凝視着自己脖頸上的靈石,“我們不是人,我們的一生只有兩條出路。一是到達聞名靈界的靈獸宗,通過慘無人道的試煉加入,來日方纔會有出路,二,便是能力不夠,就只能爲靈界的人所控制,不是被人驅使失去自由,便是到了餐桌上變爲人的美味佳餚。”印的目光閃爍,語氣始終平淡。
“無所謂,從今以後,你我就是一家人了。按照年齡,你比我還要小上幾千歲,你該叫我哥哥。”喜悅之色洋溢,“我是父親九個孩子中最小的,現在,你是最小的了。”幻可是一直幻想着自己當哥哥來着。
印看着幻有些幼稚的樣子,笑了笑。
“爲什麼,爲什麼非要讓他去!”一轉眼,歲月流逝飛快,幻已經到了青年人的年齡。憤怒與焦急交織在幻精緻的面龐上,怒目圓睜,狠狠地瞪着面前那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人。“月,我知道你一直看印不順眼,可是祭祀這種事情一般讓那些旁支去就好了,爲什麼要讓印去!”
“首先,我沒有一直看他不順眼。其次我知道你是擔心印的性命,但是我想問你這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一句。你眼中重視的人是命,那麼你嘴裡那些旁支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月神色平靜的看着他,反駁道:“況且,不是我願意這麼做的,你可以去問問老祖宗。”
“還有啊,從小到大你就一直不肯叫我聲哥哥,沒大沒小的。”彷彿根本就沒有剛纔的過節,眼中滿是寵溺的摸了摸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幻,“你這個脾氣,也該改改了,印那傢伙好日子過了這麼久,按照他的命數,是該到頭。”不等幻反駁,便已經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幻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奔出了大廳。
“你不用在維護我了,這一次祭祀是我自願去的。”印面對幻的質問,依舊神色平靜,淡然的說道。“我想我根本就不適合這裡。”清澈的眼眸倒映出的是幻心急如焚的面龐。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幻抓着印的雙肩,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吼道,“你可以一走了之,你讓我怎麼辦。就這樣你去祭祀裡守個萬年,而我則到王城中去給那所謂的皇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印意外的掙脫開了幻,往後退了幾步,雙眸隱在縷縷髮絲之後,“你又何必呢,我本不是你家的人,就不要估計那些可笑的情誼了。況且我厭惡了這裡,同時也厭惡了這裡的所有東西,即使萬年之後我真的活着出來了,我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追求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由?”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淚水抑制不住的從眼眶裡奔流而出,順着面龐姣好的輪廓流下,“你厭惡了這裡的一切,其中也包括我。對麼?”幻牽強的勾了勾嘴角,眼前被淚水弄的一片模糊。
“時辰,到了,我該走了。”印摘下脖頸上的靈石,交予幻,“這東西,我想再也不需要了。”說着,走進了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隊伍中,一個躍身,坐在了轎輦之上。隊伍浩浩蕩蕩的啓程了,只剩下幻獨自一人站在依舊硃紅的大門前,望盡天涯路。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對你有這麼深的感情,但是於你而言,我可能只不過是你的輝煌一生中的一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