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雅緻獨特的小木屋出現他們眼前。
忘川河畔怎麼還會有房子?
東方旭和木槿知對看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疑惑。
“小木屋是不是幻覺?”
木槿知想起關於彼岸花的另一個傳說,又看到木屋前開滿一地的鮮豔彼岸花:“不是說彼岸花的香味會影響大腦讓人產生幻覺的嗎?我們現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不像幻覺,”東方旭搖頭,手指向木屋另一側擺放出來的一套原木簡致桌椅:“看到那兒了嗎?如果這些真的是幻覺的話,我們不可能連桌面上的茶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木槿知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看到前面沉黑色的桌子上,一盞嫋嫋飄香的清茶正端正擺在那兒,即使是遠遠聞着,她也能嗅到那迷人心扉的淡淡茶香。
小木屋、一大片盛開的彼岸花,再加上那一盞幽香的清茶,這裡彷彿不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陰曹地府,而是避世的桃花源地。
“真奇怪,”
彷彿是有一道無形的牽引,木槿知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朝着桌椅那邊緩慢走去:“我怎麼有一種有大事發生的預感呢?”
她走得慢,周圍靜悄悄的,彷彿一個鬼影也沒有;陰冷的氣息絲絲漂浮,那盞清茶就像在向着她招手一樣。
木槿知伸手要端起茶杯。
“別動,”
東方旭一直跟在她身後,看她似乎想喝茶的樣子,連忙阻止她:“槿知,我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的,不要隨便動這裡的東西。”
“可我覺得這東西是準備給我的,”
木槿知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說,無意中就脫口而出:“是這裡的主人家爲了等我來而特意沏好的茶。”
“見過面皮厚的,還沒見過麪皮這麼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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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麪皮這麼厚的。”
一道醇冷、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突然在後面冷冷響起:“你們是誰?離我的地方遠一點。”
這聲音……
彷彿有一道閃電猛地劈進她大腦裡,隨即電流流竄全身神經。
她就算記憶再差,也不會忘記這把聲音的,因爲他們初初相識的時候,他就是用這種冷酷得讓人想掐死他的聲音,和她說話的!
“東方墨!”
木槿知喉頭哽咽一聲,猛地轉過身,朝前面的人用力跑過去:“我終於找到你了!!!”
沒錯,是東方墨!是他的聲音!
真的是大哥?
旁邊的東方旭比木槿知更早一步轉過來,所以也先看清楚身後來人。當看到一聲黑衣、站姿頎長的男人時,他瞳孔不由得放大幾倍,第一時間就是不敢相信。
他們找了那麼久的人,原來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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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墨!”
木槿知張開雙手,一步兩步……可她還是嫌自己不夠快,恨不得後背長上翅膀,一下子就飛到他懷裡。
“嗚嗚,我終於找到你了!!”
哭毛線!
木槿知在心裡狠狠鄙視自已一下,長途跋涉終於找到人了,她現在應該是高興、歡叫纔對……可眼淚就是不停歇地答滴答滴的滑落下來。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一刻她有多幸福。
近了,東方墨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
更近了,她能看見他深邃清冷的黑眸……
木槿知跑得更快,腦海中也想象着他激動抱起自己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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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冰涼又修長的大手倏地擋在木槿知腦門上,阻止她繼續跑過來,面前的東方墨蹙起好看的眉頭,黑眸冷酷又陌生地盯着木槿知眼角的淚。
“我和你很熟嗎?別碰我。”
……!!!
木槿知一怔!東方旭一愣!
瞬間,四周蔓延出不可思議的尷尬氣息,似乎連忘川河水也震驚得忘記了流動。
木槿知怔楞地瞪圓眼睛,緊緊地盯着他擋住自已的手臂;而東方墨的眼神陌生得沒有絲毫的變化。
良久……
“你忘記我了!?!”
木槿知失聲叫出來,嗓音都沙啞了,帶着濃濃的不敢置信:“東方墨,你忘記我了!?!”
她連續重複問了好幾遍,每問一遍就留意他的神情變化。
失望……還是失望,他只是神情清冷地看着她。
“我爲什麼要記得你?”
東方boss式的冷冷毒舌口音:“你又是那些想籍故來接近我的無知女人?哼,臉皮真厚。”
他是真的完全不認識面前的女人,當然,也不意外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附近的女人都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木槿知只差沒有當場嘔出一口血。
“我臉皮厚!?”
她指着自己,沙啞的聲音越說越大聲:“我是那些籍故來接近你的無知女人?!”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東方魔頭是怎麼回事,但她千辛萬苦、不顧生死地從陽間一直走到陰界來找他,好不容易見面了,這廝的居然說……不!認!識!她!
木槿知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想揮動雙手去打他,可東方墨的手還擋在她的腦門上,那該死的魔頭手長腳長的,她雙手亂揮就是打不着他。
反而在他手下像個胡鬧的孩子。
“東方墨你在玩什麼!?這樣子很好玩嗎!?”
急氣攻心之下,木槿知眼角頓時又泛溼起來,“你居然說忘記我了?我是木槿知、木槿知!!”
……木槿知?
東方墨冷冷睨着眼前人激動氣憤的模樣,腦海裡心裡靜靜地過濾這三個字。
幾秒後……
“沒有聽說過,我不認識你。”
還是那句冷酷的句子從他薄脣裡傳出來,東方墨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能有點妄想症,把人往旁邊推去,他眉眼冷清地往小木屋走去。
“快點走,再在我這裡胡鬧,我就親手把你扔進河裡。”
……再不下車,我就親手把你推出去。
木槿知耳邊無意識地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說過的那句冷酷的話……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冷臉。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涌起那種第一次遇見東方墨的不安感。
眼前的人,是他,可又不是他。
“阿墨,”
倏地,一把從沒聽過的聲音從小木屋裡傳出來:“我們家來客人了嗎?不請他們進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