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看着長安,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臉色也變得鐵青,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來,許是忍着疼,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竟有血絲從指間溢出,盛楠大驚,“她有心悸的毛病!”
“心悸!”喬笛也是嚇得呼叫出來,“那還不快送醫院,要等着出人命嗎!”
盛楠再顧不得其他,直衝向那些酒店經理阻擋的人牆,酒店經理本是死死擋在那裡,聽到‘出人命’三個字,立刻嚇得退開,竟給盛楠讓出一條通道來。盛楠急匆匆衝到樓下,商譽早已在那裡等的焦灼,見他竟是抱着長安衝過來,心下一沉,上前剛要問話,卻被盛楠生生撞開,他把長安平放在車裡,纔回頭對商譽大吼“喬笛在上面,把那個酒店經理給我關起來!”言畢上車,揚長而去。
商譽站在原地呆了呆,想到那車上的人是許長安,恨恨的嘆了口氣,轉身快步回到酒店裡。
宴會的人三三兩兩的散去不少,走廊裡剩下的不過孫玉蘭、佟夢萱,還有些看熱鬧的。有保安帶着救護人員進了房間,醫生正在給躺在地上的寧榮包紮傷口。這寧榮被盛楠打斷了兩根肋骨,一條腿骨,脖子上還有個差點兒割到動脈的血窟窿,竟是一根髮卡扎出的。
孫玉蘭聽了屬下彙報來寧榮的傷情,看了眼那髮卡,神情便是一沉,冷聲對下面人喝道,“這是許長安的,她竟敢傷了寧家少爺,還不趕緊去報警?”
“好啊,快去!”喬笛聽了,也立刻道,“去告訴警察,有人給許小姐下了違禁藥品,害她重傷且生死未卜,請警察務必調查清楚是誰害了她,否則……”喬笛望着孫玉蘭,輕輕一笑道,“盛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你說是吧,盛夫人?”
孫玉蘭眉頭一皺,忍不住道,“她的事,與我盛家何干,即便傳出她和盛櫪訂婚的消息,那也不過是媒體的報道,既沒有訂婚又沒結婚,她和盛家沒有半點兒關係!何況她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已經對不起盛櫪,如今更是鬧得人盡皆知,丟盡臉面,我們盛家絕不可能接納她進門!”
“事情還沒搞清楚,盛夫人怎麼就斷定許長安做了對不起盛櫪的事呢?難不成這事情的結果盛夫人早就知道?”喬笛斜倚在一根金色的柱子上,點燃支菸,慢悠悠的問。
她神情散漫,對比着孫玉蘭的一臉嚴峻,就尤其顯得淡定,她這麼說完,也有看出情形不對的人互相交換着懷疑的眼色。這些人也都不是一般身份,世家大族容不得普通媳婦進門,使多卑劣招數的都有,可能如孫玉蘭這般連自己兒子的臉面都不顧,也要陷害未來兒媳的婆婆,還真不多見。然而想想孫玉蘭素來的狠辣,有些人心中的天平就不由自主的傾向於‘許長安被害’這個結論了。
“哼!”孫玉蘭冷哼,她知道再糾結這個問題,必然就要着了喬笛的道,便冷笑道,“喬小姐畢竟不是濱城人,對許長安的爲人大概很不清楚,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免得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
喬笛一愣,掩脣輕笑。她本就生的漂亮,笑起來愈發迷人,且她臉上有個特色,眼角帶着一滴淚痣,便是笑,也是盈盈的,看着可憐可愛,她輕聲問,“盛夫人這是在威脅我呢?還是威脅我們喬家?”
“說笑了。”孫玉蘭不屑的笑笑,“這喬家和佟家是一家人,我們盛家和佟家的關係素來交好,自然我們也該是交好纔好!”
“原來在盛夫人眼裡,我們喬家是靠着佟家活的。可在我們喬家人眼裡,若不是沒出息到極致了,六叔也不至於去給佟家人做女婿!”喬笛說話間,商譽剛巧上來,聽到喬笛這話,心裡不禁十萬個佩服。
喬家向來低調,喬笛亦是如此,可喬家人和別的人家不同,人人都以爲喬家四分五裂,可實際上,喬家人卻是最團結不過的,誰若真敢欺辱喬家一個,其他人就是拼了命也會護住他。她居然敢說出她家六叔是最沒出息的這種話,只怕剛剛回家,就要被她老爸給吊起來抽鞭子。可見爲了維護盛楠,喬笛也算是‘拼命’了。
“喬小姐。”商譽上前,和喬笛打了個招呼。
喬笛見了他,神情鬆了鬆,“你終於來了,好了,這兒沒我什麼事情了!”說完,她竟然真的是掉頭就走,絲毫都沒有繼續留下幫忙的意思。
直到此時,孫玉蘭才意識到喬笛是在故意幫盛楠拖延時間,好等着商譽來處理事情,不禁臉色愈陰沉,她倒不怕商譽,可商譽向來精明,難道還真要爲了一個許長安,得罪她不成?
“夫人,我們現在要送這位寧先生去醫院,是不是請各位配合一下?”救護人員是聰明人,一眼看出孫玉蘭是這裡剩下唯一主事的,便向她請教。
孫玉蘭點了點頭,救護人員就要走。商譽上前,低聲道,“我看這位寧先生的傷勢不重,醫院就不必去了吧?”
那救護人員一愣。商譽用似是刻意壓低,卻偏偏誰也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是盛董的意思。”
“既然是盛董的意思,那我們就先走了。”救護人員以爲盛櫪的意思就是孫玉蘭的意思,竟也不管孫玉蘭幹瞪着眼睛,立刻走了。
這些人一走,商譽就轉身吩咐屬下,“把這間酒店的經理,參與這件事的保安、服務員全部帶走。”
“是。”下屬立刻上去帶人。
孫玉蘭心下不由自主的一沉,剛要開口,卻見商譽轉過臉來,恭恭敬敬的朝她躬身道,“夫人,此事如今已經算是盛家內部的事情,還是不要鬧得人盡皆知吧?”商譽低聲詢問,態度十分謙恭。
的確,繼續鬧下去,對盛家沒有絲毫好處,可是對孫玉蘭卻有絕對的壞處,她眯了眯眼眸,眸中已是射出冰冷的光芒,“就算是盛家的事,也是那個許長安給我盛家抹黑,不問清楚我怎麼向盛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