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吃了一驚,“果然是陷阱嗎?”
雖然他很好奇自己是什麼時候暴露的,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了。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還是抓緊機會溜走吧。
他急急地往門口衝來,還差一步就到門口了,突然覺得腳下的磚鬆動起來,心裡暗叫不好,身體本能地往旁邊一閃。
只聽到喀拉拉一陣響,地面上的幾塊磚先後被震裂成數塊,飛了出去,從那磚孔伸出幾把鋼刀來。幸好他躲得快,不然定會被串成肉串。
剛鬆了一口氣,就見那些鋼刀稀里嘩啦地縮了回去,身下的地磚又是一陣鬆動。他暗自吃驚,莫非這機關長了眼睛,能看到他所在的位置嗎?
剛飛身躲過了二波鋼刀,第三波又接踵而至,這樣下去恐怕沒完沒了,要儘早脫身才是。這麼想着,他一個閃身踏住一側牆壁,借力朝門外撞去。
就在出門的一霎那,從一孔伸出一隻胳膊,迅速地揮了一下,一柄明晃晃的鋼刀脫手而出,朝蕭佔的後背刺了過去。
蕭佔感覺背一陣冷風,身子往斜外急閃,伸手將那柄鋼刀接在手中。此時他才明白,原來那廂房的地下有人,難怪那些鋼刀長短不齊,伸縮也無規律,還能摸清楚他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在下面把守的家丁了,看來他們有什麼方法能感知到上面的情況。
他定了定心神,警惕地>着,大門方向一片光亮,剛纔聽到的嘈雜之聲已經到了別院門外不遠處,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遲遲沒有進門來,還隱隱地傳來兵器相接的聲音。
到是怎麼回事?莫非還有別人闖進來?
他本想去看個竟是自己地行蹤也暴露了。還是趕快逃出去爲好。掂了掂手中地那柄鋼刀。還蠻有分量地。出去地時候可以派上點兒用場。順手插在了腰後。摸到牆邊。往外探了探。沒有什麼動靜看來那些家丁都聚集到門口去了。這邊地防備很是鬆懈。
翻身跳了出來。辨別了一下方向。展開輕功。直奔北牆而來。還沒到牆根下。就感覺到一股壓抑地殺氣。想要轉身逃走已經來不及了。也不知道是誰哨了一聲。嘩啦啦從樹叢中冒出十幾個黑影。將他前後包抄了起來。
“哎呀哎呀。這麼大地一個宅子寶貝沒有一件倒是不少。”蕭佔知道非打不可了。於是從容地抽出長劍。語帶調侃地說道。“別瞪着了手吧。大半夜地都不容易完了各回各地家。各睡各地睡覺!”
那些家丁似乎不想跟他廢話。各自揮動着兵器便砍了過來。
鬱兒睡醒一覺睜開眼睛。看到蘇晴眸還坐在桌前。迷迷糊糊地問:“小姐。你怎麼還不睡啊?什麼時辰了?”
“剛過三更!”蘇晴眸顯得有些心神不定“從剛纔開始我就心跳得厲害。坐立不安地怎麼也睡不着。”
“小姐,你是不是在擔心蕭公子啊?”鬱兒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走過來拍了拍蘇晴眸的胳膊,安慰她說“你放心了,蕭公子武功那麼高,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
蘇晴眸聽了這話並沒有安心多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但願吧。”
“嘻,還說沒動春心。”鬱兒見蘇晴眸這樣忍不住調笑道,“這才分開哪麼一會兒啊,就想得睡不着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蘇晴眸瞪了她一眼,“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他去的地方太危險,我不過是擔心他會出事而已……”
“好好好,我知道了還不行嗎?”鬱兒瞧了瞧她的神色,寬慰道,“小姐,你別胡思亂想了,越想就越擔心。你要相信蕭公子,他會平安回來的。對了,我給你看樣東西,是我白天從街上揭回來的。”說着伸手在袖袋裡摸了半天,掏出一張紙來,稀里嘩啦地展開,移到蘇晴眸跟前,“看看吧,有事做就不會亂想了。
”
蘇晴眸本以爲鬱兒又在什麼地方搞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拿起來細看,“這不是告示嗎?你怎麼弄來的?”
“不是說了嗎?從街上揭來的。”鬱兒撇了撇嘴,“我看好多人圍在那兒看,也跟着湊了湊熱鬧,就是大部分都看不懂。不過裡面好像是提到了染織使,我就給想拿回來給小姐看看,結果給忘了,剛纔想起來!對了,小姐,上面寫的什麼啊?”
“是欽差大人發的告示。”蘇晴眸將告示看完,給鬱兒解釋說,“前面那些都是官話,你看不
當然的。後面說了染織使薛林山貪贓枉法的事情,:山壓榨過的老百姓積極去欽差行館檢舉薛林山的罪行,欽差大人會還給大家一個公道。”
鬱兒聽了兩眼放光,“那檢舉了有沒有賞錢啊?”
“沒有。”蘇晴眸知道她打什麼鬼主意,戳了戳她的腦殼,“就是有你也不準去摻和!”
“哎?爲什麼啊?有錢不賺白不賺嘛,反正那染織使是個大壞蛋,我隨便說一條罪名都不能冤枉了他。”鬱兒不滿地撇了撇嘴。
蘇晴眸又將那告示仔細看了一遍,皺起眉頭嘀咕道:“奇怪了!”
“啊?哪兒奇怪了?”兒不解地問道。
“杭州府的貪官昏官不止個,竇平良且先不說,那路學禮比薛林山壓榨百姓更甚,爲什麼只讓檢舉薛林山呢?檢舉就檢舉,爲什麼還要特意提到薛林山在大牢中死於非命的事情呢?”
鬱兒想了想,了一下巴掌,“我知道了,欽差大人是怕老百姓顧忌薛林山會報復,說他死了大家就都放心了,就可以敞開了說話了。”
“這一層倒是也能解釋通。”蘇晴眸搖了搖頭,“可是總覺得欽差大人這個告示發的奇怪,莫非另有深意?”
“會麼深意啊?”鬱兒在那告示上胡亂地瞄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蘇晴眸順手摸塊糕點,有一下沒一下地啃了起來。
鬱兒見她這模樣知道她又開始;問題了,看來暫時不會擔憂了,目的達成,忍不住偷笑。
汗浸透了蕭佔的衣服,他已經氣喘吁吁了。本以爲逼退這些攔路的家丁可以趁機逃走,沒想到這些家丁如此難纏,每一個的武功都不弱,更何況是十幾個人對付他一個呢?
饒是他武功高強,但也雙拳難敵四手,漸漸體力不支,破綻越來越多,一個不留神,左臂就捱了一刀,雖然傷口不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直血流不止。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視線有些模糊,反應也變得遲鈍了。這樣下去這條命會交代在這裡吧?他不自覺地苦笑起來,從決定闖江湖的那天他就知道自己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早就對生死淡然了。可是現在他的心情爲什麼這麼奇怪,究竟爲什麼這麼不甘心?
一分神的功夫,只覺後背一涼,又被人砍了一刀。奇怪了,爲什麼沒有疼痛的感覺?他本能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擋開了掃到胸前的三把刀,腳下卻軟綿綿的,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如此巨大的破綻,那些家丁怎麼會錯失良機?一起揮動着武器朝蕭佔砍了下來。眼看蕭佔就要成了刀下之鬼,只聽得嗖嗖嗖幾聲,什麼東西破空而來。隨着幾聲慘叫,六七個家丁應聲倒了下去。
剩下的家丁被這突然變故驚到了,手中的武器頓了那麼一下,雖然只有那麼一下,還是給了蕭佔刀下逃生的機會。
“走!”一個黑影倏忽閃過,拋落一個繩套,不偏不倚,正套在蕭占身上。順勢用力一拉,將蕭佔凌空拽了起來,幾個起落已經到了牆頭。
蕭占強打起精神,配合着那黑影的力道,跟他一起跳出山莊。
“能走嗎?”那黑影扶了蕭佔一把,輕聲地問道。
蕭佔聽着這聲音有些熟悉,可是腦袋混沌得緊,一時間想不起來。
試着邁了一步,雙腿已經麻木了,看樣子是無法施展輕功了,於是苦笑道:“看來不行了!”
“你可能中毒了!”那人在腰間摸了一把,拿出一個瓷瓶扔給蕭佔,命令道,“吃下去,多少有點作用。”
蕭佔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拔下瓶塞將裡面的藥丸盡數倒進嘴裡。這時候有家丁攀上了牆頭,準備跳出來阻截。
還不等蕭佔開口說話,那人已經將他背在了背上,用命令的口氣說了一句,“抓牢了!”便施展開輕功奔走開來,一口氣奔出好遠,纔將那些家丁甩開了。
“歇會兒吧。”那人將蕭佔放下來,一**坐在了地上。
蕭佔試着走了一下,雙腿雖然還是無力得很,可是已經不再麻木了。伸手摸了一下傷口,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也有了疼痛感,看來剛纔吃下去的藥丸起了作用。不由得好奇,“你是誰?爲什麼要幫我?”
“哼,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夠義氣,這麼快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那人哼了一聲,語帶譏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