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剛說完，秦小溪又覺得有點奇怪：“你問醫院做什麼？”
“我在T市。”凌浩川回答：“快到南街醫院了，你到醫院門口來。”
“你這會兒怎麼會在T市？”秦小溪莫名其妙，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出走：“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纔。”
秦小溪走到門口，向兩頭張望，很快，她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小車。
車子開到她面前停下，她走到車邊，問：“爲什麼這麼晚了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凌浩川打開車門：“你上來，我給你說。”
秦小溪上了車，凌浩川將車子呼地開了出去。
秦小溪又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要到哪裡去？”
凌浩川不說話，只不斷加速，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在空寂的大街上飛馳。
“喂！凌浩川，你開慢點！”剛剛發生的那起車禍讓秦小溪現在還處在驚恐之中，她不想再讓同樣的災難在她的眼前重現。
凌浩川不說話，也不減速，仍然開得飛快。
“喂！”秦小溪急了：“凌浩川，我叫你開慢點，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對！我不要命了！我也不想活了！”他對她大吼。
秦小溪呆住了，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說出這麼瘋狂的話來？
車子很快出了城，開上了高速路，一直往冰城的方向開去。
秦小溪不知道凌浩川爲什麼深夜突然到T市來找她，更不知道他有太多的難過、傷心和愧疚。
因爲心情不好，他的車速一直很快，他想快點回到家裡，快點向秦小溪訴說他的心裡話，快點向她道歉。
秦小溪被他的那一聲大吼“對！我不要命了！我也不想活了！”嚇呆了，她不知道凌浩川現在的心事和心情，不知道他後悔得真的恨不得死掉算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小溪平靜下來，輕聲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跟我說說嗎？”
她的溫柔讓凌浩川更加難過，他寧願她這時候罵他，打他，那樣他的心裡還會好受一點。
他說不出話來，雖然他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他只陰沉着臉，悶着頭開車。
秦小溪看見他陰鬱的臉色，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但她心裡知道，必然很嚴重。
他不說，她也不好逼他，只是溫柔地說：“你現在不說也沒有關係，那你開慢點，我們回家再說。”
雖然她的心裡也爲萬飛虹和老太太擔憂，但知道此刻不能刺激凌浩川，畢竟他在她的心裡還佔據有相當重要的位置。
凌浩川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轉過頭，面向窗外，眨眨眼睛，努力將眼淚吞下，爲了不讓秦小溪擔心和害怕，他放慢了車速。
秦小溪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萬飛虹打來的，她猶豫着看了凌浩川一眼，接了，小聲說：“老太太怎麼樣了？”
萬飛虹說：“還在驗我的血，看跟她的合不合得上，你在哪裡？”
“我……”秦小溪又看了凌浩川一眼，凌浩川濃眉緊皺，卻並不看她。
她轉過臉，小聲說：“我剛纔在醫院門口碰見了一個朋友，他想跟
我說點事情。”
萬飛虹不再說話，因爲他突然想起秦小溪說她已經結婚了這件事情。
“飛虹。”秦小溪叫了他一聲，問：“你還有事嗎？”
“嗯，我想問你。”萬飛虹決定面對這件事：“你真的已經結婚了？”
“是，但是。”秦小溪低聲說：“我已經……離了！”
說着，她又偷偷看了凌浩川一眼。
凌浩川聽見了秦小溪和萬飛虹講電話，他聽出萬飛虹似乎不知道秦小溪結過婚，心裡又開始疼痛。
秦小溪一直沒有告訴那個男人她結婚了，卻在他們離婚後才告訴他，現在又告訴他已經離了。
凌浩川不知道那個男人有什麼表示，他會馬上向秦小溪求婚嗎？
“哦。”萬飛虹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溪，我不在乎你結沒結過婚，既然你已經離了婚，就說明你是自由的，那我們結婚也沒有妨礙到誰，所以，只要你願意，我仍然希望能夠和你結婚！”
他不再說要秦小溪做他的女朋友了，而直接說到了結婚這個詞，以表明他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是多麼堅決。
秦小溪很感動，但當着凌浩川的面，她不方便說得太多，只能說：“我現在要和朋友談事情，明天能不能回來上班還不一定，如果我沒有來，你幫我請個假。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好。”萬飛虹說：“那再見，你注意安全！”
“嗯。”
掛斷電話，秦小溪偷偷看了看凌浩川，他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先前的樣子，陰鬱而沉悶。
他們回到冰城凌浩川家裡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過了。
秦小溪站在那裡，凌浩川下了車，直接走前面去了，秦小溪像以前一樣跟在後面。
凌浩川上了樓梯，秦小溪稍稍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就算她不跟上去，凌浩川也會將她拽上去，既然他這麼晚來找她，一定有重要事情要說，她還是主動上去比較好。
她的手機又響了，還是萬飛虹打的，她一邊接聽一邊上樓。
萬飛虹問：“小溪，你現在在哪裡？”
秦小溪覺得萬飛虹的聲音有點異樣，好像非常激動，又好象在害怕什麼，跟她開始一樣，有着濃濃的顫音，她擔憂地想，難道老太太的傷很嚴重？
“我……在朋友家裡。”她忙問：“老太太怎麼樣了？”
“老太太……”萬飛虹頓了頓，說：“她沒事，輸了血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哦，那就好。”
“小溪。”萬飛虹又說：“我忽然想起，這麼晚了，你朋友怎麼會出現在醫院門口？你現在安全嗎？”
“我很安全。”秦小溪只得撒謊：“她是俊虹以前的服務員，到醫院來看她一個親戚，正好看見我了，說要跟我談點事情，就帶我到她家了。”
當着凌浩川的面撒謊，秦小溪很尷尬，臉紅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但不撒謊又不行。
她能跟萬飛虹說，現在和前夫在一起嗎？
“俊虹以前的服務員？”萬飛虹一邊思索一邊問：“是誰？”
“呃，小李，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剛到俊虹的時候，她睡我下鋪的。”
俊虹以前的確有一個姓李的服務員，也的確已經離開了。
“哦，她找你有什麼事？”
“她……她喜歡裡面一個廚師，找我問廚師的情況，想請我幫她約廚師出來。”
“原來是這樣。”萬飛虹說：“那她可以白天到酒店來找你，這麼晚了……”
“她不好意思到酒店來，今天正好遇見我了。”她又安慰萬飛虹：“你放心吧，我沒事。”
“那好吧。”頓了頓，他說：“小溪，現在不早了，你早點睡，等你回來了，我們再談。”
“好的。”
掛斷電話，她擡頭看見凌浩川已經進客廳了，她跟了上去。
凌浩川走到沙發跟前，好象剛剛跑完了一場馬拉松賽一樣，似乎很累很疲憊，一屁股跌進去，全身都癱軟了。
秦小溪進了客廳向四周張望，這裡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幾乎沒有一點改變，不過她離開也沒有多長時間，那種熟悉的感覺自然還存在。
沒有看見周曼麗的身影，想來她現在早就睡着了，秦小溪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凌浩川的房間，門開着，客廳的燈光照進去，能模糊地看見牀，但看不見牀上有沒有人。
她又轉頭看向客房，門關着，她心裡暗暗猜測，周曼麗是睡在客房裡，還是睡在凌浩川的房間裡？
凌浩川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沒有聽見秦小溪說話，他睜開眼睛，看見秦小溪正在四處張望，看看他的房間，又看看客房，蹙緊了細細的眉毛，似乎在想什麼。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看來，江雲揚說的沒有錯，秦小溪的確認爲他和周曼麗有染。
這麼說來，真的是因爲周曼麗的出現，才使秦小溪動了離婚的念頭！
“你在找什麼？”凌浩川問。
秦小溪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我沒有找什麼。”
兩人又沉默了，似乎離婚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之間就形同陌路無話可說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小溪說：“你……”
但同時，凌浩川也開了口：“她走了！”
秦小溪改口問：“誰走了？”
“曼麗。”
“爲什麼？她……”秦小溪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問。
她在想，難怪凌浩川這麼晚跑到T市把她接回來，還說什麼不要命了，不想活了之類的話，原來是因爲周曼麗走了。
他失戀了？失戀得不想活了？
秦小溪同情地看着他：“你可以把她找回來。”
凌浩川看她一眼，搞不懂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爲什麼要把她找回來？”
“她走了你不是很難過嗎？既然你捨不得她走，那你爲什麼不把她找回來？對於你來說，臉面有那麼重要嗎？寧願心裡難過傷心，也不願意找她回來？”
秦小溪衝動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凌浩川看着她，眼睛一瞬也不瞬。
“幹什麼？”秦小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說錯了？你既然那麼喜歡她，不去找她，卻跑到T市來找我幹什麼？我能給你幫什麼忙？難道你希望我去幫你求她回來？凌浩川，你想錯了！你和她好也罷，分也罷，與我沒有關係，我不會幫你求她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