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川點點頭，幸好他以前話就不多，所以裝失憶也不容易露出破綻。
江雲揚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過來，把總監辦公室的牌子換成了總裁助理辦公室。
兩個男人回總裁辦公室去了，秦小溪在助理辦公室東瞅西看，心裡有點興奮。
辦公室很大，裝修得很漂亮，一邊放着辦公桌，桌上有一臺電腦，另一邊有一張茶几，一張沙發，三把椅子，是接待客人用的。
屋子的四角放了幾盆綠色植物，辦公桌上有一盆仙人球，空氣很清新。
辦公桌右側的牆上有一扇窗戶，從這裡能看見總裁辦公室。
秦小溪看見江雲揚和凌浩川在談什麼，她笑了笑，到辦公桌後坐下，點開電腦，隨意地瀏覽。
過了一會兒，江雲揚進來了，問：“丫丫會用電腦了？”
秦小溪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哥教我的。”
“哦，我忘了，你有一個厲害的哥哥，萬飛虹還在M國？”
“他在那邊辦調職手續，要過來。”
“那就好了，以後你們兄妹又在一起了。”
“是的。”
江雲揚壓低嗓子問：“你說浩川失憶了，是真的？”
秦小溪點頭：“真的。”
“我看不出來他失憶了，倒覺得他膽子似乎小了一些，走一步都跟着你，你不做總監，他居然也不做總裁，想想都好笑。”
秦小溪說：“就是因爲失憶了，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不認識所有人了，所以才變得膽小。”
江雲揚問：“他怎麼會失憶？”
秦小溪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太長了。”
“你先簡單給我說一點，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失憶？”
秦小溪想了想，這事遲早得讓江雲揚知道，她說：“他的頭部中了槍……”
“什麼？”江雲揚瞪大眼睛，失聲驚呼：“中……中槍？”
秦小溪慌忙將食指豎在嘴脣上：“噓！別讓他聽見了。”
江雲揚趕緊壓低嗓門：“他真中槍了？”
“嗯，不過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他怎麼會中槍？誰打的？”
秦小溪回頭看看，擔心凌浩川聽見。
江雲揚也回頭看了一眼，說：“浩川上洗手間去了，他聽不見。”
秦小溪還是不放心，說：“這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等晚欣空了，我跟她講吧，她再轉給你。”
江雲揚說：“如果詳細說，要說多久？”
秦小溪回答：“兩、三個小時是說不完的。”
“好吧。”江雲揚放棄了：“雖然我非常好奇這件事，但既然幾句話說不清楚，我還是不問了。”
秦小溪說：“你放心，你是浩川最好的朋友，我瞞誰也不會瞞你，只是這事說來的確太耗時間，所以等晚欣空了我跟她講，她再轉述給你。”
“行。”江雲揚轉過話題問：“他失憶了，誰都不認識，只認識你？”
“他也不認識我。”秦小溪搖頭：“他連他妹妹凌小君都不認識了，他一再趕我走，小君爲了幫我，跟他說我是他的妻子，他仍然不相信
，我強行衝進他家裡賴着不走，他才慢慢相信我了。”
“原來是這樣。”江雲揚笑着說：“難怪我抱了你一下，他就生氣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誤以爲你就是他的妻子，等他恢復記憶就會向你求婚了。”
秦小溪苦笑：“不知道，也許等他恢復記憶，發現我是騙他的，他會更憤怒。”
“你別擔心，到時候我和晚欣都會幫你。”
“嗯，謝謝你們。”
“還跟我客氣。”江雲揚說：“既然浩川失憶了，那很多老朋友他都不認識了，現在那些老朋友都是娛樂城的VIP客戶，我一會兒把他們的資料拿過來，你熟悉一下，再教給浩川，以免到時候客人來訪他緊張。”
秦小溪連連點頭：“對，對，他很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失憶了，所以他走哪裡都要我跟着。”
“你看，你還不想做他的助理，你沒有跟他確立戀愛關係，陪在他身邊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做了他的助理就名正言順了，所以我安排你這份工作一點都沒有錯，是不是？”
秦小溪用力點頭：“是，是，沒有錯，你很英明。”
江雲揚大笑，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丫丫，你現在活躍多了。”
秦小溪笑了，這一次的死裡逃生，不僅沒能打擊到她，反而讓她比以前更開朗，因爲她更深刻地體會到了活着的美好，體會到了和好朋友在一起的開心快樂。
話又說回來，她是經歷過太多挫折的人，經歷的挫折越多，抗打擊的能力越強，所以表面柔弱的她，內心其實比凌浩川還要堅強。
凌浩川經歷這一次打擊後就退縮了，不敢跟她再相愛，嘴上說是爲了她好，其實正說明他的內心不夠堅強。
如果不是她主動追來，凌浩川不會這麼快振作起來，他也許又會回到以前那樣頹廢的日子中去。
以前他愛秦小溪，卻因爲大男子主義思想作祟不肯說出來，只能虐自己，這一次他仍然愛她，卻又怕他的愛會傷害她，所以仍然只有虐自己。
江雲揚說：“那你先忙，我去把VIP客戶的資料拿過來。”
“好的。”
過了好一會兒，江雲揚纔拿着一疊資料過來，說：“我專門另外製做了一份給浩川看，上面哪些客戶是我們以前的老朋友都有標註，你看看。”
“好的。”
秦小溪拿過來翻了翻，看見這些資料都有照片，有的上面標有“老朋友”或者“老同學”的字樣，還有詳細的家庭情況介紹，哪些經常來，哪些偶爾來都寫得很清楚。
秦小溪不由暗歎，江雲揚果然細心，凌浩川有這樣好的一位朋友，真是他的幸運。
她很認真地看了一遍，看見凌浩川從洗手間回到電腦面前了，就拿到了總裁辦公室。
“浩川。”秦小溪把VIP客戶的資料放在他面前，說：“這裡有你和江雲揚以前的老朋友，老熟人，你看看。”
凌浩川拿過來翻了翻，說：“他標出來給我看的？”
江雲揚不會無緣無故弄這樣一個東東給他看，這說明秦小溪把他失憶的事情偷偷告訴江雲揚了。
他不喜歡秦小溪把他的事情告訴江雲揚，因爲
他覺得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如果秦小溪告訴了江雲揚，那又成了他們之間有秘密了。
他只想秦小溪和他有秘密，不想她和別的男人也有秘密。
“不是。”秦小溪忙說：“他是標給我看的，因爲我是總裁首席助理，他說我應該熟悉一下客人跟你們的關係，以免以後陪你接待客人的時候，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你的朋友。”
凌浩川感到秦小溪的解釋有道理，這說明她和江雲揚沒有秘密，他心情平和了，拿過資料認真地看起來，他也需要知道娛樂城有哪些重要客戶。
他一邊看，秦小溪一邊講，他自然熟悉這些人，但秦小溪不熟悉，她怕以後凌浩川和這些熟人相遇的時候尷尬，於是很努力地背誦他們的資料，以免關鍵時刻可以提醒他。
江雲揚進來了，說：“凌總，秦助理，你們可以下班了，我派車送你們。”
秦小溪問：“你呢？”
“我還有一會兒。”
“那我們明天什麼時候上班？”
“下午兩點半吧，我介紹各部門管事的跟你們認識。”
“好的。”
兩個人回到家裡，秦小溪還拿着那些VIP客人的資料念念有辭地背。
凌浩川說：“洗澡睡覺了。”
“哦，你先洗。”
凌浩川看了她一眼，先去洗了。
他洗完澡出來，秦小溪把資料遞過來說：“浩川，你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記錯。”
凌浩川接過資料，秦小溪一個人名一個人名地背，沒有錯一個。
“都對了，去洗澡睡覺吧。”
“好，那你把這個拿到牀上去，睡覺的時候再記一下。”
凌浩川嗯了一聲，放下資料說：“我上洗手間。”
秦小溪怕他忘記了，把資料拿進他的臥室放在牀頭櫃上，然後下樓去了。
凌浩川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秦小溪不在客廳裡，也不在洗澡間裡，知道她下去洗澡去了，不由苦笑了一下。
他覺得秦小溪是在躲他，因爲她不想跟他親近。
不過想着她今天和以前相比還是有很大進步，她對他親暱了許多，主動挽他的胳膊不說，還湊在他耳邊說話，他有一種沉迷在初戀中的甜蜜感。
初戀是美好的，他想將這樣的美好多保留一些時間，所以現在他不能強行要她，他還必須繼續裝失憶，直到秦小溪完全向他敞開自己爲止。
那時候，他們情到深處，水到渠成地進行魚水之歡，豈不是比他現在強要她美好得多？
想着那一天的美好，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低低地念了一句：“小溪。”然後上牀睡了。
秦小溪洗完澡回到臥室，躺上牀後又把那份資料默記了一遍，她突然發現，自己在無意之間，把凌浩川一些朋友的情況瞭如指掌了。
造化還真是弄人，他們結婚三年，她對他的朋友一無所知，卻在離婚一年後的這一個晚上，突然熟悉了他的大部份朋友！
這天晚上，江雲揚家裡也不平靜。
江雲揚跟童晚欣說了凌浩川失憶的事情，童晚欣大吃一驚：“好好一個人，怎麼會失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