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雲揚解釋：“烏龜和甲魚不一樣的，烏龜叫龜，有硬殼，殼面有裂狀紋。甲魚叫鱉，也叫王八，是軟殼，殼面光滑。”
秦小溪一邊聽一邊仔細觀察，笑了起來：“那這個就是甲魚了。”
“對。”
“這個怎麼弄呢？燉嗎？”
“是燉，”江雲揚說：“霸王別姬，就是用甲魚燉乳鴿，大補的。”
“那要買鴿子嗎？”
“嗯，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我教你買，要買普通人家用糧食養的那種，不能買用飼料喂的，肉不好吃，湯也不好喝。”
江雲揚和秦小溪聊着炒菜方面的話題，凌浩川插不上嘴，心裡又悶悶不樂了。
“丫丫，”江雲揚說：“你幫我燒一盆開水，我先把甲魚殺了。”
秦小溪答應着跑進廚房，一邊燒水，一邊看江雲揚殺甲魚。
凌浩川也跟過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做廚似乎也有興趣。
江雲揚殺甲魚十分迅速，手起剪刀落，再用開水燙洗，然後放入冰箱集凍室，說：“一會兒回來燉的時候，甲魚的營養纔不會散失。”
他洗了手，向秦小溪一偏頭：“走，丫丫，我們買鴿子去。”
秦小溪答應了，跟着他往出走，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她回頭看見凌浩川也來了。
江雲揚也發現了，問：“浩川，你到哪裡去？”
凌浩川面無表情地說：“上街。”
“你不開車？”
“嗯。”
江雲揚和秦小溪到了超市賣鴿子的地方，凌浩川也一直跟着。
秦小溪看着那些鴿子，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江雲揚回頭看看凌浩川，忽然明白了：“浩川，你跟蹤我們，是對我和丫丫不放心？”
“我沒那麼無聊，”凌浩川瞥他一眼，說：“我買東西。”
“哦，你買什麼？我幫你看看。”
凌浩川說：“你忙你的，我自己買。”
他轉身離開了。
秦小溪沒有管兩個男人在談什麼，她很興奮地逗着鴿子，這些白色的、灰色的、灰白相間的鴿子在她眼裡很可愛，它們咕咕咕地叫着，撲騰着翅膀。
凌浩川走了一會兒，沒什麼要買的，不買又怕江雲揚嘲笑他，最後買了兩斤鵪鶉蛋。
晚飯自然是江雲揚弄，秦小溪打下手，凌浩川沒有進廚房，但也沒有回樓上，他在下面東走走，西看看，還把秦小溪栽的蔥灌了點水。
江雲揚注意到了凌浩川的動靜，他感到這個老朋友特別反常，當然，他也明白，是他和童晚欣的事情傷了凌浩川的心，他對他有戒心也是正常的。
秦小溪完全沒有在意凌浩川在幹什麼，她對這道“霸王別姬”的燉菜很感興趣，一邊看江雲揚操作，一邊用心學，還不時提問。
等到湯燉好的時候，她覺得也學得差不多了，下一次她就可以自己做了。
吃飯的時候她又問了一些關於做菜的問題，江雲揚口若懸河，講得頭頭是道，秦小溪聽得笑容滿面。
凌浩川看着她臉上洋溢的笑容，心裡不是滋味，他覺得只要江雲揚來了，秦小溪總是很開心。
江雲揚吃過晚飯
就離開了，凌浩川也回到了樓上。
他打開電視，卻沒有心思看，眼前總晃動着秦小溪的笑臉，她對江雲揚笑的時候那麼自然開心，就偏偏不對他笑。
他承認以前他對秦小溪不好，可江雲揚就對她好嗎？
她難道看不出來，江雲揚對她好是假的，是虛情假意，他是爲了氣童晚欣才故意對她好的，她明知道江雲揚不是真心實意喜歡她，還向他笑得那麼燦爛，她還有沒有一點自尊？
凌浩川站起來，他想去看看秦小溪在幹什麼。
秦小溪還在廚房裡忙，學會了一道新菜，而且是檔次不低的菜品，她很興奮，一邊洗碗一邊哼哼着歌曲。
凌浩川走到廚房外面就聽見了秦小溪的歌聲：“吻幹我臉上的淚花，溫暖我那幼小的心……”
他突然想起這首歌是秦小溪到他家後，第一次跟他們進歌城的時候江雲揚要她唱的，他的心裡涌起一陣不快，覺得秦小溪唱這首歌的時候一定在想江雲揚。
他走到廚房門口，秦小溪已經洗完了碗，背向着他在洗手，沒有看見他，但她的歌聲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念道：“瑤瑤，瑤瑤，乖女兒，等你以後吃飯了，媽媽親自給你做菜吃。”
然後大約想起了女兒可愛的樣子，她嘻嘻笑了起來。
凌浩川的心裡變得柔軟了，原來她不是在想江雲揚，而是在想女兒。
她在想他們的女兒！
凌浩川的心一陣激盪，輕輕走過去，抱住了秦小溪的腰。
秦小溪收拾完廚房，洗乾淨手正在擦水，腰上突然伸過來一雙手，她直覺地以爲是江雲揚，嚇得急忙掙扎，卻聽耳邊傳來凌浩川的聲音：“別動。”
她的身體離地被抱了起來，落入了凌浩川的懷裡。
凌浩川抱着她走出來，這時候秦小溪才覺得自己很糊塗，江雲揚已經離開了，怎麼可能又出現？
就算他出現，也不會對她動手動腳了，因爲他有了童晚欣，對她就沒有興趣了。
事實上，自從那一次江雲揚把凌浩川騙到河邊，讓凌浩川狠揍了他一頓之後，他對秦小溪就很尊重了。
儘管不是江雲揚，秦小溪仍然心慌得厲害，凌浩川現在抱她，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她是害羞得心慌。
她將頭埋得低低的，不好意思看他的臉。
凌浩川抱着秦小溪上樓，直接進了他的臥室，把她放在牀上，他低頭吻下。
秦小溪的身體微微顫抖，凌浩川突如其來的柔情讓她感到莫名的緊張。
凌浩川吻了很久，她才慢慢放鬆了一點。
這一夜的纏綿算得上是他們有交集以來最有激情的一次。
凌浩川累了，結束後很快就睡了過去，秦小溪也累得一身痠痛，很想就在這裡睡，但她還是撐着下去了。
沒有得到凌浩川的允許，她不會主動留下來。
半個月後，凌浩川對秦小溪說：“明天早點起來。”
秦小溪眨眨眼睛。
“回去看女兒。”他說。
“哦。”秦小溪馬上高興了，笑了一下，但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趕緊收斂了笑容。
凌浩川看見了她轉瞬即逝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
這半個月他一直在盤算，回去要搶先抱孩子，看看秦小溪有什麼樣的反應，明天這個計劃就要實現了，他很期待那一時刻的來臨。
回到家裡，凌浩川下了車大步往屋裡走，很快就走在了秦小溪前面。
秦小溪哪裡知道他的陰謀詭計，想着馬上要見到女兒了，她很興奮，跟在他後面走。
劉巧蘭聽見車子聲音，抱着孩子出來了，凌浩川大步來到母親面前，正要伸手抱孩子，他父親突然從屋裡出來，喊：“兔崽子，進來！”
凌浩川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父親在家裡，手都捱上女兒了，趕緊縮了回去，硬着頭皮問：“爸有什麼事？”
“你給老子進來再說。”
他只得往屋裡走，又回頭看了秦小溪一眼，她已經把瑤瑤抱在手上了，滿臉笑容地狂親，他只能一臉的悻悻然。
凌浩川跟父親進屋，凌洪偉說：“你岳父的腿治不好了，如果要站起來，只能截肢再安裝假肢。”
“前兩年他的身體太差，不敢截肢，養了幾年，前幾天我帶他去檢查，醫院說他可以做截肢手術了，你既然回來了，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辦這件事。”
凌浩川覺得這是好事，如果小溪的父親能站起來走路，小溪一定很高興。
“好的。”他答應了。
凌洪偉又說：“我們兩個人去就是了，丫丫去了又會擔驚受怕，就讓她和孩子多玩一會兒。”
“我知道了，爸。”
“嗯，走吧。”
於是凌浩川就跟父親接秦成鬆到醫院去了。
醫生檢查後，建議先截右腿的，等這隻腿安裝假肢後能行走了，再安左腿。
秦成鬆同意，於是醫生忙乎起來。
秦成鬆的雙腿原本就是廢的，截肢都沒有什麼感覺了，只是當他從手術室出來，秦少川看見他右腿少了一截，還是感到很慘。
他在心裡慶幸，如果秦小溪來了，看見她父親這慘狀，還不哭成淚人？
凌洪偉也感到不能讓秦小溪看見，跟秦成鬆商量說：“老秦，如果丫丫看見你這樣，一定會大哭，我們要不要瞞着她？”
秦成鬆點頭：“瞞着吧，別讓她知道，她心腸軟，愛哭。”
“那這樣，”凌洪偉想了想，說：“我們就說把你送到國外安假肢去了，就可以不讓她來看你了。”
“行，就這樣跟她說吧。”
凌浩川說：“那岳父現在不能回去？”
“不回去，”凌洪偉說：“他要住在醫院裡進行觀察，沒問題後就要安裝假肢，然後還要練習走路。”
凌浩川也明白，醫院有專門供安假肢的病人練習走路的設備，如果回家，只能由家人扶他練習，保姆阿姨一定扶不住。
於是他爲秦成鬆辦理了住院手續，又把保姆阿姨接到醫院裡來照顧他，凌洪偉繼續呆在醫院裡，讓凌浩川先回去。
凌浩川回到家裡，看見秦小溪和女兒玩得正開心，他輕描淡寫地說：“我爸爸送瑤瑤姥爺出國去了。”
秦小溪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我爸爸出國了？”
“嗯。”
劉巧蘭忙問：“他們出國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