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先天箭陣 風神腿法!

仙棺歷第三十九日。

周奕站在琅琊山下,耳聞澗泉泠泠,又見蹊徑枯荄(gāi)漸蘇,已是冬去春來。

朝山下幾人點了點頭,一道返回清流。

路上說起廬州、清流、六合等地近況。

周奕多聽少話,一面領會天下局勢,一面回顧近日所得。

這段時間閉關,他已是抓住左遊仙帶來的那絲靈感。

子午罡‘往復升降,借假得真’之旨雖有破綻,但罡氣周遊,神衍劍法,氣走任督,又含諸多巧妙。

坎離劍罡與其路數不同,一正一偏,卻都以樓觀道爲源頭。

見識過左遊仙當面出劍,更是得到印證。

等於是有了鬆隱子、左遊仙兩人多年的罡法精髓。

兩種罡法內外交感,原本他是摸索階段,現在卻是清晰看到一條劍罡合流的道路。

心中歡喜時,正好春日山嵐漸暖,道旁青帘初卷。

於是遊目騁懷,這份愉悅感就更甚了。

入了大營,軍中守衛一路招呼,虛行之聽到外邊動靜,迎出數百步,請周奕進入大帳。

在樊文褚的帶領下,廬州城門大開。

李靖大軍占城之後,直往西南打去,叫同安郡猝不及防。

此時的江北,已有廬江、同安連着滁州爲後方,再以杜伏威鎮守的六合、永福爲前線,正與隋軍對陣。

隨着來整、尉遲勝退軍,雙方暫無戰事。

李靖現在鎮守在靠南的同安郡,那裡情況複雜。

蕭銑、林士宏、沈法興等人的起義軍,都在附近活動。

同時還有鄱陽幫、大江會、鐵騎會等衆多勢力攪入其中。

周奕看着不斷彙報的虛行之,心中很慶幸。

若是這些事全由自己來做,恐怕練功的時間都沒了。

外邊一大灘戰事,城內也有煩務。

哪怕安排得力人手重新打造官署,也會歸總彙報上來。

瞧見周奕充滿關切的眼神,虛行之撫須而笑:

“主公儘可放心,怎麼說我也有一身內功,遠不至於累倒。您專心練功,早些問鼎天下,那時我們這面旗幟,才能扯得更高。”

“恐怕短期實現不了。”

周奕笑了笑,又收斂神色:“還有,我準備回南陽一趟。”

虛行之聽罷,思索片刻:

“如今江淮之間,根基穩固,若江都無變,我們暫時也沒法打進去。連佔兩郡,也需要一段時間穩固局勢。主公回南陽,自不會有任何妨礙。

只不過,有兩件事要知悉.”

“哪兩件?”

“其一,南陽格局與江淮不同,沒有軍陣槍戟,爲江湖勢力盤踞。衆多江湖大宗,已圍繞冠軍棺宮活動,此處可謂是武林漩渦,兇險莫測。

僅在主公閉關時日,便有諸多武林名宿,深陷其內,甚至不少是狡猾的塞外強賊。”

虛行之雙手比劃,面色凝重:

“以主公的功力,出入南陽自然沒有問題,但當下任憑他們內耗,更爲穩妥。”

周奕曉得他在擔心什麼:“放心,我自有把握,更不會輕易涉險。”

“還有什麼事?”

虛行之笑了笑,南陽牛鬼蛇神衆多,但提醒一聲就夠,不用多話。

“第二件事與隋宮有關,楊廣已準備南下。”

“這麼快?”

“正是。”

虛行之湊近道:

“聽說是塞北馬幫多有動作,諸多塞北大勢力聯合樑師都、劉武周在北部動亂,靺鞨八部與契丹也在威逼燕趙。

自雁門之圍後,隋宮再無威嚴,突厥人隨時可能南下。”

“楊廣周圍又有竇建德、翟讓李密、薛舉等勢力,北方亂局,隋軍已無力平定。”

“擔心雁門之圍再現,楊廣自然想退回江都。”

說起塞北馬幫,周奕便想到大明尊教。

“有沒有更精確的消息。”

虛行之點頭:“其一是宇文化及匆匆北上,他是禁衛總管,想必是收到消息了。”

“其二是東都傳來的,虎牙郎將公孫上哲,正在南下。”

“這一支隊伍走在驍果軍之前,正是衝着我們來的。”

周奕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要我做什麼?”

虛行之提議:

“淮水最下游還有一個節點,那便是鹽城。”

“主公回南陽之前,可以去鹽城郡一賞春日海景.”

……

鹽城郡,射陽城。

鹽城大龍頭韋徹府上。

大管家才送走幾名惡客,就收到下屬送來的飛鴿傳書。

急忙迴轉,將小小竹筒中的書信帶到大堂。

裡面正有一位中等身材,面相普通的漢子,他面相方正,不及四十歲。

正是鹽城郡的大龍頭,韋徹。

他左右客座各端坐一名文書,卻着武服。

看他們寫的字,也有一股兇悍味。

前段時日孟讓大敗,鹽城接納了數千殘部,正自高興,沒想到就來了一樁麻煩事。

“大龍頭,你打算怎麼做?”左邊那文書問。

韋徹哼了一聲:“江淮軍勢大,李子通、蕭銑等人自己不願動手,反倒過來害我,我豈會上當?”

“那李子通與杜伏威隔着江都,不擔心杜伏威突然來犯。蕭銑在巴陵,他們與鐵騎會的人一樣,與江淮軍隔着長江,我呢?”

“杜伏威一旦打入安宜,跨過邗溝,就直入鹽城。”

“我與他相鬥豈不是便宜別人?”

“再說.”

韋徹雙手一攤:“他背後還有一個更難纏的水軍大都督,此人已是名傳武林,直追老一輩名宿,我不願惹此大敵。”

左邊那文書皺了皺眉頭:

“大龍頭,此事還是要做決斷,否則我們孤軍無助,隋軍一來,同樣不好阻擋。”

“不急。”

韋徹道:“先等江淮軍的態度,我只是想求個安穩,想必不難。”

正說着江淮軍,外邊的大管家跑了進來,口中喊着“有信”。

韋徹站起身,接過來一看。

原本平靜的臉上,馬上露出驚色。

“大龍頭,怎麼了?”

韋徹把消息傳了過去,三人看罷各自一震:“那人已近鹽城?!”

這消息非常突然。

他們想到江淮軍會派人過來,但決計想不到,竟是此人親至!

鹽城郡幾位當家人目標不大,沒想着轟轟烈烈,能在夾縫中求個安穩便好。

天下大勢沒有清晰之前,他們不打算站隊,對於現今強勢的江淮軍亦或者其他勢力,皆無興趣。

守住一畝三分地,等待真主出現,那時獻郡求得安穩,纔是保險之策。

現在,突然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韋府大管家五十餘歲,鬍子白過一半,衰老的臉上帶着一層怒容:

“這位大都督突然造訪,難道是來逼我們就範?”

他臉上青筋鼓動,顯是催動真氣奔過。

“他不會天真以爲,僅靠一個名頭就能叫我等屈服吧?”

右側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文書這時開口:“大管家莫要惱怒,具體情形,還得見過再說。”

他能夠理解大管家的心情。

畢竟,李子通鐵騎會那幫人,就已經在施壓。

如今又來一個,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況他們稱霸一方。

他又輕聲提醒:“此人一劍擊潰左遊仙,功力甚高。”

大管家聽過這話,也把怒意收了起來。

“這件事倒也詭異,”左側文書將冒着銅色的手從袖子伸出,指向雷州半島。

“寧散人擊敗南海仙翁,也用了近百招。這位魔門宗師,不能比仙翁差,難道這位大都督還能強過寧散人不成?”

右側文書誒了一聲:“不可同一而論。”

“江湖人對決,勝敗乃是常事,就算是寧散人,也不能保證自己次次不敗。

清流這一戰,無論有何玄機,也斷不可否認此人的武學造詣。

現在哪怕成名許久的江湖前輩聽到他的名號,也要心生謹慎,防備他的手段,我們尋根究底,大無必要。”

他擺了擺手,一旁的韋徹也很贊同。

“此人雖然年輕,卻已成氣候,這次要提防他突然發難。否則合我四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大管家有些緊張,又道:

“大龍頭,當下羣雄逐鹿,任何卑鄙手段用出來都不算奇怪。”

“可不能賭他是什麼君子。”

李子通、鐵騎會的高手至此,韋府四人並不緊張。

因爲在他們的地盤上,哪怕鬧翻,倒黴的也是旁人。

可這一位不同。

與這等危險人物靠近,尤其不明對方來意,總叫人膽戰心驚。

對方身懷偉力,一旦發難,那自己便有立斃當場的巨大風險。

沒人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鹽城的韋大龍頭也不敢,他從諫如流,連連點頭。

“擺好軍陣,四下埋伏刀斧手、弓箭手,一旦談判不成,他又發難動手,休想從我兩萬大軍中走出去!”

韋徹又看了一眼書信:

“當然,這是最糟糕的局面。”

“在此之前,我們既要守住底線,又不可有所冒犯。”

話罷,四人對視一眼,達成一致意見。

韋府中,連連飛出信鴿。

不多時,城中軍兵大動,透着一股如臨大敵的緊張氣氛。

自佔據鹽城以來,韋徹等人很少這般慌亂。

“怎麼回事?”

射陽城西,專有兩排木樓,留作招待客人。

此時一名美麗女子被驚動,她手持雙刃,挑開二樓窗扇朝下張望。

隔壁幾扇窗戶,也有人探出頭來。

“走了,不是衝我們來的,想來韋徹也沒這個膽量。”

花翎子又看過兩眼,便將雙刃收回。

一旁的師弟庚哥呼兒有些疑惑:“怎麼忽然調兵,難道隋軍打來了?”

花翎子搖了搖頭。

庚哥呼兒懷抱長劍:“我們沒必要在此待下去了,韋徹最多當一個縮頭烏龜,他沒膽子對江淮軍動手。”

“這些人橫亙江北,曲特想控制鐵騎會北上發展,怕是難得很。”

花翎子擺了擺手,倒不是太在意:“那姓香的不是說,韋徹作縮頭烏龜也好,他只要不出兵,隋軍沒有顧及,就會盡數攻擊江淮軍。

再者,我們只是奉師命行事,成與不成,就不是我們能考慮的。”

“此言差矣。”

這時,房間內響起一道低澀沙啞之聲。

庚哥呼兒與花翎子轉頭看向圍着八仙桌而坐的四人,他們皆是一身黑衣,揹着長弓箭筒,腰掛彎刀。

四人的眼睛,一個比一個亮。

說話之人,更是目光灼灼,像是能看清人身上的每一根汗毛一般。

花翎子被他盯着,渾身不自在。

塞北鐵勒王座之下,除了飛鷹曲傲,便數最爲神秘的五大鐵箭衛。

唯有他們,能將先天奇功用在箭法上。

第二到第五箭衛,各能駕馭狂浪七轉。

而王下第一衛,則是通曉凝真九變。

他的功力不及曲傲,但只論箭術,便連曲傲也不及。

第一衛看上去六十餘歲,臉尖尖的,像是一隻老禿鷲。

他看向曲傲的兩名徒弟,溫和一笑:“大家在外爲王辦事,自然要竭盡全力。”

“衛首,我們已經盡力了。”

花翎子道:

“大隋與鐵勒不同,不能將草原上的習慣全帶入此地。你們覺得韋徹是懦夫,那是因爲他沒有王上的心氣,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妄圖扭轉才叫奇怪。”

“正是。”

庚哥呼兒接上師姐的話:“你們給韋徹許諾再多,他也不會去攻江淮。”

第一衛轉動茶杯:“既然如此,還是由我們親自動手吧。”

花翎子皺眉:“你們可要想好,魯可薩耶就是死在那人手中。他的輕功,直追雲帥,武功更是高得很。”

第一衛露出謹慎之色,沒有答話。

第二衛道:“只要是人,就會死。”

第四衛道:“我們只需要一個機會,哪怕是武尊突然入了我們的箭陣,一個不妨,也要死。我們四人合力,絕非魯可薩耶一人可比。”

第五箭衛雙手按在胸口:“我要爲兄弟魯可薩耶報仇,更要爲王掃除障礙。”

四位箭術大師已作出決定,花翎子曉得他們是什麼樣的性格,也就不再相勸。

庚哥呼兒道:

“此事是臨時決定,先說好,我們未得師命,不會隨你們冒險。”

“自然。”

“我們會扮作打獵之人,潛入江淮。”

幾人議定,花翎子對庚哥呼兒對視一眼,便去尋韋徹打一聲招呼。

沒有想到

卻帶回了一條讓四大箭衛振奮的消息。

這一天夜裡,四大箭衛天沒亮就閉目睡覺,他們有神奇法門,在腦海中想着弓弦,那弦越想越細,最後融入一片黑暗,此時便可進入深睡狀態。

且一連六個時辰不醒。

翌日明目時,每個人的眼睛都黑白分明,澄澈透亮,看不到任何血絲,有真氣不斷從瞳孔劃過。

這時,他們能輕易看到三丈外蒼蠅的大腿。

四人的精氣神,已然調整到最佳狀態。

花翎子與庚哥呼兒瞧見四人握弓,心中忌憚無比。

人弓合一,四個人,變成了四張弓。

若他們不暴露殺機,沒人能注意到他們。一旦崩箭而鳴,那時已經遲了。

這抑或是世上最難防範的殺手。

“射陽城,這個名字真是應景。”

第一箭衛二目平靜:“我們即將射落江淮軍的太陽。”

‘嗒嗒嗒~’

城內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自射陽城西,一直推進到城中央的韋府。

城內有諸多鹽鋪,掛着淮鹽、貢鹽木牌的比比皆是。

不少大鹽商見城中大軍齊動,像是在護送什麼人進入大龍頭府,一個個都吃驚得很。

韋府之前,大門兩側列着三層槍兵,全披明光鎧甲。

槍兵胸前兩片圓護打磨光亮如鏡,此際反射陽光,威風異常。

可見能在此地的,無一不是精銳。

“大都督,請~!”

韋徹一擡手,大軍讓開道路,一旁的大管家,兩位文書,也都笑着看向正下馬的白衣青年。

周奕四下一掃,他手執馬鞭,一臉輕鬆:

“韋大龍頭,怎麼搞得這樣隆重。”

“哈哈哈。”

韋徹清朗大笑:“大都督名震江淮,如今大駕射陽,韋某人怎敢怠慢。”

“請!”

周奕朝後招了招手,南陽幫老人狄方思,還有道場的馮四立刻會意,領隨行之人待在門外。

他邁步走進大宅,周圍高牆大院,房舍綿延。

入到第二個大院,看到一方大池,裡邊錦鯉徘徊,賞心悅目。

除此之外,周奕還感受到衆多氣息。

隔着一堵院牆,正有大批人手埋伏。

周奕笑道:“韋大龍頭,你說請我赴宴,竟是鴻門宴?可也是摔杯爲號?”

韋徹自然知道瞞不過,尬笑一聲:

“韋某偏安一隅,怎敢與大都督爲敵。近來不少勢力找上門,城內高手極多,只能安排一點人手防範。”

周奕也不戳破:“小心駛得萬年船,韋大龍頭這艘船,看來能一直駛下去。”

韋徹搖頭,自降身份道:“待會韋某自罰三杯,請大都督不要介懷。”

周奕心覺好笑,沒想到這趟來鹽城,會有這番待遇。

這韋徹雖說是小心過頭,但也真是把壓力給上了。

好在此地不是曠野,而是屋舍相連,否則亂入他人大軍陣中,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入到內堂,韋徹請周奕上座後,便搶先開口。

“我們幾個在鹽城郡安穩慣了,受不得什麼風波,之前有人要我與他們聯盟,一道對江淮軍不利,全都被我推個乾淨。”

“好叫大都督曉得,我對江淮軍沒有半分惡意。”

“鹽城郡的情況比較複雜.”

他還待再說,周奕笑着打斷:“韋大龍頭,你不用與我說這些,我來此地完全是個偶然。”

“哦?”

一旁的大管家,兩位文書都豎起耳朵。

周奕掏出一封信件,上面封着火漆:

“我本要從清流直往北去,虛軍師便建議我從江上走,過揚子津渡,再遊高郵湖,順便給你帶一封信。

至於這信中寫了什麼,連我也不曉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誰不知道揚子津渡、高郵湖正被隋軍掌控。

不過想到這位的武功,確實有闖過渡口的膽量。 而且,他也沒亂吹。

江淮軍一行人,正是順邗溝北上過來的。

韋徹接過信,很想揭開看看。

但是又忍住了。

他心中有一陣巨大的空虛感,好像用力一拳,錘在了棉花上。

自己大動干戈,結果人家只是路過。

估計其心中,已是大肆嘲諷。

作爲一方霸主,韋徹心中的憋屈感,越來越強,臉上的笑容都僵硬許多。

大管家與兩位文書,何嘗不是這樣的感覺。

周奕打破了沉默:

“聽說此地有雪白鹽山,黃金水道,又有臨海盛景,若是大龍頭不介意,可遣派一名嚮導,帶我去瞧瞧。”

“哪用別人,我陪大都督就是。”

韋徹擠出一絲笑容:“不過,已近午時,還是等用飯之後吧。”

周奕沒贊成要他帶路,用飯卻不拒絕。

這一餐很隆重。

鹽城靠海,韋徹叫人治了許多海鮮。

大龍頭府幾人發現,這位來鹽城的目的,好像真的只是送信。

什麼江南、江北局勢,一概不關心。

看上去,一點不像名震江北的霸主,反倒像個武功高強的江湖客。

不過,這對韋徹來說乃是大好事。

他帶來的信雖然沒看,但瞧這位的態度,想必是江淮軍的善意。

倘若能在江南勢力與江淮軍之間左右逢源,那是再好不過。

因爲之前心感憋屈,韋徹也不再提什麼自罰三杯。

他已經丟了面子,不能再把臉送給江淮軍踩。

席間,周奕與他聊起了海鮮的吃法。

沒想到,韋徹非常懂。

韋大龍頭一邊喝酒,一邊追憶:

“我自小便在海邊長大,最熟悉的便是海中鮮味,其實,韋某懂不少治法,可保鮮而去腥,只是一直忙着打仗練功管理郡縣,沒時間燒火起竈。”

“是啊。”

一旁的大管家道:

“十四年前,我們被海盜追殺,落難之際,曾在海邊抓到一隻碩大鰲蝦,大龍頭僅用粗鹽簡治,就讓人回味無窮。

難以忘記那時的滋味,這麼多年,也只有大龍頭能還原大海的味道。”

他咂了咂嘴,連喝好幾口酒。

一說起過往,他們的話多了起來。

周奕對虛行之充分信任,於是全程不說附近的戰事。

這幾人戒備心極強,對外界勢力十分牴觸。

那封信能起到什麼作用,他也極爲好奇

韋府大宅四下的宅院內,聽着宴廳不斷傳來喝酒勸酒的聲音,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弓箭手,全都鬆懈了。

一些趴在屋頂上的人,也逐漸鬆開弓弦。

“老兄,你不累嗎?”

“歇着吧,打不起來的。”

一名戴着綠色肩袖的漢子拍了拍身側那人,可對方無動於衷,依然抱着長弓。

漢子翻了翻白眼,朝旁邊瓦片上一躺,懶得再說。

這人面生得很,想來是最近收納的孟讓散兵。

難怪孟讓慘敗,這些手下一點眼力都沒有。

那江淮大都督與大龍頭髮興吃酒,怎麼可能突然動手。

又過了一會兒。

吃酒聲停下,宴會走過尾聲。

一些說話聲與嘈雜腳步,正從內堂朝外移動。

瓦上的漢子抱弓而躺,眯着眼睛摸魚,那大都督進門時他已經瞧過,新鮮感過去,現在也不關注。

慢慢地.

他感覺天色越來越暗,方纔還是刺眼的大太陽,突然來了一陣烏雲。

咦?不是,是人的影子。

漢子側目一看,身旁那人站了起來。

正是他的影子,遮在自己臉上。

“喂,你站起來幹嘛,待會隊長要罵人了。”

沒人理會他。

下一刻,漢子定睛一看,立時嚇得亡魂皆冒。

只見身旁那人腰部微沉,脊背如繃直的弓弦,他肩胛骨後縮,將胸腔撐開如鼓。

這是漠北射術“蓄勢於腰”的精髓。

其右手三指勾弦後拉,指尖觸到顴骨,手肘擡平如展翅之鷹,角弓被拉成完美圓弧!

漢子尚不及發出聲音,就發現詭異一幕。

那牛筋弦猛烈彈出,卻只發出細微顫音,弓弦還在抖動時,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那箭囊中的下一支箭,又一次出現在他手中。

拔箭射出,拔箭射出.

越來越快!!

以射箭人爲中心,捲起一股強烈勁風,躺在瓦片上的漢子連同琉璃瓦,一道被勁風捲走。

這勁力如同浪潮,一浪推一浪。

正是狂浪七轉!

漢子在瓦上翻滾,慘叫一聲。

他在掉下房頂之前,看到驚悚一幕,這傢伙的箭,竟是射向那位江淮大都督。

而且,不止一個人!

平靜的韋家大宅,一瞬間被箭嘯聲撕裂,鐵勒王座五大箭衛,集四人合力,鼓動先天真氣,射出了必殺先天箭陣!

第二大院中的周奕,在第一時間聽到箭響之時,連躲三箭!

這三箭來自三個方向,各帶回旋,掐死他的逃跑路徑!

韋徹、大管家還有兩位文書反應慢了許多。

這三箭若是射向他們,定是一擊必殺!

饒是如此,也全部大驚失色:

“小心!”

韋徹爆吼一聲,江淮大都督若死在他這裡,那可沒法收場。

在韋徹提醒時,周奕已是看到了那最陰險,又最迅疾的第四箭。

此箭穿過空氣的鳴響之聲,竟隱藏在另外三箭當中,無聲無息,卻帶着致命軌跡!

倘若周奕不是因爲修煉風神無影,感受過“風起青萍”之妙,絕難及時察覺。

當下連拔劍也來不及了!

他並指化罡,卻不敢用血肉來擋這電閃一般的箭簇,以巧勁輕撥,讓此箭偏離軌跡,擦着他的脖頸,在肩膀處留下一道血痕,直接射向後方的韋徹三人。

箭速稍慢,但勁力強絕。

韋徹後退時舉起護手鐵腕,猛力一撥。

那箭斜飛穿透樑柱,大腿粗的木柱直接爆開,他本人乍一下受到這股強勁,朝一旁栽倒,咔一聲撞斷木門。

兩位文書眼疾手快,又把韋徹朝後一拽。

又一箭從大院中央的大都督處偏斜飛來,射在韋徹的褲襠處,韋徹嚇得原地翻滾,急忙朝下面一摸。

還好,武功還在。

“大都督~!”

大管家急喊一聲:“快拿下刺客!”

大院之中,周奕在院落中心已被四方箭矢包圍,這箭陣恐怖無倫,不給你任何反應機會。

周奕不敢出氣,他猛提一口真氣,仗着輕功高絕,一步踩出,橫挪半丈,踏在大院那滿是錦鯉的清澈池水之中!

腿上灌風,靈機一動,把自己的腿當劍來使,風神無影劍,變成了風神腿。

登時水波繞他周身旋轉上天,自成水牢。

錦鯉順着水牢,在空中游動,場景奇妙,而帶着黑羽的箭矢不斷從水外射入。

但有這層水幕遮擋。

外人朝裡一看,發生光之折射,鐵勒箭衛眼力再高明,也要失去精微準頭。

一旦失去精微奧義,不能細究紋理,先天箭陣對周奕的威脅就大打折扣!

他在水牢中躲箭,愈發遊刃有餘,已把握到四人位置。

登時雙拳打出天霜寒氣,咔咔咔,水牢成冰。

遊動的錦鯉全被禁錮,在春日陽光照耀下,像是栩栩如生的冰晶壁畫。

周奕再提一口精純真氣,已是變被動爲主動,一掌排空打出狂暴勁氣,將三支羽箭打得亂飛。

一劍出鞘,迎面以劍罡破開飛箭,箭矢分列,一道嘯聲變成兩道。

從箭陣中脫困瞬間,他駕馭輕功,白影在韋家大宅屋頂閃動。

以極快速度,逼近方纔朝他射出致命威脅的那名弓箭手。

老禿鷲把弓一丟,拔出彎刀砍出連綿刀光。

鐵勒人的法門與突厥很像。

重攻不重守,兇悍的攻擊殺不死對手,自己便要領死。

這就是草原法則,強者活到最後。

他雙目森然,臉上全無畏懼,手上的刀越來越快,每一招都不顧自己要害,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周奕可以一劍殺他,但他寧死那一刀,必然要砍在周奕身上。

兩人周圍炸起刀氣劍氣,瓦礫飛滾。

老禿鷲的真氣在體內連彈九次,用出了凝真九變這一先天法門。

最後一刀被擋,他再無後力,銳利眼睛,也終於丟失了那柄劍的影子。

下一刻,心脈一痛!

他全然不顧,反朝周奕劍上撞去,把刀尖,以反手窩心式戳向他的咽喉。

“轟~!”

肚腹上傳來巨力,他的刀在空中脫手,人像是炮彈一般被踢下屋頂,砸碎瓦片,掉入屋內,整個房舍劇烈抖動,落下一層老灰。

剩餘三名弓箭手,正被韋徹手下追殺。

其中一位高手連殺十幾人後,被韋徹的弓箭手射成馬蜂窩。

另外一人陷入一批軍中精銳組成的槍陣,殺了幾人後,被四面八方襲來的長槍捅殺。

最後一人殺出重圍,亡命逃跑。

但是

身後響起了狂暴的破風聲,那白衣人影腳尖每點一下,韋家大宅屋頂,便要破一個大洞。

而他本人,幾乎如電閃一般朝前狂衝。

一雙眼睛,帶着怒意死死鎖定前方那人。

這等速度,已是逃跑無望。

他頓住身形,回頭亮刀:“第二箭衛,魯可洪基。”

“你們五箭衛今日必要死絕。”

周奕慢慢走近:“還有,你們的鐵勒王,等我騰出手來,我會去找他算賬。”

第二箭衛道:

“我們五人曾在大漠獵殺過兩名強大的馬匪,一個來自南室韋,她用的是槍,另外一個來自渤海,他用的是劍,他們也是武道宗師。

你確實比他們強一點,但可惜我們只有四個人,先天箭陣不算完整。”

“偷襲出手也沒能殺我,有什麼好可惜的?”

周奕冷冷問道:“只有你們四個嗎?”

魯可洪基點頭:“這已是對你最大的尊重,能叫我們一齊出手的人,不多。”

他話音剛落,足尖在瓦片上一碾,人已如猛虎撲食般欺近,彎刀貼着地面劃出半道銀弧,帶起數片碎瓦飛濺。

又是一招悍不畏死的打法。

不過,他的功力、刀法要比第一箭衛明顯差一線。

周奕一劍劈出,劍光閃爍,魯可洪基的刀影全部破碎。

彎刀與劍碰在一起,魯可洪基虎口發麻,彎刀陡然彎折,脫手而出。

這一下較力,輸得徹底。

周奕的長劍順勢斬來。

“轟~!”

他憑多年的戰鬥本能,仰身倒地,瓦片在背後碎成灰粉。

“咻”一聲厲哮,那聲音就彷彿他方纔射出去的箭矢。

脫手而飛的刀直直墜下,在周奕壓掌間,把陽光反射到魯可洪基臉上,跟着將他穿透。

第二箭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周奕沒有收劍,一手提劍,一手拖着魯可洪基的屍體,在韋家大宅的屋頂上行走。

鹽城郡的兵士,全都望着這一幕。

韋徹、大管家,還有兩位文書,各露出緊張之色。

他們萬萬沒想到,今日會出現這樣的變數。

“砰”的一聲。

魯可洪基的屍體被丟入大院中,四大箭衛,排列整齊。

周奕的眼神,沒有一開始那般友好。

雖在鹽城軍陣之中,卻帶着凌厲之色看向韋徹。

“韋大龍頭,你怎麼解釋?”

韋徹很想說“這與我無關”,但怎麼可能無關。

若非他在四周擺下大批人手,這四人怎會有這麼好的出手條件?

環境,正是他韋徹創造的。

一旁的大管事、兩位文書,都用目光朝他示意。

方纔他們真正見識到了這位的強橫手段,這等殺機四伏的箭陣,竟沒能奈何得了他。

水池的錦鯉,也還在那凍着呢。

“大都督,請你相信,這四個絕不是我鹽城的人,我排兵四下,正是爲了防備這些刺客。”

韋徹話音一軟:“不過,今日的局面,確實是韋某人的疏忽。”

周奕掃過屍體,斜睥他一眼:

“韋大龍頭,你之前不是說要自罰三杯麼?”

衆人齊齊看向韋徹。

韋徹臉上肌肉一抽,有一瞬間,他想下令一擁而上。

但是,瞧見那柄滴血的長劍,他把話嚥了下去。

又見三位兄弟的眼色,他暗歎一口氣。

“好!韋某自罰三杯。”

他跑回屋中,拿來酒壺、酒杯。

三小杯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別說三杯,就是三十杯,他也能喝下去。

但是

當韋大龍頭在衆目睽睽下將三杯酒飲盡時,他並沒有臥薪嚐膽之感,

反而叫稱霸一方的心氣,在那一瞬間死掉大半。

周奕將劍收起。

這時外邊有人來報:“大龍頭,鐵騎會的人來了。”

“啪”一聲酒壺打碎。

韋徹怒目而視:“他們竟還有膽子來!去,把人帶進來!”

“是!”

感受到大龍頭的怒火,傳訊之人立刻跑出門。

少頃走進來一對年輕男女,正是曲傲的兩位徒弟,庚哥呼兒與花翎子。

二人似乎很能拿捏韋徹的性格,見他暴怒,也並不害怕。

反倒是看向院中的白衣青年時,目光躲閃。

畢竟在他們眼中,這位的威嚴已和師父差不多。

“大都督。”

草原人有種天生的慕強心裡,他們拱手喊話時,不由微微彎腰。

韋徹見他們說話,憋着一口氣,沒有去打斷。

“你們兩個是曲傲的徒弟吧。”

庚哥呼兒道:“不錯,我是庚哥呼兒,這是我師姐花翎子。”

“既然你們與這四人一樣是鐵騎會的人,怎敢出現在我面前的?”

周奕的目光讓兩人感受到一陣壓力。

花翎子道:“上次我們丟了第三箭衛的屍首,這次奉了師命,如果他們四個也死在大隋,要把他們的屍體帶給鐵勒王。”

二人微微屏住呼吸。

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周奕笑道:“你們兩個倒是有些膽色,把屍體帶回去吧,再把我的話傳回草原,帶給鐵勒王。”

“這四個人,一個十萬金,四人四十萬金。”

“叫鐵勒王準備家當,補上這筆賬,否則,我遲早會殺入塞北,踢翻他的王座,再把他狗頭剁下來。”

“這是我說的,武尊也保不住他。”

“另外.”

花翎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聽他說。

“回去再告訴你們的師父曲傲,如果有膽量,就入大隋與我一戰,不要只會偷偷摸摸玩這些小把戲。”

“至於鐵騎會,要麼原地解散,要麼等着我上門,把你們殺到一片好瓦也不留下。”

“就這三條,記下來了嗎?”

庚哥呼兒的情緒在醞釀,忍不住要拔劍拼死一斗。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恥辱。

但是,一旁的師姐花翎子卻點了點頭。

“去吧,把這四個礙眼的擡走。”

韋徹一擺袖子,叫人送來一張寬大門板,一排兩人,迭成兩層,任憑他們擡走。

曲傲兩大門徒,帶着四大箭衛,出了韋府。

到了射日城之外,等其他門人接應,他們方纔空出手來。

庚哥呼兒一臉怒容:

“師姐,你這是什麼表情?”

花翎子將目光從射日城移開,回頭道:

“我喜歡這樣的男人,他有着令人着迷的強大與霸道,在鐵勒,沒有人敢說這樣的話.”

“你瘋了。”

庚哥呼兒更怒:“我方纔應該拔劍,哪怕死,也不該受辱。”

花翎子道:“不,我們要回塞北。”

“爲什麼?”

“我希望這樣的人,能激起師父被武尊壓滅的鬥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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