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蘇天和一再的努力讓蘇離恨和高離天能夠破鏡重圓,蘇離恨還是沒有跟高離天說過一句話,她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倒是尚寒威一直出現在蘇離恨左右,蘇離恨也沒有理會蘇天和說的關於尚寒威心裡扭曲的事情,只是一如往常說說笑笑,尚寒威畢竟還是有些用處,蘇離恨多半是不相信他會和過去一點關聯都沒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蘇離恨和尚寒威還去過曾經鬼煞夜叉的老巢,可惜早就人去樓空,蘇離恨嘖嘖的說:“你還真是有頭腦,建成這樣不容易,沒成想被你輕易給毀了。”尚寒威反駁道:“我不過是信錯了人。”蘇離恨反譏:“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信錯了人也沒見你怎麼信我。”尚寒威立時就笑,“我喜歡你,沒有辦法,只能信了。”
蘇離恨無數次想過尚寒威會被高離天滅了的原因,除了那個胖和尚之外,一定還有些隱情,尚寒威更是無數次強調,“蘇離恨,爲了你我放棄了那個黑道的背景,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人叫我放棄了那麼大的江山。”蘇離恨即便一再不屑,心裡頭還是有些虛,她不會傻的當真,也不能不去想。
蘇離恨想的出神,尚寒威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想什麼呢,這麼入迷。”蘇離恨回頭看了看那張玉質粉雕的臉,魅惑的容貌,空靈的聲音,越是這麼看着越是覺得好看,嘴裡嘟囔着:“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妖精?”尚寒威偏巧聽清了,就笑道:“這麼喜歡我?喜歡那就嫁給我,你要知道,即便丟了權勢,我也是武林中搶手的人,要嫁我的大家閨秀都有的是。”
蘇離恨噤聲,表示很後悔剛剛說的話,是很好看,可不是她想要的,或許那時候早些遇見他,一切會不同,可是偏偏沒有,偏偏闖進她的房間的是高離天,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纔回了頭,高離天冷着臉看着這裡的兩個人。
這已經是第幾次,蘇離恨都不記得了,每一天都要在蘇州城裡找線索,高離天便每一天都立在那裡。其實蘇離恨無心如此,因爲蘇府
的仇似乎昭然若揭,卻又沒有證據,尚寒威說找那個黑衣人,那就一家一家店鋪問過去,見過的人則少之又少,蘇天和去詢問畢此生的背景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高離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就每一次都站在這裡看,也不說話,蘇離恨就裝作不曾看見高離天。
尚寒威看着都覺得過意不去,跟蘇離恨說:“你說你就不心疼?”蘇離恨撇撇嘴不置可否,“你不應該替他說話,要不然我就真的嫁給他了,你要怎麼辦?”
換條街,挨個店鋪又一次問道:“掌櫃的,跟你打聽個人。”白紙黑字的畫着個黑衣人,長相不算貼切,大概是那副模樣,尚寒威說就只能瞧見這麼多,這個人比鬼還精明。
一家藥店,店掌櫃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肥碩的身體說明了生意的興盛,看着蘇離恨手裡的畫鎮驚了一下下,似乎真的見到過一樣,說道:“這人看着熟,可能真來過。”一說話出來個女人,年紀看來不大,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立時嚷嚷着:“見過,兩年前,蘇府滅門的時候她湊巧也在。”
蘇離恨的心都跟着沉了,時間和時間全部都吻合了,“不知道姐姐見過是什麼樣的人?”那女人說:“要不是也不會這麼印象深刻,那天收了她銀子便看了兩眼,黑帽遮臉,怎麼都看不甚清楚,越是看不到越是心裡好奇,銀子給了剛要走,偏巧,那天有人大叫,蘇府着火了,人就多起來了,我家的那個兒子聽了立時冒出來,將那人撞倒在地,黑帽子被掀起來,裡面藏着個高瘦的人,我清楚地看見是個女人,我驚訝的很,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個女人,長得很標緻。”
蘇離恨心一緊,問道:“是不是四十上下年紀,長相嬌媚,鳳眼濃眉,雖然歲數較大,卻彆着大牡丹花?”那人聽了就點頭道:“可不是,怎麼都忘不掉那個牡丹花,佔據了整個頭髮,我心裡還想着,這麼大歲數還喜歡牡丹。”
蘇離恨沒有說話,尚寒威亦不說話,這個場景沉靜、死寂,天還未黑,蘇離恨不知道蘇天
和到底有沒有回來,有沒有打聽出什麼,走得時候,蘇離恨一再的強調,千萬不要有任何爭執,千萬不要有任何漏洞,沒有什麼就立即回來,蘇離恨知道蘇天和會聽話的,一定很聽話。
蘇離恨停下來,尚寒威亦停下來,他轉眼看了看蘇離恨,才發現她不住的顫抖,整雙手都捏在一起,青筋暴起,手臂像是抽筋了一樣鬆不開,尚寒威趕忙去撫平她的穴道,一面說着:“你放手,不要勒的這樣緊,聽見沒有?”蘇離恨卻痙攣了一般,鬆不開,尚寒威見着着急,伸手點了她的穴道,緩慢將她的手臂撫平,才見她的臉色恢復了平常。
“不管是什麼,都不應該是自己在這裡瞎想,這不是你的作風。”尚寒威說道,蘇離恨撞進他的眼裡,那裡面有着無限的包容和寵溺,蘇離恨癡癡地說:“你爲什麼喜歡我,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如此?”尚寒威一愣,說道:“沒有爲什麼,喜歡就喜歡了。”
蘇離恨慘笑,“這麼多女人可以選,那個小鳳,傾城傾國,你不要,還爲了我把她殺了,你就是有病,一定是的。”尚寒威不耐煩的晃動她單薄的身體,“每一次不開心都要說這些,你覺得有意思麼?是不是把我踩在腳下很有趣?”
蘇離恨點頭,眼神癡迷,“是的,你不是知道麼,你被我害的還不夠慘麼?你爲什麼還不滾,我怕我下一秒會把你玩的粉身碎骨。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還在惦記着那筆寶藏,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了要報生財背叛的仇一直在我這裡賣乖,你以爲你的心思我會想不到麼?”
尚寒威一愣,所有的表情都化作了沉寂,繼而說道:“我在你心裡原來就是如此不堪,原來就是隻有利益?那我何必在取其辱。”說着轉身離去。
蘇離恨立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看着那道背影消失,莫名的無助,她緩緩的靠着牆蹲下去,手心裡全是汗,帶着大牡丹的女人,四十上下,蘇離恨開始笑,笑的膽汁都要出來,人生何處不苦?
苦不堪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