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新甲

想到楚山有機會從根本上改良瑣子甲的製備之法,莊庸難抑內心的振奮,詢問道:

“是否將沈煉及陳榮鈞等人召來召陵,或去舞陽?”

沈煉乃煤鐵監工官,陳榮鈞乃甲作工官,要驗證拉拔法用於制甲,還得沈煉、陳榮鈞出面;莊庸更擅長各種津樑及器械製備,對冶煉、兵甲製備,水平也就比普通的匠師好一些。

沈煉乃莊庸的姐夫,陳榮鈞乃莊庸的師兄,都是莊守信帶出來的徒弟。

與喻承珍、丁崇一樣,莊守信投奔楚山時,也攜帶數名弟子及家小同行,如今差不多都在行營工曹獨擋一面了。

徐懷搖了搖頭,說道:“此間事畢,我還要到淮源走一趟的……”

要驗證拉拔法,除了沈煉、陳榮鈞帶三五匠師趕到舞陽、召陵,還需要做大量的準備工作,有些太興師動衆了。 www▲тTk an▲℃O

徐懷着莊庸將今日所議之事寫一封秘函,快馬傳於沈煉、陳榮鈞及莊守信等人,着他們先在淮源、楚山城組織匠師先行研究、驗證,他過段時間前往淮源、楚山城跟蹤進展情況即可。

“倘若此法能成,對楚山裨益極大,卑職略識冶鐵等事,可先代節帥往淮源走一趟。”韓圭請纓道。

“也行,你便代我先走一趟!”

徐懷結束召陵之行,他還要到襄城走一趟,深入營伍瞭解滍水防線各部駐軍的將卒情況,可能要耽擱十天半個月。

韓圭此時就代他先前往淮源,協調各方先將準備工作做起來,等他到淮源後,這事或許就已經有初步結論了,也能省他不少事。

說定之後,韓圭便簡單收拾一番,帶了一些安州交納過來的絲鐵作爲樣品,在數名侍衛的護送下,踏上行程。

瑣子甲製備再怎麼改良,短時間內成本也很難降過皮甲,而防穿刺性能差是其天然很難克服的缺陷,徐懷心裡更爲重視的,還是楚山有沒有可能批量製造足夠廉價的鐵絲、鐵線,進而推進楚山治鐵業再進一步。

去年受戰事影響,大量青壯都編入現役備戰,煤鐵監全年平攤下來,募用青壯勞力約六千人左右,但楚山採用熟煤、一步連爐法冶煉精煉,全年冶煉鐵料超過三百萬斤,其中還以精鐵料爲主。

這在當世是非常恐怖的一個數字。

契丹爲了保證兵械鑄制用鐵,曾於南京道遵化設立官監鍊鐵,鼎盛時役徵漢民兩千五百餘人,但每年所鍊鐵料不過三十餘萬斤,還是以粗鐵料爲主。

雖說契丹在遵化的鐵監,受腐化的吏治限制,效率不及民間鐵戶甚多,但也是當世冶鐵業的一個縮影。

也由此可見,楚山冶鐵業在全面推廣熟煤及一步連爐法之後,水準領先當世有多少了。

年產三百萬斤精鐵看似恐怖,但實際平攤到楚山五十萬軍民頭上,人均年產量也僅有極其可憐的六斤。

因此楚山也沒有急着大規模的外銷精鐵,十八里塢等鐵場所出的精鐵料,主要都用於內部兵甲、農具以及各類日常鐵器的製備上。

看上去楚山並沒有直接從熟煤、一步煉爐法中獲益,但因爲大量精良鐵器的使用,楚山無論是開墾耕種、開挖河渠,還是修造驛道、城寨等事,效率都要比預計的高出一截。

就拿開鑿石渠來說,工期要比喻承珍等人最初所預期的縮短許多,一根小小的鐵釺子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而在殘酷且血腥的激烈戰鬥中,楚山將卒憑藉更爲精良、鋒利且堅韌的箭簇、刀矛、盾甲,不僅能更有效的殺傷敵軍,也能有效的降低自身的傷亡。

輕便堅固的精鐵戰車,此時已成爲全軍上下爭先配備的戰械,大幅提高楚山軍在近城區域的步戰機動能力。

因此,徐懷並不侷限於一根細長的鐵錢、鐵絲或瑣子甲製備改良之上,而是想着楚山冶鐵業短時間內,還有沒有比較大的提升及完善空間。

相比較而言,在徐懷的眼裡,那根細長的鐵絲,甚至比瑣子甲的製備之法改良要重要得多。

不過,在楚山衆人眼裡,卻更看重瑣子甲的製備之法改良。

徐懷從襄城視軍,返回舞陽歇了兩天,將一批非他簽署的函文處理掉,便攜柳瓊兒趕往淮源。

此時相繼他在召陵看到安州交納的“絲鐵”,都過去大半個月了。

八月河淮地區還十分的炎熱,但桐柏山裡已經清涼下來。

徐懷趕到淮源城,原本想着先召見知縣程益爲首的淮源縣官吏瞭解縣政,再將將徐仲榆、徐柏鬆等徐氏、王氏族老以及自始至終沒有留在桐柏山裡的一些大姓宗族的老人請來飲宴,聯絡感情。

然而徐懷剛到淮源城歇下腳來,卻是韓圭、沈煉、陳榮鈞以及特地從楚山城趕來的蘇老常、莊守信,迫不及待的將新編織的兩片甲衣呈上。

案桌之上,兩片甲衣都是半成片,都僅有尺許見方,細小鐵環環環相扣,編織成甲,要比傳統的瑣子甲細密得多。

“楚山往後要制瑣子甲?咦,這甲片似比瑣子甲要細密許多……”

淮源甲作、軍械作以及十八里塢鐵場,雖然都在淮源縣境內,但與金砂溝砂金場,都受左長史院曹司所轄,獨立於淮源縣之外,因此身爲淮源知縣的程益,並不清楚韓圭趕到淮源,是在爲瑣子甲製備之法改良奔波。

不過,科舉屢試受挫,年逾四旬謀得淮源驛丞差遣後,整日抱着酒壺昏昏沉沉的程益,卻博學多識,是淮源難得精通諸多雜務之人。

溜槽法的改良,早期桐柏山修造堰壩,製造投用水碓、水排等水力器械,乃至早期鑄鋒堂的兵械製造、匠師培養,程益所發揮的作用,要比徐武良更爲關鍵。

楚山置縣之初的工房,之後營造院,以後楚山行營及申州所屬的工曹,都是程益直接負責。

等喻承珍、莊守信、丁崇、沈煉、莊庸、陳榮鈞等一批大匠級人物,從汴梁投奔楚山,補充楚山緊缺的工官隊伍,而隨着楚山行營所轄防區的擴大,諸縣更缺主政官員,程益才改知淮源縣事。

因此瑣子甲已經逐步從戰場淘汰出去,程益都沒有機會見過實物,但對傳統的瑣子甲,還是有相當的認識。

他將其中一片甲衣拿在手裡,就知道與兵書所錄的瑣子甲,有些區別。

“製備之法不一樣,”徐懷笑着說道,“叫陳榮鈞給我們講講,這甲衣的製備之法,與傳統有何不同……”

瑣子甲製備之法改良,並非將煉爐之中半熔融的精鐵條直接拉拔成線製成細鐵環這麼簡單。

要確保甲衣抵擋劈斫的能力,細鐵環的堅韌度是有門檻的,特別是純粹憑藉熟練老匠師眼力與手感去評判鍛鑄件良劣的當世,後續淬火及鍛打處理還是較爲繁瑣,耗時耗力。

即便如此,蘇老常、莊守信他們預估,一件瑣子甲的製備也要比舊法節省三分之二的人力。

因爲鐵環更爲細密,最終所編織的甲衣,除了僅有舊法制甲的一半重量、防護力還要更強外,也更爲柔韌、貼合將卒的身體。

當然,陳榮鈞、韓圭他們有更大膽的想法,介紹過他們這大半個月在新法上摸索出來的經驗,又說道:

“每一枚環扣製成,要比舊法環扣輕薄近半,我們琢磨着環扣套編也可以加以改進,將單環扣套,改爲雙環扣套不僅防劈斫更爲優擅外,防穿刺也要更強一些……”

“哦……”

徐懷還沒有時間想到這點,拿起另一片用雙環扣套法編成的甲衣,仔細端詳細處。

所有的鎧甲防刀劍的劈斬能力,都要遠勝過槍矛的捅刺,主要就是鋒利矛簇、槍簇刺出時,尖銳鋒利的槍簇,作用於一點;而長刀斬劈,鋒刃之力分散於一段線上。

札甲比瑣子甲防穿透能力更強,一方面以當世的鑄造技術,槍矛是很難保證有多尖銳,通常都是鈍頭,槍矛捅刺過來,較純的槍尖狠狠扎到甲葉上,受力還是有所分散的。

然而當世槍矛除開尖部外,簇刃卻較爲鋒利,一旦尖部刺入瑣子甲的細環間隙中,鋒利的簇刃將細鐵環斜切開,則較爲容易。

還有就是瑣子甲的細鐵環,是斷開的,槍矛刺擊勁力足夠大,也能直接將細鐵環撐開,達到破甲的目標。

從這個角度,雙環扣套編方,防穿刺能力至少要比舊法強出一倍,即便還是不如札甲。

陳榮鈞他們還提出新法甲衣更爲柔韌、貼身,可以作爲襟部、肩膀以及頸項部位的連接甲,對傳統的札甲進行改良。

傳統的札甲防禦力強,但不夠靈活,主要用以遮閉軀幹,像鐵胄與肩甲之間的頸部以及腰胯以下部位的防護,主要還是皮甲,而爲了持刃揮砍足夠靈活,不受妨礙,肘臂甚至都沒有防護。

以往制甲師不是沒有想過用瑣子甲與札甲結合,製作防護力更強的鎧甲,但舊法瑣子甲還是不夠柔貼,但新法瑣子甲似乎很值得進新的嘗試……

赤扈人極擅騎射,幾次作戰,其精銳弓手混亂戰陣之中專找鎧甲遮護不到的部位射擊,令楚山軍減員不少。

特別是軍將武吏,在戰場上肘臂、腿部受箭創,雖然不致命,但對整支隊列的戰鬥力削弱,卻不容小窺;特別是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軍將武吏需要防護更全面的鎧甲。M.81.M

此外,莊守信、陳榮鈞等人都認爲新法瑣子甲更適用製作甲騎具裝。

重甲騎來說其實是不懼近距離持槍矛對殺的,兩軍貼身肉搏之時,楚山軍卒持長兵揮劈,敵軍將卒其實是無暇出手傷馬的;重甲騎最需要重視的,是防範弓弩遠射傷馬。

單環扣套所編的瑣子具裝,對弓弩遠射就有足夠的防護力了,卻要比傳統的具裝輕上一倍,這將極大減輕戰馬的負擔;同時瑣子具裝的披戴,也要遠比傳統的具裝便捷

韓圭他們認爲,新甲將令楚山軍在潛襲汴梁諸戰中發揮神威的甲騎突擊戰術更上一層樓……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爲常。

因爲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爲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爲兩個職業,一爲鎮守使,一爲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爲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羣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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