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瑤打小就喜歡柳淳熙,這是衆所周知的事。竇暮靄進柳家莊時,高月瑤只有九歲。對於這個稱之爲大表嫂的女孩,高月瑤一度是真心把其當做閨蜜的。現在的大表嫂,未來的大嫂,高月瑤很早就想着要處理好這段既定的妯娌關係。
然而她從來沒想過竇暮靄會跟柳淳熙…打擊來的太快,以至於她完全沒辦法接受。高怡蘭的問題很多,她一個也不想回答。只是撅着嘴坐在石凳上,自顧自的生着悶氣。
直到柳淳熙的到來,高怡蘭無聲的搖搖頭,悄然退場。而高月瑤,卻是剛生出欣喜就被之前的事情澆灌了冷水。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想要有骨氣的不搭理柳淳熙,可又實在做不到。
最終,高月瑤還是沒能堅守住陣地,率先低了頭:“你來做什麼?怎麼不去陪着竇暮靄?”
“月瑤不是跟大嫂感情很好嗎?怎麼突然就對大嫂如是不敬?”柳淳熙有些惱怒的語氣帶着微微的不滿,直直的刺進高月瑤的心。
“我憑什麼要對她恭恭敬敬的?你怎麼不睜大眼睛瞧瞧她都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身爲長嫂卻不知廉恥的勾引小叔,我呸!”憤憤的擡起頭看着柳淳熙,高月瑤氣的理智全無,極沒素質的當場吐了一口口水。
“背後口出惡言、敗壞旁人名節,實非正經人家的小姐該做的事。表小姐還請自重!”一臉譏誚的站在不遠處的小道上,翠綠的神情實在算不上謙卑。犀利的眼神掃過高月瑤的花容月貌,隱隱透着幾分鄙視和不屑。
“你什麼意思?拐着彎的罵我不正經?我不正經?哈…真是可笑!你有閒工夫在這諷刺我,怎麼不去問問你家冰清玉潔的好小姐都幹了什麼不要臉的齷齪事?我高月瑤再不自重,至少沒紅杏出牆去勾搭別人的男人!”大力拍着桌子站起身,高月瑤的俏臉氣的通紅,不自覺的扭曲了起來。
“我家小姐不會紅杏出牆,更不可能勾搭別人的男人。”淡淡的語氣絲毫不見惱怒,翠綠看向高月瑤的眼神越發的不善,話語更爲咄咄逼人,“再者,二少爺也不是表小姐的男人。表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話做事理應知曉何爲羞恥,更需明瞭何爲檢點。”
“你…你…”高月瑤的雙手緊緊的捂着胸口,差點被氣暈倒,“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是你的主人?”
“我家小姐不在此地。”換而言之,高月瑤還不夠格當她翠綠的主人!
“二表哥!這可是你親眼看到的!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你敢說她敢這麼囂張不是竇暮靄授意的?”以往翠綠見着她,雖說沒有笑臉可也算是溫和。今日終於不再僞裝了?高月瑤直接扭過頭,衝着柳淳熙喊道。
翠綠在柳家莊,其實真的不算下人。沒有賣身契不領月俸,只是跟在大嫂的身邊而已。這些話柳淳熙即便說了,高月瑤也不可能相信。本來還想着稍稍挑撥一下月瑤和大嫂的關係給大哥添添堵,這下完全不需要他出手了。
翠綠沒料想她不過是提早一日歸來,就無意間聽到了高月瑤在背地裡辱罵她家小姐。在翠綠的心中,竇暮靄是絕不允許被任何人羞辱的!任何人!現下親耳聽見高月瑤說話如是難聽,怎麼可能不生氣?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麼淺顯的道理無需我家小姐教導,老奴也能參透。”一聲“老奴”,絕對不是衝着高月瑤去的。翠綠擡頭挺胸的站在高月瑤的面前,刻意擡高的下巴盡顯其居高臨下的傲慢。
“啊啊啊…你敢罵我是鬼?我饒不了你!”高月瑤是懂功夫的。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向着翠綠使過來的那一刻,發了狠的她更是用上了內力。
不過她的三腳貓功夫碰上了真正的高手,註定了只能成爲笑話。翠綠的身形並不快,卻次次都能躲過高月瑤的鞭子。每每給了高月瑤輕而易舉就能抽中的假象,卻又毫不留情的在下一刻戳破高月瑤的得意。
高月瑤的鞭子越來越凌厲,心中的火氣蹭蹭的上漲至最高點。翠綠的臉色卻是始終不變的淡然,好似完全沒把高月瑤放在眼裡般的鎮定。
月瑤擺明了是白白送上門去自尋其辱嘛!不過翠姨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站在一旁的柳淳熙摸着下巴認真的觀察起翠綠的身形。他記得翠綠來柳家莊找大嫂的時候,自稱是大嫂孃親的貼身丫頭?
一個丫頭也能有着此般高深的功夫,那麼竇暮靄…真的只是一個需要賣身葬母的貧苦女孩?不及柳淳熙細想,竇暮靄和柳唯澤便出現在了後花園。
“翠姨住手!”竇暮靄此話一出,翠綠躲鞭子的身形頓住,生生受下了高月瑤的狠狠一鞭。
“翠姨!”大驚失色的驚呼出聲,竇暮靄飛快的掙脫開柳唯澤,神色焦急的奔了過去。翠姨是她在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了,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的!
終於抽中翠綠的高月瑤並未停下鞭子的攻勢。見到竇暮靄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改了方向抽了過去。要不是竇暮靄,她不可能出醜!更不可能被一個下人羞辱!
“小姐小心!”翠綠剛想上前爲竇暮靄擋下鞭子,柳唯澤的身影已經鬼魅似的飄至竇暮靄的身邊。
一手摟過竇暮靄的腰,另一手抓住了高月瑤的鞭子,柳唯澤的臉色亦稱不上好看:“月瑤住手!”
“我偏不!”竇暮靄能喚的翠綠住手,柳唯澤卻甭想命令她停手。不好好教訓竇暮靄,她就不是高月瑤!心中發了狠的恨着竇暮靄,高月瑤使勁的想要抽回鞭子。
“既然這樣,那就毀了吧!”柳唯澤冷冷一笑,手上運足力道一扯,高月瑤的鞭子應聲而斷,掉在地上成了好幾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