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來時路,還是來時人,只是方向相反,心情不同。
“多謝公主爲我說話!”喬康率先打破沉默,但絕不提自己拒婚的事情,以免雙方都尷尬。
“喬公子不必客氣!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我來解決。至於拒婚一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覺得辜負了我與雨墨的一番情意,我只是聽老師說起你身上似乎有上古十大奇兵之首的魔弓暮煞邪誅,這恰好又與你的名字同字,我猜琉璃姑娘手中也有神弓琉璃玦羽吧!”
什麼?纖寒公主竟然如此洞幽燭微,這些都知道。還好纖寒公主對他沒有惡意,否則——
“我之所以選擇你——一是因爲這個;二是我覺得你品貌俱佳,足以擔當此重任,我與雨墨嫁給你也不吃虧;三是你天賦過人,實力不凡。你無須介懷,身爲王國公主,沒有辦法不爲自己的國家考慮。只希望你謹記你剛纔的許諾,日後若是神羽有難,你能盡力幫助。”纖寒公主的語氣聽着雲淡風輕,似乎全部把方纔的事放在心上。
“是!日後若是神羽有難,我一定盡力幫助。公主,就此拜別!”
二人別離後,喬康快速離開皇宮,回去找姚靜,這小妮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只是他剛到琉璃院就看見姚靜與容若並排坐着,不知在吃什麼東西,或許就是先前徐離陌跟她要的吧。
喬康心情一沉,正想着如何發泄,就被默陽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子,羽祁那小子今日找你什麼事?”默陽急切切地問道。
“什麼?”羽祁誰呀?
“神羽國王今天找你什麼事?”
神羽國王?羽祁?默陽竟然稱呼神羽國王“那小子”?不過他怎麼知道他被國王召見了?想想也是,默陽神通廣大,這點小事知道也是應該的。
“這個,我不方便說。”
“他是不是爲你和纖寒公主賜婚了?”
啊?這也知道。
“是。”
“結果呢?”
“這——”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你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了!”默陽似乎很急於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樣子就像小孩子看見糖一樣的興奮。
“是這樣的,神羽國王宣我進宮覲見,然後爲我和纖寒公主、雨墨郡主賜婚,並屬意將神羽王位傳給我,然後,我拒絕了。他可能以爲我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害怕自己沒有威信,不足以擔此重任,又說先讓我做護國將軍,上陣殺敵立威,然後再與公主、郡主完婚,接任王位,我——”
“你怎麼了?”
“我還是拒絕了。然後他又說這是王命,但我還是拒絕了,然後就回來了。”
“就這樣?”
“就這樣!”
“真的就這樣?”
“真的就這樣!我一不能娶公主與郡主,二不能接任王位,三不願受束縛,我還能怎樣?”
“你!”默陽的樣子看上去怒不可遏,“小子,你可知道你錯過了什麼?纖寒與雨墨並稱神羽雙姝,乃是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佳偶,她們同時下嫁於你,還連帶着神羽王國做嫁妝,你竟然敢拒絕!”
“我已經拒絕了!”
“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她們的容貌!”
“看到了,確實傾國傾城,美豔無方。”
“你就一點兒也沒有動心。”
“半點也沒有。我心裡只有她一個,絕容不下第二個人。”
“我說你小子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你做了國王,讓纖寒做王后,雨墨爲貴妃,再把小丫頭接進宮,無論你怎麼寵愛她,只要不傷了纖寒與雨墨的面子,她們是不會在意的!”
“纖寒公主曾經如此提議,只是我拒絕了!”
“什麼?!你!”
不能忍,真的不能忍了!默陽舉起手掌就要一掌拍下,喬康見狀,連忙說道:“我說老頭子,你怎麼如此激動?這是我的事情!你怎麼比當事人還激動!纖寒公主和雨墨郡主都沒有計較,你瞎嚷嚷什麼?”
默陽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地咳嗽兩聲,平復一下心情,說道:“你不能明白的!你錯過的不只是神羽雙姝與神羽王國。”
“我不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背棄她!我想她也不會願意除她之外我還有別人。而且我本就對權勢不感興趣,所以我的拒絕是理所當然。”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可是那丫頭完全不知道你對她的情意,還和容若那個——咳咳,打得火熱,你這樣爲她,值嗎?”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無論她心裡有誰,無論她選擇誰,起碼現在我還放不下她,我還不能離開她。”
“唉!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少年多情!既然如此就讓我幫你一把!”
“什麼?怎麼幫我一把?”
“你覺得那丫頭喜不喜歡你?”
“這個,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她喜不喜歡容若?”
“這個,不需要我覺得,她已經親口告訴我她喜歡容若,從第一次見到容若開始,而且感覺他很熟悉。”
“這樣你都還不放棄!”默陽白了喬康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那丫頭對容若可能是一種我們不能理解的感情,因爲我看那丫頭總是在各種討好容若,博他一笑。說實話,這麼多年了,我們從未見容若的表情有過一絲變化。只是在與丫頭在一起時,有時會露出微微的笑容。若是這樣預示着他們兩情相悅,那麼也是天作之合,無人能破。只是我認爲,那丫頭心裡其實是有你的。”
本來聽到前一半,喬康已經有些泄氣了,但是聽到最後一句,他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何以見得?”
“你沒有發現那丫頭對你纔是真正的與衆不同嗎?雖然她對容若確實好得不像話,也總是一副貌似癡迷的樣子,但是她對你可不是一般。有事她會找你,也對你發脾氣,在你面前纔是小女兒的樣子。”
呵呵,可能是因爲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所以才如此特殊照顧吧!
“先前勇士之旅的時候,那丫頭花了好些天才爲你做了一件長袍,而途中聽說你有難,立即跑來,後來又帶着東西去爲你送行,而你不理不睬,就交給了容若。你走後,她一直黯然神傷,沒兩天就說自己也要去魔獸之森看看,魔獸之森裡面發生的事情你比我清楚。”
“……”黯然神傷,或許是爲容若。
“而這段時間你進入仙源塔修煉,那丫頭雖然一直表現得快快樂樂的,和徐離陌那小子出去賺了不少錢,又和容若一起玩的愉快,但是我能看出來小丫頭心裡是很難過的。”
“……”容若在她身邊還難過,或許是想家了。
“小子,你怎麼這麼不自信?”
是啊,我怎麼這麼不自信呢?
“可是——”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至於具體怎麼辦,你還是自己琢磨吧!我等着看你如何征服那個囂張的小丫頭!”
如何征服姚靜?如何征服姚靜?如何征服姚靜?
默陽已經走遠,喬康獨自思索着或許是他認爲今生思考過最困難最重要的問題。
喬康靜靜地站立在琉璃院的門口,此時姚靜和容若都不在,龍舞也不在。
當姚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尊雕塑,喬康的側臉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好看,讓她心神震顫。
“喂!你這是在黯然神傷嗎?若是後悔你的決定,不如現在趕緊去和公主、郡主說啊!”回過神來,姚靜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我不後悔。”喬康看着姚靜,眼神堅定。
“咳咳,你不後悔,那擺出那樣一副表情待在琉璃院門口做什麼?”
“我來問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眼睛進了沙子。”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晚上一起去蘭逸軒吧!”
姚靜狐疑地看着喬康,不知道他藥罐子裡賣的什麼藥。
“去就去,誰怕誰!”
最多不就一個二人約會嗎?不然的話,她還可以帶上小喬,再叫上龍舞和容若,還有徐離陌那個臭小子。
“明天下午,我來這裡等你。”
再臨蘭逸軒,喬康心情有些複雜,這裡是他和姚靜、龍歌三人一起到的第一家店。記得那天晚上,他和龍歌暢談許久,姚靜就獨自在一旁吃得歡快,後來還喝了好幾壺酒,醉倒在他懷裡,後來還是在他懷裡睡了一個晚上。那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光。那時,還沒有容若。
再臨蘭逸軒,沒有龍歌,卻多了小喬和小賴皮兩隻魔獸。不過兩隻魔獸算不得人,這算是他和姚靜第一次正式約會。
依舊是當日的雅間,也點了一桌豐盛的菜,姚靜的表情有些奇怪,喬康這是在獻殷勤?
“小靜,我餓了。”金黃色的小喬從姚靜懷裡伸出小小的頭來,奶聲奶氣地說。
姚靜寵溺地默默小喬的頭,說道:“喬康,今天你請客是吧?”
喬康點頭,笑道:“是啊,你們隨便吃。”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姚靜聞言調皮一笑,然後和小喬同時開動。
“吱吱”“吱吱”……
姚靜和小喬正在埋頭苦幹,突然聽到這貌似老鼠叫聲的聲音,同時擡起頭來,狠狠盯着喬康。
喬康尷尬一笑,從衣袖裡拿出正在“吱吱”的小賴皮。
小賴皮也餓了。
喬康摸摸小賴皮的頭,遞給它幾塊魔獸晶核,這傢伙真是個大胃王,他的魔獸晶核幾乎已經供不住它了。
姚靜倒吸一口冷氣,喬康竟然也有魔獸了,重點是他的魔獸竟然是一隻——老鼠!
“怎麼了?”喬康看姚靜和小喬同時停下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吃晶核的小賴皮。
小喬突然跳回姚靜懷裡,一人一獸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我的天,是老鼠!壞蛋竟然養老鼠!
小賴皮似乎也意識到氣氛的不尋常,擡起頭來看到姚靜和小喬的動作,覺得很奇怪,再看看主人,於是慢悠悠地向姚靜和小喬走去。
姚靜的心都蹦到嗓子眼兒上了,這隻老鼠竟然,竟然——
我的天,它連魔獸晶核那麼硬的東西都咬得動,要是咬在她的身上,她不就死定了。
“啊!喬康!”姚靜終於支持不住,向喬康那裡跑去。喬康剛站起身來,她就撲到喬康懷裡,雙腿纏住喬康的腰。
喬康呼吸停滯了一瞬,這姿勢是不是過於——呃,曖昧了。不過,他喜歡!
小賴皮看女主人被嚇成這樣,也很愧疚,委屈地在桌子上擺弄自己的小爪子。
喬康伸出雙手環住姚靜的腰,怕她掉下去,並輕聲安慰道:“好了,不要害怕了!小賴皮沒有惡意的。不信,你看!小賴皮正爲嚇到你們在反省呢!”
姚靜雙手環在喬康脖子上,慢慢地轉過頭,發現小賴皮確實是一臉愧疚,還真夠人性化的。
“哼!”姚靜驚魂未定地哼了一聲,回過頭髮現她和喬康的距離竟然這麼近,她和他的鼻尖就這樣輕輕碰上。
“啊!”姚靜再度受了驚嚇,手鬆開,腿也鬆開,喬康也尷尬地鬆了手,就這樣,姚靜向地面摔去。
千鈞一髮之際,姚靜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團石頭上,屁股硌得生疼,忍不住淚水盈眶。
喬康伸手拉起姚靜,才發現原來姚靜屁股下面是小賴皮,這傢伙知道自己嚇到了女主人,看女主人要摔到地上了,所以去做肉墊,沒想到幫了倒忙!
姚靜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屁股,回過頭憤恨地看着小老鼠,卻不能發作,屁股疼得厲害。
於是這好好的約會毀在了喬康的魔獸小賴皮手上,小賴皮看喬康的眼神有些陰沉,也是泫然欲泣。
喬康真是無語了,好好的約會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姚靜,我們回學院讓龍舞看看。”喬康扶着姚靜,可是姚靜屁股疼得已經不能行走了。
於是第二次蘭逸軒之行,姚靜又被喬康抱回了學院。
剛出雅間門,喬康就聞到一股淡雅溫馨的蘭花香味,循着味道看去卻是一名青衣女子的背影,女子手中執着一柄劍。看打扮,是修道者吧!只是修道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爲何,喬康也覺得這女子與他會再見面。
喬康搖搖頭,他現在要趕快把姚靜送到龍舞那裡。
“這位姑娘怎麼了?”一箇中年秀士模樣的人攔住喬康問話。
喬康不解,關他什麼事?
“老夫蘭逸,乃是蘭逸軒的主人,方纔那手執長劍的是我的女兒。這位姑娘怎麼了?若是在我店中出的事情,老夫自當負責。”蘭逸十分謙遜有禮,看喬康疑惑他“多管閒事”,忙細細解釋。
蘭逸?這裡是蘭逸軒,他是主人不假。
“多謝閣下關心。舍妹只是舊疾復發,我這就帶她回去。”總不能說姚靜把屁股摔疼了吧!
蘭逸會意地點點頭,立即識趣地讓開路,“那可要快點回去!”
再臨蘭逸軒,雖然約會不怎麼樣,喬康卻認識了蘭逸軒的主人蘭逸,還見到了他女兒的背影。雖然喬康對她沒有什麼念想,但心裡的感覺很奇怪,總覺得這女子將來會和他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到琉璃院才知道龍舞竟然不在,喬康只好自己動手了。那段時間爲了尋找治姚靜舊疾的辦法,也爲了尋找長生不老之法,他翻看了不少醫書,現在也略通歧黃之術。這種跌打損傷,他應該是能治的吧!
只是傷在姚靜屁股上,有些尷尬。
“姚靜,對不住了。”在姚靜回過神來以前,喬康用力扯下姚靜的褲子,姚靜驚呼一聲,但是已經無力迴天。喬康真是——羞死人了,他竟然敢扒她的褲子,總有一天她也要扒了他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