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毫正看着檯面上的雜耍武技拍手叫好,一旁卻似傳來了唏噓之聲,只是微掃興地瞥了眼那些公子哥便將視線回到舞臺上的明秋毫過了好幾秒,方纔腦子一頓,當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左右看過一番後,皺着眉頭的明秋毫卻是起步繞到前桌,拍了下方習聆的肩膀也不管席面上其他公子們怪異八卦的眼神拽了方習聆便拖到一邊說話,“方雅子,難不成是喔眼花了,我怎麼就看到那丫頭膽子肥的直接就從……”明秋毫比着前面,“那兒,就是那一路借道走過去了呢?”
“我也看到了。”方習聆卻是拍掉了明秋毫的手,微掃了掃明秋毫指過的位置,“你想知道原因?”
“那是!”明秋毫一副看白癡的模樣。
方習聆卻是掃了掃袖子,擺着一張溫和柔軟的臉一本正經道,“你可以過去問問。”
“……”明秋毫當下便想抽他一巴掌。
方習聆卻只給了他一個後腦勺,早就直接轉身無視明秋毫面部抽搐的模樣,“其實我也想知道。”方習聆最後又加了一句。只可惜本就輸掉一籌的明秋毫此刻卻似根本就沒被刺激到一般,反倒生出一副沉思的模樣,眼睛裡的神光也是隨之轉了轉。待的方習聆再度歸位落坐,卻已然瞧不見明秋毫的蹤影,方習聆也不在意,執杯舉盞與衆人吃喝笑鬧好不熱鬧,倒是沒有人再注意到明秋毫。
明秋毫那小子還真敢做!方習聆轉着手中的酒杯。
李嬤嬤只眸光微亮了下,轉瞬間便又暗下,“小姐,光有一個想要爭的心還遠遠不夠。”
秦橙心頭一頓,只覺得一陣氣悶,眼睛都開始被壓迫得發紅,她咬住了下嘴脣,一狠心,膝蓋一彎……
“嬤嬤……還請嬤嬤助我!”秦橙突的跪了下去,卻被變了臉色的李嬤嬤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小姐可使不得。嬤嬤一把老骨頭除了侍奉小姐幫小姐得償所願以外便再無其他……只是還望小姐勿要再心慈手軟,面對一切阻礙小姐路的人,小姐不敢殺,老奴替小姐出手……”李嬤嬤眼生厲光。“只要是屬於小姐的,誰都不能奪走,誰都不能!”
誰都不能麼?
秦橙微垂的眼閃了閃,藉着帕子掩蓋住嘴角的犀利,她依舊是那個規矩溫婉的秦家二小姐,不出彩亦不高調,安穩地陪着秦老夫人看了會兒子戲後,悄然離開許久的李嬤嬤這會兒卻是趁人不注意又回到秦橙身邊,不需李嬤嬤說什麼做什麼,秦橙卻是直接在秦老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秦老夫人只隨意地點了點頭與身旁的侯爺夫人的聊天更是沒有打斷。秦橙隨即帶着李嬤嬤離開。
“哼……”坐在對面的秦綠因着上次被太子爺手下無禮對待一事兒最近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本就對秦藍不對付的她卻發現秦藍那丫頭早早地就溜走了,心裡鬱堵的她轉而又將記恨的眼神落在了對面的秦橙身上,正愁逮不住機會的秦綠眼瞅着秦橙主僕神神秘秘地離開,臉生一股惡毒的笑意,她朝着身邊的丫頭招了招手低語了幾句,那丫頭隨即悄悄地跟了上去。秦綠眸子裡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不管秦橙這個二姐要生什麼事兒,她都會插上一腳,以報答昔日在秦府她在老夫人面前幾番告狀的大恩大德!
“小姐,人來了,就在後頭……”李嬤嬤似不經意地說了句,秦橙也沒回頭看,依舊與李嬤嬤散心般慢慢地沿着廊子走動着……
大大方方的穿過前頭的織錦林,在一小衆公子們或打趣兒或疑惑探尋的眼神中,一臉平靜的秦藍並沒有表現出緊張之態,相反她平和淡定,哪怕是走錯了路,也是讓人無法評論出個不好來。私下裡,衆公子雖然指手畫腳,對於突兀出現又很快消失地秦藍主僕倒是多了幾分好奇。
“你說,卻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走錯了路子,瞧着年歲不大的樣子,氣度倒是不錯,從容淡定,不失氣質。”一男子開口道。
“你怎麼就知道那小姐是走錯了路了,說不定便是衝着再坐各位俊傑來的……如若這樣,膽子倒是不小,心思也不小,哈,就是不知是哪個府上的,祝兄等若是感興趣,小弟倒是願意打探一番。”開口接話的卻是一玉冠貴族嫡子嗣。
被稱爲祝兄的青年男子卻是笑道,“賢弟說笑了,我已有妻室,不管是否真走錯路,都不是我等可以消受的。”
衆人哈哈一笑,方纔的一出便在笑鬧中被擱置,倒是這桌上手坐着的七殿下旻臻在背光下的面目似有閃爍,“這丫頭,又逃過一劫。”
有過秦藍堂而皇之的走過一事打底,對於那些或隔着織錦林嬌羞觀望竊竊私語或偶有假裝走錯路靠近又羞然潰逃的小姐們,再坐的名門望族公子哥們大多持觀看的心態,也有些子故作不知表現言吐卻瞬間提高一大節檔次的假君子,虛僞得太假,反而讓旁人不屑生笑,大抵也就是沒腦子的草包小姐們纔會看上這等子人了!
當然,對有衆小姐低語淺評,安然坐在一旁的秦藍不置一詞,更不參加討論,只是在聽到某小姐提到某公子怎麼怎麼樣的時候,秦藍心裡頭閃過一絲怪異,貌似那被說得風度翩翩氣度高雅的某公子在乍的看到自己帶着陶琦毫不避諱地從旁經過時候還打翻了一隻酒杯吧,真是好一個風度翩翩氣態高雅!
“方纔去哪裡了?”老夫人似是不經意間問起道。
秦藍微微收回深思,道,“左不過在廊子上走走。”
“哦?”老夫人看了秦藍一眼。
秦藍做出無耐狀道,“知道逃不過外祖母的火眼金睛。本想到廊子上走走透透氣醒醒酒,青兒喜靜,眼瞅着一幫子小姐妹如狼似虎地佔了整條廊道,便只好繞了圈子退了回來。”
“就屬你最是清閒寡淡!”老夫人笑罵了句,話題自然就此打住,卻不在追問下去,對於秦藍自圓其說的話,至於老夫人鎮信了幾分卻是無所謂的。
倒是一位侯爺夫人這時候不知打哪兒轉了過來,將秦藍一番打量後,咯咯直笑,“到底是相爺府上的小姐,這模樣身段卻真真是頂尖兒的好,難怪……”話不過說到一般,老夫人的臉色卻是瞬間沉了下去,周邊這時候卻是匯聚了不知道多少爽眼睛,那侯爺夫人似也回過味來的樣子,也不知是否故意,竟壓低了聲音對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好福氣,這託我過來打探府上小姐的可是……”老夫人不待那侯爺夫人把話說完,卻是凝一臉的慈色和溫笑,口氣不容質疑和轉緩地道,“有勞侯爺夫人掛心,只不過青兒這丫頭卻是已有婚屬。”
那侯爺夫人見老夫人毫不給面子地堵了自己的話,面上的笑有些繃不住地似有轟炸之勢,只她到底是貴婦人,轉緩場面的話最是會說,只是這臉面卻是因着表情變換過快而顯得有些抽搐,瞧着就有些驚悚,“原就想着麼好的姐兒,哪裡就會沒人盯着的,只怪我沒有事先問個明白,呵呵呵……”侯爺夫人自笑了會兒缺發現周圍有些安靜的她面色閃了閃,一抹尷尬之色難以掩飾,只得咳嗽了聲兒道,“這也就不打擾相爺夫人看戲了。”說這就要離去,卻又想起什麼地道,“方纔碰上幾位哥兒,聽着卻都是在打探八姐兒的樣子,呵呵……”
秦藍頓時心裡沉了分,在侯爺夫人嘻笑的眼神中秦藍微皺了眉。那頭老夫人卻併爲因此而對秦清多加詢問而是緩緩道,“這位新晉的侯爺夫人原是跟着前將呆在邊關,此番前將功拜侯位,她隨夫回京述職卻是對京裡頭的事兒不熟兒。”秦藍聽的老夫人一番解釋,也是點了點頭,這就難怪這位侯爺夫人面生得緊,而且不知是不是真不聰明,居然被挑出來當槍使,不過卻不容秦清有更深入思索時間,那頭卻是突得傳來騷動聲,秦藍不禁朝着聲源望去,卻似見到前頭那處卻是被人羣擁堵住了入口處,內裡的情形也是看不清,只看到太子府的人擠了進去,不會兒子外圍的人羣卻是散了開來,秦藍也是收回了眼兒並沒有好奇地上前詢問,只隱約聽到太子、七皇子殿下側妃什麼的,隨後卻又是看到一臉蒼白無色好似活死人的秦綠被兩個侍女說是扶着卻連秦清都可以看出來是架出來的,很顯然此刻的七殿下側妃並不怎受尊重,如次一番,便是沒什麼腦子的人也能猜到幾分。眼瞅着事情發生也是有一會兒子功夫了,織錦林子那頭的七殿下本人卻是沒什麼動靜,秦藍微望了一眼林子那頭,心裡嘆了一口氣,秦綠這下子算是全完了。
再看向似從始至終都安靜呆在秦夫人身側的秦橙那臉面上很是平靜的表情,秦藍頓了下,只覺得這事兒似乎與她拖不了干係,正要移開眼兒,也不知是不事被秦橙覺察到了什麼,她卻是側轉了頭朝着秦藍望了過來,一雙眼如波帶水,柔柔淺淺,只是秦藍卻不知怎的徒然覺的一陣心驚肉跳,臉面也是微微一白,那頭卻是微笑着收回了眼兒。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老夫人突然問道。
秦藍一怔,有些清醒過來道,“有勞外祖母掛心,青兒沒事兒。”
“沒事就好。”老夫人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此時院中的夫人小姐們很多都已經開始返回了。老夫人也打算呆着秦藍離開。
“聽說七殿下不知怎的觸怒了聖上,被聖上剝奪了手上地兵權,眼下太子爺的手裡可是完完全全地攥着一股水兵勢力!”陶歡說道,“外頭已經傳開了,太子爺不日就將進駐灣秦,很快便會與寶島直面交鋒,外頭議論紛紛的,真希望咱們聖朝的水軍可以收復寶島,尤其是太子爺親自領兵,營種士氣高昂,吼叫聲震天,大家都說這次很有可能,奴婢也覺得太子爺天縱英姿,拿下寶島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秦藍卻是已把將手裡的書反扣在桌面上,擡頭看着陶歡,“內院不涉政,女子不得朝,這些事情可以聽,但是議論就算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