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府上的老夫人並着幾位夫人都是誠心禮佛的又是選定的日子,爲表誠心,甭說下雨便是下刀子也得去不是。好在是坐在馬車裡,縱容路上略有顛簸,卻也淋不到一點兒子雨。好在衆人一路開到廟裡也不曾下一滴雨來,倒是入得廟裡卻是轟隆隆地狂雨大作並着雷聲閃電的,整個天都昏暗無比,看着也是嚇人。
好在廟堂裡,點着燭火併着香味倒是沖淡了廊子裡的雨腥味。
秦藍並着兩位小姐隨着老夫人和幾位夫人身後朝着佛像叩了首後,老夫人和幾位夫人便隨着方丈聽佛去了,留下秦藍和秦澄秦綠三個和隨侍奴婢在廟堂裡,秦橙卻是恭敬地在佛像前拋籤,而秦綠則是選擇了丟甲,即三塊龜甲,總之兩人都是在算命的,秦藍對這些卻是沒什麼興趣,眼看着雨似小了點兒,便讓廟裡的小師傅帶着自己先行去客房安置休息。
不會兒子,那雨水便散盡了去,倒是屋檐落水不斷,秦藍微提着裙角跟着小師傅走在被雨水打透的廊子裡,剛經過正門子,卻聽得外頭一陣馬屁嘶鳴的聲音,因爲隔着遠也看不太清,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儘管被雨蓑覆蓋全身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其身份尊崇的男子在一衆侍衛的拱繞下由幾位高僧領進了門,秦藍也是略奇了下,大雨天的騎着馬趕到廟裡的還是個身份高貴的男子,秦藍可不以爲那人只是來上香的。
很快秦藍便來到自己歇腳的院子,裡面尚有幾間空房,想來是給府上的夫人小姐們預備的單獨的院子,秦藍讓陶歡將小師傅送出院子,回頭卻聽得陶歡在咕噥道,“真是壞天氣怪人多。”
秦藍聽得陶歡抱怨卻是放下手中的書道,“又怎麼了?”
陶歡回道,“方纔奴婢送那小師傅出門,卻是趕上一羣人入住隔壁院子,還是幾位廟裡的高僧送過來的,這也就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兒,那頭的院門子卻是哐啷一聲關了個嚴實。”
秦藍聽了也不怎麼覺得稀奇,只是道,“大抵是不喜歡被窺視的貴客而已,你也莫要多說道。”
陶歡聽了也是點了點頭。
不會兒子卻是聽得秦綠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還以爲是什麼人那麼大的架子,左右不過是個癆病鬼,哼……”
秦橙也是勸道,“四妹妹莫要多說了,到底也是廟裡的貴客……”
很快兩人的聲音便聽不清了,秦藍只聽得左側的房間房門被摔得很響,想來那隔壁房間便是秦綠的住處吧。
這時候從外頭拎着熱水進來的陶琦倒是解了秦藍心頭的疑惑,“奴婢聽說方纔二小姐與四小姐正等着廟裡的高僧解籤,偏生來了羣人,神神秘秘的,那高僧也是親自領人接待,也安排了另外的僧人爲兩位小姐解籤,不過終究還是是將二小姐四小姐給冷落了去,不怪四小姐會那般氣憤。”
秦藍聽得秦橙這般問也是放下手中的書又讓着秦橙坐下後笑道,“正愁沒法子法子解悶呢,二姐姐來得正好,哪裡是打擾到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秦橙聽了也是抿嘴一笑道,“老夫人這會兒子怕是過不來,我這手頭正抄着經書,也是尋着老夫人的心思,正愁趕不及,八姐兒若是無事,不妨於我一道抄錄,趕在晚飯前或能抄好。”
秦橙這般說,秦藍自是不會拒絕,只道,“那敢情好,左右無事可做,有二姐姐作伴也是好的。”說着卻是讓陶琦收拾了塌上的小几,擺上筆墨,與秦橙相對而坐,此後無話,正抄着經書,那頭四小姐秦綠卻是風風火火地推了門就進了來,乍一瞧見秦橙也在這兒,也是微一愣,隨即卻是到,“不想二姐姐竟是在這兒。”
秦橙聽了也是一笑。
倒是秦藍瞧着秦綠似有話說的樣子問道,“四小姐進來說話便是。”
不想秦綠卻是看了秦藍一眼又帶過秦澄,最終卻是沉了臉,很不開心的樣子卻偏笑着道,“既然二姐姐與八姐兒正忙活着,我也就不摻和了,本就是想尋了伴出去走走,這會兒子看着天也不是很好,還是不出門地好了。”說完便轉了身出了去,秦藍更是聽見了隔壁負氣地砸門聲兒,不禁看着秦橙咯咯一笑。
秦橙瞧着秦藍看出來了,也是面上有些微訕道,“四妹妹想尋了隔壁客人的晦氣,我又怎麼能隨了她去呢?”
秦藍卻是笑着開玩笑道,“想來這會兒子四小姐正氣乎着呢。只二姐姐卻是在我這兒尋了由頭避開四小姐,左右都是我替二姐姐擋了一會兒,二姐姐瞅着可有什麼號報答我的。”
秦橙也知道秦藍不過是調笑調笑,卻也微紅了臉面,有些訥道,“八姐兒說了是。”
秦藍一廳也是嬌笑連連,“哪裡敢敲詐樂二姐姐去,我不過說着玩的。只這經書可還要抄了去的?”
秦橙聽了臉面更是紅了一分,只老實道,“這書到確實是老夫人要抄的,並未曾騙了八姐兒去。”
秦藍見說得差不多了又聽得秦橙如此這般說便也不再調笑她,兩人一時倒是又埋首認真抄錄起來。
卻不想那秦綠偏是個是非精,左右耐不住性子,心裡頭又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去又沒得幫襯,最終不過是在隔壁院子門前盯看了許久都沒見半點子動靜正尋思着難道就這般灰溜溜地跑回去,卻不想那頭的院門卻是突地打開了來,卻是冷斥聲,“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秦綠擡頭乍一看到那人冷白的臉和陰寒的眼神兒,便嚇得踉蹌地退了好幾步,愣了會兒最終在那人不屑的關門聲中嚇跑了回來。
秦藍和秦橙自是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外頭的動靜,卻也可以相見定是秦綠沒討到好,只一聽秦綠的腳步聲就知道了。只不過這又礙到她什麼事兒,秦藍也不過是在心裡一笑便放下了去。
午間,秦橙便回去自己的屋子,各自用過齋飯後秦藍抄了會兒字便犯困索性讓陶琦陶歡撤了長榻上的几案便躺下休息了去。不想還沒多久便聽得外頭鬧哄哄地,吵得人着實睡不着覺去,秦藍只得起來扯過從外頭進來的陶琦便問道,“又是什麼事兒?”
陶琦卻是搖了搖頭道,“也不知怎麼的,老夫人和幾位夫人一回來休息沒多久,便聽得大夫人房裡似有動靜,奴婢方纔湊過去聽說好像是二小姐被大夫人扇了臉,這會兒子當事的幾位都在老夫人房裡,小姐再睡會兒,這會兒子卻是靜下來了。”
秦藍聽了也是點了點頭,畢竟是秦家的家事,既然沒人通知自己過去,自己更是省心,只是這覺是左右睡不着樂,便兌陶琦到,“這會兒子卻是困勁兒過了,你陪我到院子……外頭走走把。”本想在院子裡走走,可一想這會兒正事頭上在這裡溜達太惹眼了,何況院子裡爺着實沒什麼好看的。
陶琦聽了也是點了點頭道,“小姐睡下時候剛下過雨,這會兒子外頭確實亮堂很多,空氣也好些,只不過這土腥味卻是少不了的,奴婢來時候瞅見前頭四有一片香竹林子,或可以轉轉。”
“香竹林?”秦藍道,“倒是個好地方,帶上傘和玉壺,咱們採些雨水回來。”
陶琦卻是道,“小姐,玉壺倒是沒有,桌上的茶碗兒可好?”
秦藍點了點頭,兩人帶上東西便朝着香竹林走去,秦藍收着雨水,陶琦爲她打着傘兒,一時間倒也別有情趣,只沒過多久,秦藍便瞧見了幾株被削斷的竹節,很是光滑平整還很新鮮。
“小姐,您看?”陶琦這時候卻是驚訝道,“那不是二小姐的身上的麼?”
秦藍走了過去,卻是瞧見陶琦手指頭間居然還粘着一塊碎布頭,一時間想到二小姐被大夫人扇了臉面的事兒,心裡頭也是有了些準頭,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兒,秦藍一時間也是沒了收集雨水的興致,只是道,“這就回吧。”
陶琦瞧着秦藍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也不多話,便和秦藍往回走去,這就靠近院子的時候,卻是遠遠地瞧見一道比挺地背影消失在了對門裡,乍一看那人一身黑衣還配着劍,陶琦只覺得不是什麼好人,便扯了扯有些愣神地秦藍,秦藍只覺得那人似有些熟悉,不,應該事很熟悉,偏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只眉頭微皺了下,便回了院子,進了房門。
卻不想那隔壁院子的門卻在秦藍主僕走後又開了一半,卻是那黑衣配劍的男人,臉面有些不自然的白,一笑間眼角卻是不自然地僵硬起來,好似貼了面具似的,竟然是那嚇得秦綠落慌而逃地人物,只見得他嘴脣微動,“丫頭……”
神秘男子也不見怪,卻是微一笑,轉手便將毛筆擱置在硯臺上,卻是道,“我正也覺得這畫不好。”說着卻是一手搭在了劍身上似有將劍推去的意向,卻猛的被來人一把壓住,神秘男子微擡了眼兒,那眼睛卻是深如漩渦令人琢磨不透,一時間持劍人與神秘男子相互僵持,兩隻手相互較勁間,壓在劍身下的畫紙卻是騰的一聲化作碎片飛滿正間屋子,下落在了兩人的身上,宛若下雪,只可惜若非此時氛圍着人令人壓抑,如此場景定是一副唯美的畫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