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轉移注意力,此時秦藍才發現剛纔送來的信箋她還一直拽在手上,看着上面清秀的字體,秦藍微微皺眉,一時心中不解,不知誰會寫信給她?
“誰寫給你的?”
一邊詢問,陶琦一邊瞥了一眼信封上的筆跡,然後頗爲不悅的說道:
“這該不會是哪個愛慕你的姑娘給你寫的情書吧?”
其實陶琦這樣想也不差,畢竟身着男裝的秦藍是那樣的俊俏,只要是長了眼的女子都會對她生出愛慕的心思,若是可以,他真不希望她再穿男裝,可是,事到如今,似乎又沒辦法改變。
爲了不影響他的計劃,還是一切照舊比較好,明明是陶琦這樣打算的,那話也是他自己說的,可如今竟然真的有些吃味了。
此時的秦藍可沒有管陶琦的那些心思,看着他自己氣自己的模樣,秦藍心中竟然還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笑容,不過笑歸笑,她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遲疑,不多時便已經將信封打開。
可是奈何他現在功力依然未能恢復,不要說保護他人,他甚至都需要人保護,想到這裡,陶琦狠狠握緊了拳頭,這種無力感讓他覺得十分難受。
任誰都能看出此時的陶琦心情有多麼的不好,可是竟然還是有不識趣的人闖入了雷區。
“誰?”
一句詢問,陶琦已經憤怒的看向來人的方向。
對於陶琦的憤怒,來人仿若不知,而是一臉輕鬆愜意的搖着摺扇,看着已經走遠的幾人,十分悠哉的說道:
“哎!陶兄,弟妹不過就是去見個女人嘛!又不是去會情人,你何苦這副表情,人家都說是妻管嚴,我看到陶兄這裡怎麼就變成了夫管嚴了!放心,過不了多久,弟妹就會回來的,你們兩個感情那麼好,一定不會被人插足的!”
說到這裡,來人還將手搭在陶琦的肩上,故作安慰之狀。
不過他還沒有擺好姿勢,便被人狠狠的將手打掉,然後只聽到陶琦憤怒的說道:
“雪言冬,你既然不願幫忙,就離開這裡,我不想聽你那些無用的廢話!”
聽到陶琦憤怒的吼着自己的名字,雪言冬身子微微彎曲,苦着臉將扇子擋在面前,硬是生生將對方看過來的目光給切斷。
可能發現對方不再看他,雪言冬便放下摺扇,不但沒有打算離開,反而跟着陶琦進入屋內,一臉苦口婆心的說道:
“陶兄,我不是不願幫忙,保護弟妹這樣的事情,有匡興宇他們去做就可以了,況且,匡興宇畢竟是榮王府的管家,他跟着是順理成章,
若是我跟在後面算什麼,別人問起,還要解釋一番,你看,要是爲了解釋我的身份而耽擱她們談話的時辰,反而讓弟妹晚歸,那你不是還要怪我!因此啊!我這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我現在的目的就是留在這裡……呃,陪你下棋!”
說完這話,雪言冬也不用其他人伺候,自己親自動手,搬來棋盤,打算和陶琦好好對上一局。
雪言冬的棋齡不短,技術也是不錯,可是奈何偏偏就是贏不了智空大師,當然,除了贏不了智空大師,似乎眼前這人他也是從來都沒有贏過,雖然和這樣的人下棋很有挫敗感,但雪言冬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陶琦很生氣,可是他也知道,雪言冬這樣做也是爲他好,畢竟,現在他也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正因爲如此,陶琦纔會更加生氣,他這是在氣自己,所以,當雪言冬擺好棋盤的時候,雖然依然黑着臉,但還是無可奈何的拿起了棋子。
“小姐,你的傷還沒好,這日頭強着呢,可不能曬着了!”
秦藍剛從策淵閣出來,便聽到這樣一個小心的聲音,擡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抹白色身影正向這邊走來,而在她的身後,則是一位穿着綠裙的丫鬟,正一路小跑的爲前方的主子撐着傘。
可能是心中急切,前方行走衝忙的小姐並沒有因爲丫鬟的提醒而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
不多時便已經來到秦藍的面前,見着秦藍,來人先是一驚,不過很快臉上便已經釋然,然後緩下腳步,盈盈上前,很是有禮的點了點頭:
“顧鳳見過榮王妃!”
聽到對方如此稱呼,秦藍突然有些不習慣,而且,雖然沒有說明,但她現在也隱隱能夠猜到對面這位女子很可能與傾城夫人有着不一般的關係,
而傾城夫人其實也不是無名之輩,或許錦雲國的人不一定都知道傾城夫人,但包繞着皇宮的永城,甚至是周邊城市,怕是沒人不知道傾城夫人是誰,
只因傾城夫人則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女子,雖只是掛着夫人之名,但她所享受之物,怕是連皇宮內的皇后都比不上,甚至這麼多年來,周王就專寵她一人。
可是讓人好奇的是,沒有幾個見過這位傾城夫人的真面目,都只說她是一個絕世美人,但到底有多美,怕是也只能讓人想象。
或許正是由於傾城夫人太美的緣故,所以周王只是想金屋藏嬌,並沒有想着讓所有人都來和他分享,甚至連看一眼也讓周王很不情願。
“顧姑娘的傷可好些了?”
現在走近後,秦藍才能細細打量來人,臉部較之前明顯清瘦了很多,顯然這次受傷真的不輕,亦或是還有其他什麼緣故,
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影響這位美人的容顏,反而因爲她的消瘦生出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感,讓人想要倍加憐惜,
再加上今日對方一改往常,褪去了一身華麗的紫袍,隻身着淡淡的輕紗白裙,給人一種嬌柔之態,竟是無端生出了許多美感。
“謝謝榮王妃關心,傷已經好多了,想着可以走動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不知道海生是否在裡面?”
雖然對方很美,可她畢竟是傷害陶琦的人,不管是被人利用,還是故意如此,都讓秦藍心中很是不滿,
但想着陶琦如今已無親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都很值得珍惜,對於顧鳳,秦藍心中也是有些矛盾,於是淡淡的說道:
“這日頭挺大的,或許顧姑娘真應該待在蘭園多休息!”
聽到秦藍的話,顧鳳很意外,女子的直覺總是那樣靈敏,顧鳳第一次覺得,眼前所站着的人似乎並不是一個俊俏的男子,而是一個已經有些吃醋的小女子!
秦藍不想被顧鳳那樣盯着,而且與人約定的時辰也快到了,所以秦藍也沒再繼續說話,只是微微點頭,便快步離去,
至於顧鳳是否真的回蘭園,或是直接進入策淵閣找陶琦,她也就管不着了,就算再不滿,也總不能阻止兩人見面吧,畢竟,這是陶琦自己應該解決的事情。
現在正值七月,林海剛剛經過一片翻新,許多新冒出的竹節都爲這片林海提供着新鮮的味道,讓來到此處的文人墨客爲之精神一振,許多人都隨身攜帶文房四寶,在靈感凸顯的那一瞬間,便迅速將其撲捉,倒是製造出了許多好的作品。
看着林海中零零散散的人羣,秦藍心中倒是有些感慨,虧得她來到這榮城時日也不短了,竟然還不知道有這麼一處好地方,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和陶琦再次來這裡好好轉轉。
不過以後的事情都還是未知,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人,由於出門的時候有些晚了,所以來到林海的時候,與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炷香,也不知道她還在不?
秦藍在四處觀望,似乎想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瞧出秦藍的意圖,站在身後的匡興宇適時提醒道:
“公子,信上所說的是林海的月牙灣,應該還要再向左行走一段距離才能見到月牙灣!”
出了榮王府,爲了安全起見,匡興宇已經換了稱呼,而秦藍現在依然是女扮男裝,而且還有初四在場,所以便稱其爲公子。
“嗯!”
秦藍微微點頭,也不多說,便直接向月牙灣的方向行去,走了一段距離,像是已經走出了林海,不過卻讓秦藍眼前一亮,
只見一條蜿蜒的湖面出現在眼前,湖面距離不是很寬,僅有五六丈遠,但湖水清涼,而且湖面平靜,甚至在湖面上還有幾艘小船在來回的遊動着。
這一刻,秦藍更是喜歡這林海了,心中再次感嘆,要是早知道就好了,也不至於經常困在府中。
“公子!”
就在秦藍感嘆的時候,一旁的匡興宇再次提醒,很快,秦藍回過神,便看到不遠處的一艘精緻的小船上,一身着蝶衣頭戴紗帽的女子正朝這邊盈盈點頭。
而秦藍也很有禮的應了一下,便徑直朝小船而去。
走近後,秦藍躬身一禮:
“秦某見過六公主!”
聽到秦藍如此說,站在身後的兩人都是微微一愣,他們只知道這次要出來見的會是一個女人,可沒想到竟然會是六公主,那信箋其實他們也看過,上面的署名分明就是——樊姚冰,卻沒想會變成了六公主周彩蝶。
懷着幾分好奇,對面的蝶衣女子終於緩緩將紗帽掀開,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蛋,而對宮中之人甚是熟悉的匡興宇,便是一眼就認出對方果然就是六公主,
而對於六公主的秉性,他也是知道一些的,甚至,他還知道這六公主和榮王妃之間曾經有着一些恩怨,若是早知道是她,匡興宇說什麼也不會只和初四兩人跟來,
爲了防止對方使詐,再怎麼也得多帶一點人手,或是直接勸說榮王妃不要來。
當然,這些也只能是匡興宇的想法,人都已經到了,後面只能見機行事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上船,誰知道這位六公主會不會一個狠心將少夫人給推到湖裡去!
就在匡興宇思量的時候,對面周彩蝶已經開始上下打量着這位昔日的‘相公’,雖然他們只是做了一段時日的假夫妻,可在周彩蝶心中,卻不知何時將其納入了她‘相公’的行列,
剛分開的幾日,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着眼前這人,想着他爲她所做的一切,雖然在逃亡,可是在順城的那幾日卻成了她最快樂的時光,讓她終身難忘。
周彩蝶許是看得太入神了,竟然一語不發,這倒讓站在岸上的秦藍覺得有些尷尬,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瞧着對方已經收回了視線,便開始說道:
“不知六公主這次約秦某出來見面有何事?你信上說有要緊的事要談……”
“約秦公子出來自然是有事要談,但我們就這樣站着怕是有些不妥,要不請秦公子到船艙一敘,彩蝶已經命人準備了一些點心,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周彩蝶說得很誠懇,甚至已經讓開了路徑,讓秦藍等人上船。
“公子不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