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篝王並沒有因爲見到對方受傷而手下留情,似乎剛纔那一腳還沒有解恨,快步上前,想要再次補上一腳。
這跪在下面的不過是些文官,身體底子本就沒有武將雄厚,若是被這篝王再次踢上一腳,怕是有可能會當場要了對方的性命。
“篝王饒命啊!”
也不知是誰,終於開口喊了出來。
不過對於此人的求饒,篝王並沒有就此停歇,反而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喊話人的身上,怒氣衝衝的奔過去,便打算給對方狠狠一擊。
“報,白衣公子抓到了!”
“嗯?抓到了?”
聽到來人的稟報,剛纔還憤怒不已的篝王突然心情一轉,那將要行兇的腳也就此縮了回來,沒有去看其他官員的表情,只是十分急切的對着外面的人命令道:
“將人給我帶進來!”
“是!”
接到篝王的指示,站在門外候着的官兵便迅速將人押解進來。
不過進來之人則讓眼前衆人爲之一亮,對方一身白袍很是顯眼,雖然這白袍是登記官兵臨時找來的,可同樣的袍子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就是不一樣。
雖然進來之人穿着男子的白袍,可誰也不會真的認爲對方就是白袍公子,只因那頭烏黑柔順的青絲披散在身後,勾勒出身爲一個女子的曼妙曲線,
而此女子五官精緻,雖未施粉黛,甚至臉上還蒙有塵土,可依然難以遮掩她的絕美容顏,不光容貌絕美,此女子在衆人眼前一站,一股威儀之氣顯漏無疑,就算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但光是這股高貴的氣質也是一般人所不能與之相比的。
終於抓到了,雖然可惜了這麼一位麗質美人,可是沒辦法,若是抓不到她,他們這些人也都快沒命了。
“哼,你就是白衣公子?”
篝王繞着對方轉了一圈,最後終於緩緩開口詢問。
“是,不知篝王如此大張旗鼓的捉拿在下到底爲何?我不過就是女扮男裝而已,難道這也觸犯了烈陽國的法度?”
“呵呵,女扮男裝?誰讓你女扮男裝的?法度?你可知道,在這烈陽國,本王就是法度,本王說的話沒人敢不從!”
聽到如此專橫的話語,秦藍不屑的瞥過了臉,雖然對方說得如此堂而皇之,可是和那些市井無賴的話語有什麼不同,不過秦藍不傻,也知道此時不宜說話激怒對方,雖說心中不屑,但也只能緘默不語。
看着對方不說話,篝王卻沒有很識趣的不言語,反而跨步來到女子的正面,用手直接捏住對方的下頜,拇指揉搓着女子臉頰上的泥土,頗爲邪魅的說道:
“既然是女子,就該有個女子的樣子,不過,你到底是男是女,還得本王親自檢驗以後才知道!”
說完這話,篝王發聲大笑起來,不過他的笑聲中所藏的是那樣的明顯。
“來人,將這位美人帶下去好好清洗梳理一下,本王等會兒要好好檢驗一番!”
聽到這話,便有人立刻領命前來。
秦藍知道篝王好色殘暴,對於這樣的人,她真是不能指望他還能有多講理,所以,她幾乎都沒有打算爭辯,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他依然將她給扣留了,
就算她提出異議,他也會用上百種理由給駁回來,甚至還會對她加強戒備,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反抗,等待時機,想辦法離開,不到最後一刻,秦藍是不會放棄的,但若是實在無法逃走,她也絕對不會受辱,她會用身上的輕雲匕了結自己的。
“恭喜篝王,終於找到了欽犯!”
見着女子被帶下去,其他人也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人終於找到了,他們也就不用天天守着這個隨時都會要了他們命的暴君了!
“啊!”
那跪在地上說話的官員話音剛落,便感覺胸前一陣劇痛,隨即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地上,只是掙扎着大喊了一聲便就此暈了過去。
對於篝王突如其來的發難,所有人都感到迷茫,不過還未等其他人開口,那篝王突然憤怒的對着其他人吼道:
“怪不得一直都找不到人,居然連畫像上女子的長相都還沒有給本王牢牢記住,這樣辦事的人留着有何用?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出來,剛纔那人根本就不是本王要找的人嗎?若是你們都和他一樣全是睜眼瞎,那本王不介意將你們每人的眼睛都用血來洗洗,可能那樣會讓你們看得更清楚、更仔細一些!”
聽到篝王的話,所有跪在地上的官員都開始瑟瑟發抖,就連原本口齒伶俐之人如今也不敢出聲了,
這篝王根本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暴君,既然剛纔那女子不是所要拘捕之人,可那篝王竟然能當着衆官員的面將其收押,這不明顯就是強取豪奪嘛,和賊匪有什麼區別?
雖然官員心中甚是不平,可在如此強權的威脅下,也沒人敢發言。
“怎麼?你們難道打算一直跪在這裡,若是不想走路,那乾脆就不走了!”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官員紛紛開始挪動起來。
“滾!全部給本王滾出去,再給你們兩日時間,若是再找不到人,本王就將你們的眼珠統統挖下來!”
沒有人會懷疑這位篝王的話,挖人眼珠如此殘忍的事情,或許其他人幹不出,可是這位篝王肯定會那樣做,
一些意志較弱的官員甚至被嚇得已經無力行走,幸好身邊有人扶着離開,不過走出大廳,每個官員的臉色都已經黑了下來,看樣子,他們都要回家準備後事了!
半個時辰過後,順城府衙的東廂房內,一位穿着翠綠輕紗的絕色女子正手握輕雲匕,一臉驚恐的步步後退。
而在她的對面,頭戴金冠,身着深紅長袍手握長鞭的篝王正一臉邪魅的步步逼近,見到女子手上的匕首,再看看一旁被切去一角的桌面,篝王饒有興趣的說道:
“沒想到你身上還帶着寶貝,若是本王再晚些出現,還真有可能被你給逃了!雖然,你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聽到篝王的話,對面穿着翠綠輕紗的秦藍並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匕首,看着倒在旁邊的兩位侍婢,秦藍頗感愧疚,
她剛纔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挾持了其中一位侍婢,可是還沒有等到侍婢妥協,沒想到這篝王卻突然來到,甚至都沒有問緣由,便直接提起他手中的長鞭向兩位侍婢揮去,
伴隨着啪啪兩聲巨響,兩名侍婢分別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就此沒了性命,
若是就此一命嗚呼,秦藍更是感覺愧疚不已,畢竟,若是她不挾持兩人,她們應該也能安然離去。
“你可真夠殘忍的!”
看着躺在地上兩位不知死活的侍婢,秦藍終是忍不住的感嘆。
聽到這話,篝王似乎並不生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兩人,甚至還頗爲得意的說道:
“這也算殘忍,本王又沒有折磨她們,不過美人你不必着急,很快,本王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殘忍!”
說完話,篝王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快步上前,他想要看看這女人被他壓着垂死掙扎時會是個什麼樣子,看她還會不會有這般高冷。
“別過來,你可知道我是誰?”
聽到女子的問話,篝王不屑的笑道:
“本王當然不知,但是不管你是誰,本王今天是要定你了,但若是你想告訴本王你的名字,本王等會兒或許會輕柔一些!”
聽到這話,秦藍感覺甚是噁心,剛纔還想着拖延時間,可是現在卻已經沒了與之說話的打算,只是再次緊了緊手中的匕首,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趁她還能控制身體之前先了結自己。
見着女人不說話,篝王突然淫邪的笑道:
“說說看,你到底是誰啊?”
“我……我是……”
秦藍沒有將話說完,手上用力,輕雲匕直接向脖子劃去。
“你是誰?”
對面的篝王突然有些怪異的詢問,看到篝王一臉驚訝的表情,秦藍反射性的向後看去,這一刻,她終於知道爲何那匕首始終碰不到脖子了。
原來是被人給逮住了刀片,只見一身着紫袍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而他此時正一臉平淡的看着前方,彷彿他方纔什麼事情也沒有做過似的,可是他那兩根修長的手指卻依然緊緊的夾住刀片。
“你放手!”
這輕雲匕鋒利無比,秦藍可是親眼見識過的,雖說男子沒有碰着刀鋒,可依然很危險,若是割傷了手該怎麼辦?秦藍很擔心,不免顯得有些急切。
聽到女子的話,男子終於垂下眼簾,看了看身邊的女子,平淡的臉上雖依然沒有表情,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是緊緊的盯着女子的臉,彷彿他是第一次見着眼前這人一般。
被男子緊緊盯着,秦藍忍不住的縮了縮手臂,而就是她這輕微的動作卻讓輕雲匕一個反轉,秦藍只感覺手上的匕首滑動了一下,瞬間,那原本夾着刀片的細長手指便開始溢出鮮血。
“你流血了?”
見着男子受傷,秦藍是一臉的緊張。
“你故意的!”
“啊?”
男子突然開口讓秦藍感到十分意外,可是當她對上那雙的卻在說她是故意的眼神時,便忍不住解釋道:
“我沒有,我剛纔已經讓你鬆手了,是你自己還一直不放手,要不然也不會受傷!”
秦藍感覺十分委屈,剛纔她明明有提醒對方鬆手,可男子根本就不聽,要不然也不會受傷了。
“是嗎?可我依然覺得你是故意的!”
剛纔的男子還一副高深秦測的樣子,如今竟然像是開始耍無賴似的。
可秦藍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知道男子是故意這樣說,可她心中就是覺得委屈,剛纔那一刻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最後竟然還能見着她心中所念之人,而且,有他在,眼前這篝王也不知何時變得對她毫無威脅,只因,她是那樣相信眼前這個男子。
“我沒有,我沒有故意……”
秦藍話說到一半,喉中居然哽咽着不能再說下去,而眼中也開始泛起層層霧氣。
見着女子淚眼濛濛的模樣,男子突然一把將其攬入懷中,然後輕輕扶着對方的頭髮寵溺的說道:
“小秦秦,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被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包圍,秦藍終於忍不住的流下眼淚,口中也只是輕輕的呢喃着。
“夠了!你們真當本王不存在嗎?”
見着對面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篝王氣得身體都在瑟瑟發抖,五指關節啪啪作響。
“你到底是誰?”</div>